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神他在和我说话呢你听见没有?”我开心的问柳元宗。

    “你当我聋啊,当然听见了。”柳元宗对我说。

    心里顿时洋溢满这种泥神和我打招呼的兴奋,我又忽然懊恼起来,早知道我就对泥神说句谢谢也好,真是一开心。什么都忘记了。

    “怎么样,喜欢这种感觉吗?”

    “啊?”我顿时意会了过来:“喜欢!比遭人嫌弃要来的开心多了。”

    “所以,你以后一定要一心向善,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别人对你怎么样,你一定要保持着颗善良的心,这样,你的结局才会改变。”

    我点了点头,对柳元宗说我知道了。

    旁边一大嫂子一直都盯着我在自言自语,拉了一把坐在我旁边的王思远,好奇的问我怎么了?

    王思远一直都听见我在小声嘀咕,一时也不好解释什么,于是对着那大嫂子意示性的指了指他的脑袋。尴尬的笑了两声。你大嫂子顿时就明白过来了,看着我和王思远,啧啧了两声,十分怜悯的摇了摇头。

    车从船上上了岸,再开了十几分钟左右,便到了绿槐村,绿槐村果然和王思远说的一样,随处可见槐树,枝叶葱荣碧绿,十分可爱。王思远告诉我这过了开花的季节,槐树开花的时候,树上开着一树花,地上一片落英,美得不像话,之前都有人来特地拍这满村子的槐树花呢,而且他家后院里就有棵槐树。算的上是他们村子里槐树的始祖,估计都快上千年了。

    我一听这上千年的槐树,顿时有点怀疑这后院里的坟头冒烟是不是也和这槐树有关,之前在家奶奶就告诉过我,槐树是阴性植物,不能种在对窗对门的地方,这样容易招来鬼东西。

    柳元宗听说这槐树这么大了,顿时来了些兴趣,对我说看来他有可能要遇见当年的朋友了。

    王思远把我带去他爷爷家里,远远的就看见他老人家一个人拄着拐杖坐在大门口的门坎上发呆,身后是一栋占地一亩三的老旧泥瓦房,屋子很大,就只有他一个老头,上了年纪又带着病,所以家里看起来异常的冷清。

    老人见王思远回来了。开始神智还有些模糊,问王思远是谁?王思远大声的告诉老人家他是他孙子的时候,老人才缓过劲来,赶紧的扶着王思远进屋,看见王思远身后还跟着一个我,以为我是王思远的女儿,叫我小曾孙女也进屋,他给我拿吃的!

    我刚想解释我不是他曾孙女,王思远拉住了我说不要解释了,他爷爷年纪大了解释也记不住。等会又会忘了,王思远说着,将他买的那些吃的用的都很顺手自然的放在他爷爷房里,说去叫他嫂子过来做饭给我们吃,说着就出了门,而他爷爷真的是捧场了一把的糖和饼干,颤巍巍的向我走过来,停在我身边好一会,看着我,忽然又问我是不是他孙女?

    我简直是哭笑不得,说我是他曾孙女,老爷子才憨憨的笑起来,露出一口脱落的差不多的牙齿。将糖和饼干全部塞在我手里,摸了摸我的脑袋,叫我多吃一点,要好好念书,以后长大了像我爸一样做个老师。

    我爸还在家给人瞧病呢,但是看着老爷子笑的满脸的慈祥,我点了点头,说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王思远带回来一个年纪大概四五十岁的女人进来,那女人一进来什么话都不说,黑着一张脸就进厨房了。王思远有些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我说他不会做饭,否则也不会去叫他嫂子来了。

    我对王思远说我会做饭,下顿饭就我来坐吧,王思远开心的对我笑,说没想到我年纪不大,还真厉害,又会抓鬼又会做饭,说着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的带我去后院,说让我看看。

    王思远家的后院里真的有棵大槐树,枝干粗的要两三个小孩才能抱完。这槐树的枝叶我刚在大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了,叶片细碎,层层叠叠,绿油油的就像是快活过来了一般。树干与房子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不过树冠却很茂盛,把王思远家的房子顶都遮住了大半,王思远说这树根已经把他老家墙的根基快拱松了,可是他爷爷说什么也不肯从屋子里搬出来,说老房子是他当年一块石头一片瓦盖起来的,就是死也要死在老房子里。

