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眨眼,说:“我想测一下霉运。”

    胡半仙呵呵笑:“老夫在此算命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要测霉运的,小兄弟你是在消遣我是吧?”

    我沉默了,这画风哪儿像大仙了?要是大仙。他肯定捉着我的手,帮我算算霉运如何的。我记得有次他吹牛,我说我不信,于是他叫我拍了手掌给他看,他看了之后叫我下午出门的时候小心头顶。于是我下午出门的时候差点儿被楼上的房客一花盆摔下来砸死。

    “不是他?”钱多多低声问。

    我低落地点点头,退后一步。那胡半仙还问我:“咋了?小兄弟你不测运势了?”

    测个毛线啊!

    “瞎耽搁时间了……”女王郁闷地说,他给我使了一个眼色:“那些人追上来了,你们先走吧,我留下来挡一挡。小猪队友,你要记住啊。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保住自己。”

    “噗哈哈哈--!!!”我耳边爆发出一声可怕的笑声,我吓得赶紧摘下了耳机,这才意识到这是那个真正的大仙在无耻地大笑,我摔!明知道我找错人了,这大仙竟然还说“你猜”,现在好了,耽搁了逃跑的时间,那些人也追上来了。

    我气得脸发绿,转过头来,在我们来的路上,有几个看起来不怀好意的人杀过来了,女王推推我,让我快跑,就在这时候。耳机里的大仙笑够了,对我说:“左拐,你往前走,有好几个胡同口,你走到第三个胡同口就转进来,别一直往前走,他们支了些人去前面堵着了。”

    我得了指示,对之前被大仙糊弄的不快马上烟消云散,拉着女王赶紧跑路。现在我终于知道大仙为什么让我兜进胡同里了。就因为道路错综复杂,让那些想追踪我们的人截也截不住。

    我们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身后有打斗声,我回头一看,看见之前下棋的两老人和追来的人打起来了,我吃了一惊,然后耳边传来大仙的声音,他说这两个人是他的棋友,早就安排在这里,帮我们争取点儿时间逃跑。我心里内个郁闷啊……

    我顺着大仙的指示走近了第三个胡同口,但没走多远,就听到大仙说:“左转。”

    我左转,差点儿撞扁鼻子。

    这左转,是一墙壁啊!大仙你逗我呢?

    就在我纳闷极了的时候,忽然屁股上挨了一脚,然后我就撞破墙壁穿了进去,摔了个狗啃泥,紧接着背后一重,嗷呜--嗷--唔……一二三,叠罗汉,压死我了!

    “你们看这墙!”女王拍着我头,指着我们摔进来的地方看,我扭回头一看,那还是一堵墙!

    我们穿墙……进来了?

    我们爬起来,摸了摸墙,实心的!

    “这是真墙还是障眼法啊?”我转头问专业鉴定师,女王凝重地说:“是障眼法,但是弄得很真,看不出个破绽来,高!太高了!”

    能把障眼法弄得跟真的一眼,哪怕是姜明圻那只老狐狸,也很难做得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坚硬的东西顶住我的后背,背后传来一个壮年男子的声音:“打劫!把手举起来!”

    我条件反射立马举起双手。

    但是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傻帽,不就打个劫而已嘛?我身边三大高手,我举手投降示弱是什么意思?这几个月功夫是白练了?

    于是我说话声音也硬了起来,问:“敢问兄台想打劫什么?劫财还是劫色呀?”

    “劫内裤!把内裤脱了,到天安门广场裸奔二十圈!”

    “噗!”我一时没绷住,笑喷了!

    这世上哪有这么出格的劫匪?不劫财不劫色就专门劫内裤? 这肯定是大仙开的玩笑,我终于找到个亲人了,我欢快地转过头来,激动地喊了一声“大仙”,就要给亲人来个大拥抱,然而,就在我看到大仙的绝世容颜的时候,我懵了。

    懵的不止我一个。

    眼前这小屁孩打哪儿来的?

    头顶鸭舌帽,穿个宝蓝色连帽风衣,一手插衣袋,一手拿着手机,显然刚才戳我的硬物就是手机,而手机上连着个耳机,耳机另一头戴在他耳朵上。

    电话里那苍老的男低音呢?

    刚刚劫匪那精壮有磁性的声音呢?

    我有想过大仙是个盖世美男子(他自己在qq上吹过的),我也有想过他是吹牛皮的,真人不比吴彦祖帅,但是……这年龄缩水得也太严重了吧?这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小学生呢?!

    而且这个颜,真正地惊到我们了。

    不是惊艳的惊,是震惊的惊,惊恐的惊!

