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纳闷:“你就是你啊!”

    白孩儿摇头,指着自己说:“我阿爹说我是人,可是住在山下的人却说我是蛇。我以为我是蛇,可是山里面的蛇又不愿意和我搭伙,它们觉得我不是它们的同类。那我究竟是什么呢?”

    我认真地看看她,她的头部、肩膀、手臂,就和正常人类一样。只是覆盖了些许细鳞,然而其他部位却和蛇是一模一样……我去!为什么要问我这么高难度的问题啊?我又不是生物学家!

    白孩儿等了许久也没有得到我的答案,她叹了一口气,失落地说:“连你也不知道……”

    “妖……”我嘴角抽抽,虽然我不是生物学家,可是。俺是有三百年记忆的男人!

    白孩儿歪头:“妖是什么?”

    我爬上案,重新拧水。我说:“除了蛇和人,这世上还有一个品种叫做‘妖’,你不是人,不是动物,那就就是妖了。有些妖是天生的,他父母都是妖,所以一出生就是妖;而有些妖是后天修炼的,世间万物皆有灵,草木皆可成精,更不用说是蛇了。”

    白孩儿不由自主地跃入水中,朝我过来,我吓得赶紧制止住她。让她别靠近,她这次显得乖顺许多了,就站在水里面,抚摸着头发说:“所以,我就是妖了?”

    “应该是的。”我想起她说的“女娲后人”。又说一句,说:“如果你说你自己是女娲后人,这件事是真的话,那你也有可能不是妖,而是上古神族遗落在人间的后裔。女娲啊,可是上古时期里的一位大神。”

    白孩儿惊喜:“真的吗?”

    我摇头耸肩:“不知道哟,女娲后人这个事是谁告诉你的呢?”

    白孩儿说:“是阿爹告诉我的,我小时候觉得自己长得很奇怪,很难过的时候,阿爹告诉我的。”

    “那估计他是哄你的了。”我把裤子脱下来,用力拧干:“怕你难过。所以哄你的。你要是想知道自己是谁,我正好有两位上了年纪的朋友,有一位正好在沧海县里,如果找到它,也许能看得出来你究竟是什么。”

    白孩儿开心地问:“你那朋友是谁?长什么模样?好不好看?”

    我擦,一条蛇还能有什么好看的!在我眼里面,蛇除了颜色可以分辨出来之外,俺完全看不出个长短胖瘦啊!我找出我手机,哭了,开不了机!难道我活该是穷屌丝吗?钱多多送了我一个苹果,被于唯砸了;邓叔送了一个,泥煤还没用够一周呢,就泡水废掉了!

    累觉不爱!

    “我那朋友是条蛇,灰褐色,三米长,跟你手腕差不多粗。你要是见到它,帮忙告诉它一声,让它赶紧回家,它再不回家,我就挨削了!”我嘟囔着,发现手心上又沾上了蛇鳞,估计是刚才不知道碰到白孩儿那个部位吧!我郁闷,想到蛇的鳞片沾在手上,我整个人就很不好!

    我搓!

    “啊!”掌心一痛,竟然,出血了。

    看着那沁出来的血,我呆了。

    这蛇鳞,不是沾上来?

    而是……我手里长出来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好端端的,怎么会长出蛇鳞?

    我想起了卫子玉的变化,以及卫大婶说的话,把所有的事情联系了起来……

    卫子玉进山--卫子玉碰见白蛇--卫子玉变成蛇!

    所有一切的开始就是因为碰见了白蛇,触摸到了她!

    我也会变成蛇?

    “你怎么了?”白孩儿歪着头问。

    她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我气急败坏地跳起来,看了看手,那蛇鳞一搓就是伤!我气愤地骂道:“什么女娲后人,你压根就是一个妖怪!”说完我就抱着手跑开了。

    一路上,我心烦气躁地搓着手,把那些蛇鳞扯下来,那蛇鳞长在肉上,刮下一片,就有一股锥心的疼痛直袭大脑,痛得我眼前一白,差点晕过去!

    我一口气冲出白蛇洞,在路上已经把左手手心上的蛇鳞全都刮干净了。我冲出白蛇洞,心里仍然十分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个蛇鳞就跟僵尸毒一样,刚被种到身体上的时候,它们会慢慢扩散,但是刮也刮不干净,除非要斩下来。

    我拿出龙渊之刃,把手放在许愿石上,这个时候,头脑被恐惧完全占据,脑子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把手掌斩下来,否则等蛇鳞扩散到全身,那我将会变成下一个卫子玉!

    就在我挥刀的时候,忽然有股风卷到了我身边,抓住了我的手,我吓了一条,脚下不稳,就要摔下去,赶紧扶住了许愿石。

    抓我的人是卫七爷,他身后还有两位师姐。

    “小南你做什么呢?”卫七爷气急败坏地问,沐沐把我手里的龙渊之刃抢了回去,一样同样担忧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下意识地把手掌盖在了许愿石上,不想让他们发现我的异常。

    “你手怎么了?”卫七爷眼见,一下子就发现了我的异常。

    我赶紧摇头,说没事。

    他却不信,强行抓住我的手,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以为卫七爷就是一个和蔼可亲、笑容可掬的农民伯伯,但是没想到他手劲这么大,我竟然掰不过他的手劲!

    他夹着我胳膊,翻开我的手一看,“嘶!”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又看了看许愿石,我这时候才注意到,我的血也沾上了许愿石,就正好覆盖在那干涸的血迹上。

    卫七爷皱起了眉,忧心地叹气说:“麻烦大了!”系吉冬扛。

    我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幸好早在路上把蛇鳞刮干净了,所以卫七爷看到的是血,而不是蛇鳞,幸好没被当作怪物。

    沐沐看了一看那许愿石,也皱眉:“沾了血,看来是镇不住了!我们的工具都在山下,现在这时间不早了,下山往返上来也没有办法赶得及了,我们赶紧下山去!天一黑,就危险了!”

    我们赶紧下山去,他们都以为我是被那许愿石的怨灵给迷惑住了,所以才会做出那么反常的举动,因为他们见到我的时候,我就穿着一条内裤,头发和内裤都是湿答答的,还滴着水,还拿刀自残--光这奇葩的样子,除了“中邪”还能怎么解释?

    一路上,师姐一直拍着我的脑袋说我学艺不精,连一个大鬼级的怨灵的道都能中,这么不小心就被迷惑去了。我宁愿被她误会说我是学艺不精,也不敢对说我手上长蛇鳞的事情。

    回到小木屋里,我心事重重,沐沐问怎么了?我说手机泡水了,心里难过。她给了我一白眼,就不搭理我了。

    我吃过了饭,就回房间里面躺着了。

    我的手,又长满了鳞。

    这速度太快了,第一次的时候只是一小撮,第二次的时候覆满了手心,现在蔓延到了手腕。

    看着这跟蛇的皮肤一样的手,我心里怵啊!

    还要再刮一次吗?

    我有气无力地爬起来,从背包里找了柄小刀,准备开削。

    就在我要刮蛇鳞的时候,忽然,感到背后有一道视线在盯着我!

    我下意识地回头,窗外空空如也。

    错觉?

    我回头,刮鳞片。

    那种被人偷窥的感觉又回来了,而且,从窗口进来的风里传来了一股腥味。

    我再回头,窗外仍然什么都没有,但是我肯定,窗外绝对有什么东西!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身子探出窗口去查看,却没有看见窗外有什么。

    怪了,会躲哪儿呢?

    我鼻子动动,嗅到那股腥味近在咫尺……

    头顶?!

    我抬起头,只见到屋檐上,盘着一条大白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