    王思远奶奶的坟就在槐树的底下,但是现在槐树底下一片挖开过的狼藉,挖了一大片深约有两三米的大坑,全部是黄中带白的泥土,还有段段粗细不一的槐树根茎,横刺在坑中的土里,显得格外的狰狞。

    “这就是我们挖的坑,本来想把奶奶的棺材给挖出来,但是没想到顺着坟包挖了这么一大片,都没有看见我奶奶的棺木,之前请人来看过,人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这土就一直都没有填上。

    我的眼睛老是顺着槐树的枝干往上看,总觉的那一大片的树冠覆盖在屋顶上感觉分外的不舒服,柳元宗叫我去看看坑里的土。木肠夹亡。

    我走到坑边,伸手抓了一把坑里的土,手指一搓,这土的质地十分的沾黏,并且颗粒细腻,就跟和了水结块的面粉一样,而且,坑中还有可以用来烧制陶器的白泥膏。

    这土和这大槐树,都有些奇怪,我问柳元宗有没有看出点什么道道,柳元宗好一会没说话,对我说明天开挖,这泥下面一定有什么东西,不过这东西是什么他一时半会也不好说,不过可以肯定是个女人,只有女人才会滋养槐树,并且今晚我睡觉的时候,问问这里的土地,这女人的来历,他们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应该知道。

    我点了点头,把柳元宗的话和王思远说了,王思远倒是没什么意见,倒是他嫂子端着几盆青菜从厨房出来了,看见我们去后院,对王思远说叫他别瞎搅合什么劲了,人家那些高人都说了我们是得罪了什么娘娘,没用的,当初就叫了那老头子别把死人埋在后院他偏偏要埋,现在得罪了神仙怪谁?

    王思远嫂子说完就走了,我问王思远什么娘娘不娘娘的?王思远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就村子里的人谣传我家得罪了什么娘娘不娘娘的。

    晚上睡觉前,我按着柳元宗说的,请这里的土地,因为有可能要交代很多事情,所以入梦比较方便一点。

    我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柳元宗问我昨晚土地有没有和我说什么?我告诉柳元宗我昨晚什么梦都没做。柳元宗有些生气,说看来真的是遇见大东西了,土地都不敢来报信。

    昨天都已经安排好了挖地的人,因为王思远给的价钱比较高,那些人早早的就来了,我问柳元宗要不要开挖?柳元宗说挖,这东西埋在地底下,多一年就多一分祸害。

    十几个强壮的庄稼汉,在得到王思远的准许后,挥着锄头铁锹,开始挖了起来。王思远对我和柳元宗好像有十足的把握,一点也不担心挖出来的东西是什么,还跳下坑去和那群庄稼汉子一起挖。

    我们从上午挖到下午,挖的面积足足有小半个篮球场这么大,挖了快五米深了,越往下挖里面的土就越湿润,下面全都是白泥膏,又黏又重,就当大伙都抱怨再这么挖下去要加工钱的时候,一个大汉将铁锹又往下撬了一大块泥土上来,顿时,一汪清冽的泉水出现在了我们眼里!接着另外一个人喊了起来:“嘿!还有虾!”

    听到这话,柳元宗赶紧的叫我下坑,我也顾不上坑里的土脏了,一溜烟的从坑边滑下去,往下一看,只见满是白泥膏的坑里,忽然出现了一汪大概有锅盖这么大的清水,而更加稀奇的是,这水里还蹦弹着七八只与白泥膏一个颜色的活虾,个头比一般的虾要大上两倍左右。

    有个人好奇了一把,顺手从这水里捞出来一只,对我们周围的人说把这里面的虾全都给捞出来也够做碗菜了!

    就在话说的这会,那个人手里的虾瞬间从头黑到脚,像是染了什么瘟疫一般,还没几秒钟的时间,枯萎的只剩下一卷又黑又脆的虾壳。

    我们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那人赶紧的丢了手里的虾壳,有些惊慌的对我们说这东西可真邪门。

    但是在水里的虾还是活蹦乱跳着的,浑身雪白,两只圆圆的眼珠子显得格外的晃眼。

    这坑里全都是没有一丝开挖痕迹的白泥膏,也没有一个泉眼暗流,这虾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而且从我们挖坑的高度来看,这些虾一定在这里存活了至少几十年,甚至更久。

    虾的寿命本来就短,但是在这种密不透风的地方竟然都不会死掉,或者是死掉了,又因为某些原因活了过来。

    我踩踏着我脚下又软又黏的泥土,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像柳元宗说的那样,里面还有个女人的话,那那个女人,是死的还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