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凌殿内的气氛微微缓和,桓景墨敛眸,淡淡道:“旻阳侯未饮多而先醉,看来是朕不该罚旻阳侯的酒。”

    本是个不软不硬的台阶,旻阳侯无礼在前,桓景墨肯给这个台阶已是大度,可旻阳侯从来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主。

    只见旻阳侯提起酒壶哈哈大笑:“皇帝陛下这话本侯可就不爱听了,本侯的酒量连我国国君也是交口称赞,大成王朝的酒水何等寡淡,如何能醉倒本侯?”

    好吧。这根本就是来找茬的吧?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个胡子花白的大臣怒声道:“旻阳侯,今日是我大成端午宫宴,你带一个歌舞坊出身的侍妾赴宴已是匪夷所思,言语间又三番两次挑衅,究竟是何意思?”

    “听闻zi立国国君派遣旻阳侯来我朝是为了两国永修睦邻之好一事,如今看来,庆明君根本毫无诚意!”

    旻阳侯俊俏的脸上满是疑惑:“怎的没有诚意?本侯正妻之位不就是为大成王朝的公主空着?只是听闻大成王朝并无适婚的公主,所以本侯才找了一位民间女子结姻,以成两国秦晋之好,难道本侯还不够有诚意吗?”

    “旻阳侯!你欺人太甚!”礼部尚书跳了起来,“什么民间女子?你居然拿贱籍女子与我朝公主殿下相提并论?荒谬,简直荒谬!”

    虽然是人都颜控,但旻阳侯这张脸被他的言行整的实在令人起不了半分好感。

    “本宫乃是大成皇后,”柳渺渺坐直了身子,终于无法继续假装自己不在,“两国交好是国事,两国联姻却是国事并家事。即是家事,本宫便不得不提醒旻阳侯一二,大成王朝礼从孔孟,几百年来尊卑分明,礼仪周到,从未有贱籍女子与达官贵人为妻之事,旻阳侯便是年轻,也该知道,两国联姻,陪嫁可以有,只送妾却是闻所未闻。今日旻阳侯所言,看来是要迎娶这位素衣姑娘为正妻的意思,本宫虽觉骇人听闻,但这既是旻阳侯的意思,那么本宫倒想问一问,庆明君知否?云氏一族可知否?”

    “本侯……”

    柳渺渺继续道:“虽则本宫是绝不会允许一个贱籍女子代表大成与zi立国和亲的,但若是旻阳侯执意要迎娶这位素衣姑娘,那么本宫亦可成人之美,命人替这位素衣姑娘脱去贱籍,好与旻阳侯双宿双栖。但旻阳侯今日言行实在太伤我大成颜面,本宫身为女子,不得干政,但本宫只知道zi立国欺人太甚,伤了本宫夫君与本宫子民的颜面,本宫身为大成国母,少不得要向庆明君套一个公道——本宫只是个小女子,可不像底下的大臣们这样以礼行事,若是女子气性上来,只怕做事比旻阳侯更难看。”

    柳渺渺一席话之后,大成的官员们脸色普遍好看了些——

    皇后娘娘干得漂亮!对于这样的无赖、泼皮,就只能以暴制暴!还有,把不敢随意出头的他们解释为以礼行事的好人,皇后娘娘,微臣实在太爱您了!难怪陛下这么宠幸您啊!

    桓景墨侧头瞅了柳渺渺一眼,眸中闪过笑意。

    “皇后娘娘的声音真好听,”旻阳侯似是没有体会出柳渺渺话语中的嘲讽和挑衅,依旧满脸欠揍的笑容,“不过,这声音好耳熟啊,本侯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