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一个食死徒奉献的家养小精灵正一步一趋地跟在伏地魔身后。

    他们穿过黑暗,上了一个黑暗湖水包围的湖心小岛,湖水底下,若隐若现地有尸体游走。

    “喝下去。”伏地魔冰冷的声音在洞穴里回荡,他变出一个酒杯,递给小精灵。

    家养小精灵面前的是一个很像冥想盆的石盆,发着夜里猫眼一样颜色的绿光;那盆搁在一个底座上,盛满了发射出磷光的翠绿色液体。

    小精灵没的拒绝——在他跟来前,他的主人就说过了,一切都要听伟大的黑魔王的话。

    小精灵听话地舀起一杯液体,灌进嘴里。立刻,他的脸开始扭曲搐动,紧闭上眼,好像睡着了,在做一个可怕的梦。

    他眼前出现了可怕的幻觉,之后他的身子里就像有一把火烧起来,使他浑身上下燥得血液倒流,真的宁死都不想喝第二口了。

    “主人,救救我!救救我!”小精灵呻吟着,呼救着,仿佛这能带给他抵御痛苦的力量。

    伏地魔只是大笑,“快点,喝光它。”

    小精灵忍着嘴里的口渴,接受死刑一样,把酒杯伸进那石盆,一杯,一杯,又一杯……到后来,是哆嗦着左手抓着酒杯,右手握紧左手往嘴边送。

    水落,挂坠盒出,上面是一个花体的大“s”字样,那是斯莱特林的标志。伏地魔愉悦地把它拿起来,但随即的,他的脸色变了,变得狰狞可怕起来,变得比身边不知名的小精灵的脸还吓人。

    这不是他的魂器!只是个普通的挂坠盒,只是形似而已!

    伏地魔打开挂坠盒,里面是张羊皮纸:

    我甘冒一死,为你和别人对决的时候只是个血肉之躯的凡人——rab

    这一刻,伏地魔的怒意压制得小精灵都忘了自己的口干舌燥,整个身子让伏地魔的威势压得匍匐在地,呜呜地求救求饶。

    小精灵的动静,让伏地魔找到了一个暂时宣泄怒意的渠道。伏地魔的魔杖蹦出来一道红色的赤光,那是钻心咒,闪电一样笼罩小精灵的全身。

    红色照耀着小精灵痛苦的脸,直到它喘不过气,瘫倒在地上,就连钻心咒也不能让他再闷哼一声、抽搐一下……

    呼——

    嗬——

    嗬——

    哈利上眼皮蹬踹着下眼皮地醒过来,喘着大气。身上的汗不知是夏天的闷热刺激的,还是给吓出来的。又是一场噩梦,也不是第一次了。

    关于伏地魔和杀人的梦他不是没做过。就在去年,也有一次同样这么真实的景象。

    三天来,梦里的伏地魔是那么清楚,那么暴怒,那么残忍——居然能把一个小精灵好好折磨至死!让哈利有种是他杀害小精灵的感觉,因为在梦里,他是用伏地魔的视角看的。

    虽然只有一个片段,从那张羊皮纸到小精灵死去,几分钟的记忆也有些模糊。

    但惊尤未定的哈利觉得这梦是真的,就像去年一样。而且邓布利多也交代过,如果再梦到这种疑似真实的梦,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他。邓布利多的这种“认可”让他很忧心。

    昨天邓布利多回信了。他说今天会来这一趟,详细了解一下这个梦。

    哈利捂着自己额头上那闪电形状的伤疤,它有些发烫,让他很是觉得不安。

    不过想着这里有他的教父:小天狼星·布莱克,以及一个狼人:卢平,也就安心起来。

    据说邓布利多还把这里当成是凤凰社(一个反抗伏地魔势力)的总部,每天都有大量伏地魔的巫师来这里商议大事。伏地魔怎么也不会来这捣乱的,就像巫师不会想去魔法部的法庭一样。

    另外这里还有赤胆忠心咒的守护,邓布利多就是保密人,伏地魔就算把鼻子贴在房子的玻璃上也看不到他。

    哈利下床想喝点水,但水壶已经干了,于是他得下楼来。

    天还没亮,客厅里乱糟糟的,到处是啤酒瓶和倒下的巨大衣架,空气中洋溢着奶油的味道。哈利对此不感到惊讶,小天狼星和他每天玩得很开心,但如果有个邋遢的巫师和一个家养小精灵在一起收拾,那就十分地反常了。

    小天狼星扬起他苍白的脸,看着楼梯上的哈利,“哦,你醒了?是我们吵到你了吗?”

