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台大人?”

    柴如桂、高六庚两人看着何贵微笑的面庞心里却是一阵紧张!

    自从宋代以来武人的地位日益低下。元朝不说他明代的武将除了受文臣的气还要受太监的摆布日子过得恐怕比宋代武将更惨。虽然到了清朝之后武将的地位大有提高甚至还过了文臣然而那大多数时候都是指的满人。而像他们两个这样练武出身的地位就更加不够了。虽然他们的身家还算不错仗着一身的武艺以及“无敌”的名声他们可以瞧不起那些秀才、举人什么的甚至于他们还能瞧不起县令、知府。可是再瞧不起见到县令、知府之类的官员他们该磕头的也还是要磕头。而面对何贵这真正的省级行政长官他们的底气就更加不足了甚至要比那些秀才之类的读书人还要不足。因为他们的前途就掌握在何贵的手里。这就像现代的高校毕业生你可以雄心万丈也可以傲气冲天可见到面试人员的时候怎么老实就得怎么来。

    “两位都是戴师傅推荐来的不说戴师傅跟我二哥是莫逆之交光凭两位又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我也要报答一下!”何贵尽量保持着微笑的面容朝向柴如桂和高六庚“只是两位想要到绿营军里效力这对我来说还真有些难度!”

    “这……”高六庚跟柴如桂对视一眼又将渴望的眼神投向了何贵。戴文勋早就找过他们了其实他们也对何贵颇有好感。因为何贵在开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偌大的名头为了救火救百姓把当时的湖广总督彰海之子差点儿都给活劈了这种刚强让他们十分佩服。再加上传说中何贵为了那些百姓好好的开封府不住非要搬到兰考那个穷县去而且一住就是差不多两年。愣是把个穷县给治好了听说有些地方现在还富得流油他们就更加有些景仰了。可也正是因为何贵在河南的名气太大所以他们才没有直接来广东找何贵而是不惜耗费大半年的时间去找乌三娘。这么做说白了其实除了想向何贵卖个好儿得个好印象之外。就是怕何贵像大多数高官显贵那样瞧不起他们这两个武夫。当然还有个原因就是他们不愿意老是跟在何贵身后当保镖。因为如果那样的话他们不知道哪一天会是出头之日。他们练了这么多年的武艺。在武林之中那么大地名头要是这么一直跟在别人身后当跟班儿自己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两位不要以为我是推托。我只跟水师提督和军门有些交情可你们偏偏又都不会水……”何贵又面带难色地说道。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高六庚有些急切地问道。有道是“学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这年头练武如果不从军到头来也就是个武夫就是到了他们的师傅苌乃周那种大宗师的程度在时人的眼里。也比不得一个县令的风光。所以能够在军中占有一席之地弄点儿功名傍身。对他们两人来说。还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的。尤其是高六庚。学武之前就是监生对功名地渴望更是不一般。其实这也是这年头许多武夫的共同想法。要不然。那么多的武学宗师只要朝廷那些高官一召就赶过去?还有好多干脆就在那些达官显贵家里当起了护院。说白了就是想弄个出身。

    “有是有不过两位恐怕也要等一段时间!”你们两个把一件好事儿又变成了坏事儿而且还是更坏的坏事。不留下来当几个月地免费保镖老子怎么能出得了这口气?何贵看着柴如桂两人暗暗心道。

    “我们也要等?”看了正在一边苦思的白清南一眼柴如桂有些奇怪地问道。

    “没错。这段时间不行可过一段时间……我可以向广西6路提督许世亨举荐二位。不过到时候可就要看两位的真本事了!如果能得到许军门的赞许我相信二位至少也能得个千总地缺额可如果二位做不到我也就只能说一声抱歉了。毕竟以二位的名头地位太低的话也不适宜我也不好向戴师傅那边交待!”何贵貌似关心地说道。

    “千总?那岂不是至少也有六品?”高六庚跟柴如桂再次互视了一眼眼里都忍不住露出了一种名为兴奋的光芒。于是马上地两人齐齐站起来向何贵躬身行礼:

    “多谢大人!小人必不负大人所望!”

