文前寄语:

    咱们老百姓有句俗语叫:不见棺材不掉泪,其实,这句话不太准确,或者说,十分的不符合科学规律,因为,人如果提前就已经预知了棺材的形状、材质、长相,那么在真正见到折扣棺材的时候是不会有什么特殊反应的,而是会自己乖乖地躺进去,最可怕的却是,最终终点的模样比想象的那口棺材更可怖、更令人难以接受十倍。

    而现在的吴洛因,又将面对什么呢?

    正文:

    心中揣着对蛋蛋的这种怀疑,我转身走到床边,在地上捡起那枚沾着血迹和土渣的箭头儿,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蛋蛋试射后便从此人间蒸发的那一根箭身前拧着的那一刻,要知道,那是我亲手拧上去的,我熟悉它的手感,而现在的这一枚,手感依稀熟悉。

    心中反复的告诫着自己:“要淡定,要淡定,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不能乱猜,要淡定”,可我的双脚还是像装了发条一般自己迈向了洞外,走下了缓坡,走进了我亲手建起的那几排树墙当中。

    还记得吗?为了不被外界发现我的这个洞府,这些树墙我栽得十分紧凑,现如今它们枝叶茂盛,在这种环境下,蛋蛋试射的那一箭绝不会穿过这几排树墙而射出林地。

    我顺着那天他射出的方向,在这漆黑的深夜里举着火把搜索着,脑中一片混乱,我想不出蛋蛋有什么理由会干这种事情,但,他确确实实曾假装不会耕种而拎着他的弓箭离开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而那一天,正是虎丫追踪鱼丸离开后的第一天,他有足够的作案时间,也有可以完成目的的作案工具,只是,我现在不知道他的作案动机。

    当然,我希望这一切都是我的妄想,但如果真的是他,我就绝不会姑息这种事情的存在。

    这种漫无目的的搜索足足进行了半小时的时间,越是找不到那根箭身,我就似乎越发的确定虎丫的箭伤是单单是所为,加之他始终给我的那种假老实的印象,便让我对这种想法更加深信不疑,可我却似乎忽略了一件事,当我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一种恐惧便在我的心头油然而生。

    假如,这一切真的是蛋蛋做下的,那么,我现在举着个火把在他驻地下面这么乱窜,岂不是是在自己找死吗?万一他为了不为人知的目的而想要虎丫的命,难道就不会要了我的小命儿吗?

    想到这里,我的头发被吓得似乎都要炸了起来,要知道,这次出来,我可是什么武器都没带,鸟铳还在山洞里,匕首则是跟着那颗火炭被我扔在了地上。

    就在我刚要转身返回山洞的时候,我眼中的余光突然发现,火把照应在地上原本只有我自己的身影,而现在,另一个高大的影子,慢慢的、慢慢的显现了出来,先是头颅、再是肩头、最后则是整个身形,那影子的身形我很熟悉,正是那个我现在最怕也最不愿见到的人,不对,那不是他,因为,这个影子,居然有两颗头颅!

    有一种见到鬼的感觉,这种感觉来得极快,一股寒意由后脖子一直串到了脚后跟,要不是我拼命忍着,保不齐这会儿可能还会有一股暖流由裤裆一起窜向脚后跟,而后冷暖两流在脚后跟胜利会师。

    “跑”,这是我的第一意识......

    好吧,我承认,其实这不是我的意识,而是我的两条腿自发的动作,而我自己在稍后的几秒里才有了反应意识,那就是手要抓紧,“千万别把火把撇在地上”。

    我黑灯瞎火的树墙里盲目的穿行着,现在,我终于确认了这道树墙为我的领地所提供的安全级别,绝对是最高级,因为,连我自己都把自己绕迷糊了。

    “闪转腾挪”了没几下,却发现自己又绕回了刚刚那片区域,而那个双头人,仍然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像一般一动未动,只是离得很远,我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他的轮廓。

    定了定神,心里也在自责:吴洛因啊吴洛因,你跑个什么劲呢?这特么你是自己的地盘儿,你还能跑到哪去?

    但双头人给我的震撼还是很大,我冲着那个人影大声了喊了几句”你是谁“,坦诚的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么傻缺的问题,好像是在刷着自己的存在感一样。

    他仍然一动不动。

    见他丝毫没有反应,我试探的向前挪了一步,又挪了一步,直到我感觉再往前走一步可能就不那么安全的时候,双脚猛的向前一蹿,同时将火把端在了我和那个人的中间,娘的,越是怕谁就越来谁,火把火光窜动中,蛋蛋的脸浮现了出来。

    他那凌乱的长发和硕大的白眼珠在火光的照映下格外的惊悚,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而更恐怖的是,他的肩头。

    他的肩头上赫然落着一只硕大的黑色乌鸦,而这乌鸦那犹如贼光的双眼在漆黑的夜幕中正盯着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