    这一刻,我眼睛热了,盯着他的脸,差点没忍住。

    “大仙儿~~给我摸一下。”我伸出手,说。

    小屁孩挑着眼睛,“嗯”了一声,默许我。

    我摸了一下,这年头,小孩子的皮肤就是嫩啊,嫩得快要掐出水来了。我摸了好一阵子,一下子没忍住,走到一边,蹲着擦眼泪。

    “我也要摸一下。”钱多多也伸出手,大仙连摇头反对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袭脸了,钱多多揉了一会儿,然后没忍住,走我身边,蹲着抹眼泪。

    女王想也不想,也伸手去摸大仙的脸,大仙脸色已经很不好了,就在女王的手碰到大仙的脸的时候,大仙忽然抬起手,一巴掌把女王拍飞到墙上去,一秒钟,女王变成蛇,软软地从墙上滑了下去,大仙不悦地用衣角擦擦手,嘟囔说:“最讨厌蛇了。”

    “我……我……”安乔尹也跃跃欲试,激动地说:“大家都摸脸,我也想摸!”

    大仙马上流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恬不知耻地把脸递过去,温柔地说:“美女姐姐想摸多久都行。”

    我顿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抬手擦了擦眼角。

    安乔尹“耶”了一声,冲上去,上下其手,摸完了脸,抱了一次又抱一次,恨不得把大仙当成布娃娃一直抱在怀里,看着这情景,我心里又是一酸!

    我挪过去,忧伤地问:“大仙儿~有件事想问一问你,但我怕你揍我。”

    大仙笑眯眯,也许是被美女抱的缘故,他心情很好,连声音也软糯糯的:“你问呀~!”

    我眨眨眼,真挚地问:“大仙儿~你爸是不是叫于唯?”

    木有错,大仙的绝世容颜跟于唯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每一个角度帅出来的指数都是一个样子,就是大仙嫩出水来,根本就是q版于唯,这包子脸软软的,好好捏。

    大仙摘下耳机,歪着头,笑着问:“于唯谁啊。”

    我深情地对于唯做出最高评价:“一逼货。”

    大仙咧嘴一笑:“不认识,这世上没人敢在我面前装逼。”

    我哭:“大仙儿~你能不笑么?你一笑,我双腿就哆嗦!”我努力地握住我哆嗦的双腿,大仙笑得越阳光灿烂,我双腿就一直打颤,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抓狂!

    大仙又笑:“为啥啊?”

    因为于唯一笑,准没好事,俺就得熊!这叫做条件反射!

    因为以前于唯很少笑,所以笑一笑就是福利,哎哟哦滴神哟,今天“于唯”对我笑太多了,这福利太厚了,我总觉得我离死不远了……

    “别笑了……总之你别笑了……”我捂住脸,痛苦地说。

    痛苦的不止我一人,钱多多也在一旁捂脸,跟我一样,不习惯于唯笑得这么美!

    我捂着眼睛,再次问:“大仙,你爹真的不叫于唯吗?”

    大仙把耳机线卷起来,呵呵笑着说:“我爹姓阎。”

    没差!于唯本名就叫阎罗,阎罗也姓阎!

    这一刻,我的内心是有复杂的……

    在我的心目中,于唯浑身上下,每个细胞乃至每个毛孔都散发着禁欲的气息,在他的身上,你完全不会感受到他有任何的感情波动,不过……好歹是个男人啊,偶尔失控一下,在这世上留下了一颗种子,在十几年后,那颗种子茁壮成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放下手,看着眼前笑得暖暖的q版于唯,我悲喜交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大仙看着我的,他的眸子黑得发亮,像是一颗明珠,又像是一汪水,他勾着唇角,用发亮的眼神问我:“我帅吗?”

    我点头:“帅得惨绝人寰!”

    “既然我帅,那你这表情是嘛个意思?看美丽的事物,难道你们不应该感到赏心悦目,从而心情愉快吗?”

    我怨:“不,你是个例外……”

    你不笑的时候,还好,但你笑这么多,我们所有人都感到心里住着一头熊……

    大仙踮起脚尖,摸摸我的头,叹气说:“你这小孩儿还是这么神经兮兮的,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你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真是可怜。时间不早啦,现在跟我回家,还有晚饭吃,走吧。”

    我怨,忍不住问一句话:“大仙儿~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庄肝沟扛。

    “说呗。”

    “我有一个朋友,他不爱笑,他不笑的时候,我总想着他要是对我笑一下,对我温柔一点(别老踹我、坑我)多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天,他对我笑得阳光灿烂了,我忽然觉得很不习惯了,还是宁愿他别笑,继续耍酷装逼,对我冷酷一点,对我凶残一点,这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无所不知的大仙微微一笑,立即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这说明你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