    “没有。小天狼星。”哈利回话,“我又做了那个噩梦,想喝点水……你们在干什么?”

    “呃……”小天狼星捡起一个酒瓶,“你看到了,我在……打扫。对,我突然发现这个老不死的精灵说的有些东西还是对的。有时候,家里该干干净净的才对。”

    “克利切!”小天狼星刚刚想起来,“家里的害虫你处理好了吗?”

    一只家养小精灵就在小天狼星的边上。他把一串肮脏的老鼠绑成一根带子围在腰间以外,全身赤裸。他看上去很老。皮肤看来比他的身体大好几倍,褶皱着披在他的骨头上,像件大了好几号的衣服。尽管他和其他的家养小精灵一样光秃秃的不长毛,但是大量的白色眉毛在他巨大的、蝙蝠一样的眼睛上方冒了出来。他的眼睛充满血丝并且是潮湿的灰白色,而他肉色的鼻子同样十分巨大,或者更贴切的讲像猪嘴。

    “我马上就去。主人”老精灵驼着背,慢吞吞地走着,固执而迟缓,把小天狼星收集起来的酒瓶拖着,一直走向房间的最里面。

    他所发出的喃喃自语声在他的呼吸里嘶哑、深沉着,就象一只牛蛙一样。用能正好让人听到的声音说着,“主人是头肮脏的、不领情的猪,他伤害了他妈妈的心……整天就知道糟蹋布莱克家族的高贵的房子。现在想起来打扫,也只是为了讨好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

    “哦!主人把布莱克家族的脸都丢光了!我可怜的女主人,如果她看见克利切服侍他的话会说什么呢?她是如此地憎恨主人,他是多么的令人失望啊!……”

    “闭嘴!克利切,要不是我需要你打扫卫生,我现在就把你关进壁橱里去了。别逼我动手!”小天狼星的怒火让老精灵一下子撩拨了起来。

    “别管他,小天狼星,你知道他脑子有问题。”哈利劝了一句,他问道,“他刚刚说你为什么要打扫来着的?”

    小天狼星一屁股坐在地上,落寞地苦笑着,“邓布利多来信的时候还跟我说一句。你的那个梦,他一个人吃不准该怎么办,要把埃尔文招来一起商量。”在小天狼星的眼里,艾奇只有埃尔文一个名字,在艾奇背后都是这么称呼的。

    “你知道,他一直在生我气。也许这次是他唯一一次来我们这里……所以怎么着,也得弄得干净点。他讨厌脏兮兮的环境,你当年养条狗都会要求把它洗得干干净净才能让它进门。”小天狼星记起当年刚刚逃出阿兹卡班,他变成一条狗和艾奇还有哈利住一起的时候。

    哈利走下楼梯,蹲在小天狼星身边,举起手搭在他肩膀上,劝慰起来,“他会原谅你的,那并不都是你的错。”

    “也许吧。”小天狼星拍了拍哈利的手,“你继续去睡吧,我还有一点就打扫完了。”

    日出的光芒照亮哈利的床,格里莫广场12号也变得热闹起来,韦斯莱一家子从壁炉用飞路粉来到这里,双胞胎的玩笑让早餐变得很有趣。

    小天狼星换上一身干净体面的衣服,这让他看起来不像往日的他,而且罕见地要求起双胞胎来:今天不准在他的房子里捣乱。那严肃的脸让弗雷德和乔治感到好不习惯。然后亚瑟·韦斯莱去魔法部上班,其他人都上楼写作业或者玩。

