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我一阵慌乱,要知道我可是安分守己的好公民,从小到大都没做过一件违纪的事情!

    警察叔叔什么都没说,推押着我们就往医院外面走,我们整个人都是傻的。就这样,连伤都没有来得及看医生,就先被押送到了派出所。

    我们被粗鲁地推进了一个房间里面,这个小房间拉上了窗帘,1张桌子,4张椅子,桌子上有一盏暗的台灯以及一台投影仪,桌边摆着一个录像机--和电视里的审讯室长得一模一样!

    “坐下!”押着我们的警察把我推到了桌上,许哲也站在门口外叫了起来:“喂!你们怎么这样?小心他伤啊!他一身的伤,弄死了你们怎么赔?”但他没抗议成功,被其他的警察押走了,我想他可能被押到了另一间审讯室里了。

    我乖乖地坐下。

    我想这些警察似乎把我们当作犯罪嫌疑人了。如果只是怀疑的话。他们是不敢这么粗鲁的,恐怕是手上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了我们犯罪,所以才会动手的,从声势上,先压制住我们。

    “请问。我们犯了什么事吗?”我把手叠在桌上,小心翼翼地问。

    我对面审讯的警察打开了笔记本,闻言抬起眼看了我一眼,反问:“你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情吗?”

    我迷茫。

    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我没有犯过罪。

    “你是于寄南吗?”

    “是。”木私边扛。

    “那我问你,2015年5月21日,也就是这周的星期四下午3点10分的时候,你在哪儿?”审讯官问。

    我不禁肃然。周四、下午、3点多……我好像是和林子安在一起!

    林子安……

    林子安那个时候已经是个死人了吧?我说出来,会有人相信我的话吗?

    “你那个时候究竟在什么地方?究竟和谁在一起?”审讯官声厉色荏地问。

    我咽了咽口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和……朋友在一起。”

    “什么朋友?”

    “……”我挠挠脸。愁死了。

    审讯官猛地一拍桌子:“回答!”

    “林子安!”我本能地说出口,谁叫我是一个诚实的好孩子呢?我诚实地说:“周三的时候我受了伤,进了医院,从那个时候起,林子安就和我一直在一起。下午3点多的时候,他邀请我到他家里做客。”

    “那然后呢?”审讯官问。

    我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他竟然没有怀疑我的话?那个时候,林子安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见他没有怀疑,于是我就继续说下去:“然后在4点钟的时候,我们的另一个室友许哲也带着一个朋友来到了林子安家里。”

    我停了一下,审讯官写完口供,没有等到下文,又抬起头来对我说:“继续。”

    这难道还不是他要的话吗?

    于是我就诚实地将那一天发生的事情,简单粗糙地说了一遍……

    也许是我表现得很顺从的原因,所以审讯官并没有像电视里那样一边揍人一边问话,他只是沉默地把我所说的话全部都写在了笔记本上。直到我说完,他才开口:“你说完了?”

    我忐忑不安:“说完了。”

    我虽然很诚实,但是我知道我说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警察他们不一定会相信我。

    “好,你说完了,那我有些问题想问你。”审讯官打开投影仪,投影到墙壁上显像,映射出来的是一个电梯。

    我有不详的预感,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一分钟过后,有个人进去了。

    是我。

    对,只有我。

    我忍不住苦笑,在我的记忆中,应该是林子安陪我走进电梯里的,但是……但是电梯的监控器根本就录不下林子安的身影。

    审讯官一按遥控器,投影切了个画面,变成了过道,这应该是林子安家的那一层楼道的监控器。投影表明,我是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林子安家里,自己开了锁进门去的。

    我欲哭无泪,这我完全没有办法解释呀!而且,这监控,正好表明了我之前所说的所有话全是胡说八道的!

    你觉得有多少人会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鬼?

    我心里那不详的预感很重,我想起了我们离开林子安家里的时候,那些被剁烂的行尸,难不成……这些警察是觉得我是一个心理变态杀人犯?上天作证,那些“人”被剁碎之前,都已经是死人了,而且,也不是我剁的……

    过了不久之后,许哲也和钱多多出现了。

    “另一个男子是谁?”审讯官问。

    我说:“钱多多,一个神棍,应该是在京东路44号殡仪馆上班的一个人。”

    审讯官没有再问,而是拿着遥控器按了快进。

    这一天下午到晚上,这层楼里的居民下班了、回家了,但没有几个人是在过道里停留的,都是一出电梯,就回了自己的家里面,关上了门,就很少出来了。

    时间,到了半夜11点半,一群“人”来敲门了。

    在这里,我不得不说,这监控录像的像素真是渣,从这监控里看,看上去,那些断胳膊断腿的行尸就和残疾人一样而已,并没有能清晰地拍出他们那惨烈的模样。就连那个没了头盖骨的脑残尸,从监控录像里看,就和一个光头差不多。

    他们像一群暴徒,砸烂了林子安的家,然后鱼贯而入。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女邻居听到动响,便开门出来看看情况了,但她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马上就躲回了自己家里去,再也不露面了--难怪,那天晚上,林子安家里面闹出那么大的动响,也没有人来看看情况,而是有人偷偷来看了情况,然后……吓跑了。

    时间,到了翌日凌晨4点13分。

    一行人从林子安的家里出来,把晕倒在门口的林阿姨和小表弟背走了。

    当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的时候,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热了,眼泪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

    林子安。

    看了那么久的录像,我终于在录像里看到了他的身影。

    我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可是眼泪却止不住流下。

    这也许就是林子安留在这个世上的最后的、最宝贵的一个纪念了吧?

    投映停了,卡在了我们下楼的那一刻。

    审讯官指着背着林阿姨的人问:“这人是谁?”

    我低下头,擦掉泪,低声说:“林子安。”

    啪--!

    审讯官终于爆发了,一巴掌拍在桌上,冷冷说道:“我忘记告诉你了,林子安,在2015年5月17日下午,去车站接亲戚,在过马路的时候,为了救他的表弟林子真,出了车祸,经抢救无效,于当晚23点死亡。这些监控器录像,是21日当天与22日凌晨的录像,林子安又怎么可能复活过来,出现在自己家里面?难道我们见鬼了?”

    真的,就是见鬼啊……

    我无奈。

    监控录像的像素就是渣,根本就不能拍出林子安的脸。

    “说,这个人究竟是谁?是不是你的另一个犯罪同伙?”

    我擦擦鼻子,抬起头来,声音有些梗咽:“你们捉我来,究竟是想控告我们什么罪?我根本没有办法和你们解释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因为你们根本就不会相信我的话!”

    审讯官冷冷地盯着我,说:“我们打算控告你,非法入室盗窃,破坏他人家庭财产,以及杀人碎尸。”

    我冤枉:“我杀什么人了?那些人都是死尸,他们早就死了,难道你们就查出我犯罪的证据,就没有去查过那些死尸的真实身份吗?如果你们查到了,那你们就应该知道,这些人早就死了好多天了,我们根本就谈不上是杀人!”

    “抱歉,根据现场状况来看,我们无法辨析死者的身份。”

    我囧!

    屋漏偏逢连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