    亚瑟忙得连午饭也没回来吃。到了午饭后,赫敏也被卢平接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她的行李——这个学年过去,五年级学生就要参加o.w.ls的考试了。她要提前开始复习,而在她那个麻瓜家庭里是无法练习魔咒的,因为踪丝的存在,魔法部会寄给她退学通知书的。

    小天狼星就待在楼下的客厅里,等待着艾奇的上门,邓布利多说过的,晚饭前,他们一定会到。但小天狼星不清楚什么时候来,只好一直等着。

    斯多吉·波德摩也是一个有着魔法部官员和凤凰社成员双重身份的人,他推门进来,和小天狼星打着招呼。

    “福吉今天没给你找麻烦吗,斯多吉?”小天狼星问着,自从知道伏地魔归来魔法部上下都忙得要死,常常是加班、加班、加班。今天也一样,原本最清闲的亚瑟也被抓去办公。

    “还行吧。”斯多吉和从杂物间出来的,拿着鸡毛掸子的莫莉·韦斯莱道一声招呼,对小天狼星说,“我是来找你的。”

    这句话潜台词就是说他要和小天狼星有点私密的事要谈,韦斯莱夫人就继续进杂物间干她打扫卫生的大业了。

    “怎么了?”小天狼星的表情严肃起来,斯多吉的话让他多少觉得有事发生。

    “我的一个朋友看到彼得了。”斯多吉压低声音。

    “真的?!”小天狼星又惊又喜,跳了起来。

    “真的,就他一个。”斯多吉肯定地说,“我们两个人赶紧去,他逃不了。”

    小天狼星兴奋地搓着手,想把手上的汗弄干净,免得用魔杖时会滑手。“我去找卢平他们一起去。”

    “别!”斯多吉拉住他,“事不宜迟,晚了他可能就逃了。”

    “对对对。兄弟,真够意思啊!”小天狼星喜溢脸上,“今天我一定要抓住他。”

    二打一,再加上斯多吉的那个朋友,小天狼星赢定了。要是拿住了小矮星·彼得,报仇雪恨不说,哈利肯定乐坏了,埃尔文(艾奇)说不定也会原谅他,这好事为什么不做?

    艾奇拖着一个箱子,突兀地出现在一块长着乱篷篷杂草的小广场的中央。但来往的人都不觉得有任何问题,他们甚至看不见他。

    不久他就到达了格里莫广场12号的房子前,它的标牌生锈着,除了一扇被敲碎的门在11号与13号之间以外,其余部分都是肮脏的外墙和污秽的窗户。

    大门的黑色油漆已经破烂不堪并且满布刮痕,银色的门把手已经扭曲成了一个蛇形。在大门上既没有钥匙孔也没有信箱。艾奇掏出魔杖敲了大门一次,就听见大门发出一阵响亮的,金属质感的卡嗒声,听起来好象是一条金属链子发出的声音。

    大门吱吱作响的打开了。艾奇走进大厅,他能够闻见一种潮湿的,并且带有腐败的甜味相混合的气味,能闻着味艾奇能说出这家人上几顿是吃了什么。

    墙壁上没有窗户,仅有的老式汽灯都忽明忽暗,很不稳定的光线投射在斑驳的墙纸上,并且照射出一条铺着破旧地毯的,长而黑暗的走廊,在走廊的顶上有一盏满布蜘蛛网的树形装饰灯在闪烁,还有年代久远已经发黑的肖像画挂在弯弯曲曲的墙壁上。无论是那个树形装饰灯,还是放在附近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上的枝状大烛台,其形状都像是一条大毒蛇。

    里面喧闹着,嘈杂着不少人的声音。

    “艾奇你来啦!”艾奇的进入,让这个声音猝不及防。

    “怎么了?”艾奇发现哈利的脸色很着急。

    斯内普则是一脸戏谑,“还能怎么了?布莱克那条蠢狗让人不省心,本来说是在这等你,可到现在快吃晚饭,还不见人,打算让大家一起饿肚子。”

    哈利气愤着,但说不出话,显然斯内普说的是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