    “嗯?”何贵看着两人的表现忍不住一怔同时也微微有些不解:“区区一个千总而已用得着那么激动吗?”间他也就想明白了。柴如桂跟高六庚这么激动说白了还是因为这年头地官儿值钱。想想整个大清国地读书人十年寒窗都未必能够获得一个到北京参加考试地资格就算有了考试的资格朝廷又是每三年才录取那么一二百号而这一二百号之中呢又有一大批要留在那些闲散地位子上过活能得到外放做到县令的也没有几个。当初像他那样凭着一根避雷针就获得六品主事之位的便宜事件可没有几次。而且就算是县令也不过才是个七品官比千总还要低一级就是考中状元的一般也不过才是个六品编修也只能跟千总平级。所以柴如桂跟高六庚完全有理由兴奋。

    “藩台大人如果小人此次不去您看我在水师能做到哪一级?”何贵还没明白过来高六庚跟柴如桂两人为什么会有那种兴奋的表现旁边的白清南也有些坐不住了也试探着问了起来。

    “白兄以前就在漕帮做过堂主而漕帮帮主本身就有朝廷任命的五品游击将军职衔!再加上你也曾统驭数千漕帮帮众虽然未曾经历过大战却也可在水师熟悉一段时间只要能得到和军门的认可在下也可以保证千总之位。”何贵正色答道。他倒是不怕诺言不能兑现广东水师经历过一场大战和琳已经裁汰了不少混吃混喝的家伙所以。如今能打能拼的将士并不太够白清南如果表现好别

    再高说不定也有可能。

    “那如果……”白清南吸了一口气盯着何贵的眼睛问道:“如果小人接下了大人的任务并且能够完成归来呢?”

    “不会低于游击将军若是功劳更高。官位也只会再往上。这是和军门向我保证过的!”何贵毫不犹豫地答道。

    “和军门亲口保证过的?大人此言当真?”白清南急忙问道。

    “绝无虚假!毕竟那么一件任务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完成的说不定在那儿呆一两年也照样一事无成。弄不好还会有杀身之祸!所以物有所值之下奖励也不能寒酸了!……其实和军门以前也曾想过派些士兵过去。可那些人本领不够就算能混进去能有出息地可能性也不高而水师将领之中。又不能保证哪个人没跟对方见过面而且那帮家伙也没有一个乐意的。所以听说了白兄你的身份。和军门才让我问一问。当然。不论我。还是和军门都不会强求你去的。”何贵答道。

    “小人愿去!”白清南不等何贵说完。就站起身来说道。

    “你真愿去?可要想清楚了!不用顾忌我或者和军门的面子就算你不答应我们也不会怪你的。……”何贵郑重地说道。

    “自古‘富贵险中求’小人原先在漕帮哪一年不得在刀头舔上几回血?区区一点危险又算什么?何况这一次既有重赏还能为国效力小人又怎敢居后?”白清南抱拳答道。

    “既然你决定了我就立刻派人将此事禀报和军门让他安排。另外白兄你这几天就不能再在广州城里露面了。虽然露馅儿的可能性不大可总要预防万一……”何贵正色说道。

    “小人遵命!”白清南躬身应道。

    “对了既然白兄你要去安南那魏兄……”何贵又把目光看向了白清南下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人。那是一名壮汉三十多岁模样坐着倒也看不太出来可如果站起来就会让人现他长得有些特别因为这人从肩往下居然都是一般儿粗就像传说中地“电线杆子”。

    “啊啊啊……”听到何贵的话那姓魏的壮汉“啊啊”几声指了指白清南又指了指自己然后做了个走路的姿势便站着不动了。原来竟是个哑巴。

    “魏兄弟地意思是他想跟小人一起去安南!”白清南看到那魏姓壮汉的动作急忙向何贵解释道。眼中也掠过一丝歉意。这姓魏的壮汉其实就是他为何贵找的那名高手保镖可如今柴如桂、高六庚这等人物都到了他自然只有靠边儿。

    “魏兄跟白兄地情义看来不太一般呐这么着都愿意一起去!”何贵笑道。

    “让大人见笑了。其实小人以前只不过是随手帮了魏兄弟一点儿小忙而已反而倒是魏兄弟曾救过小人好几次!”白清南躬身答道。

    “哦?在下看白兄武艺也算不错能在争斗之中接连救你几次看来这位魏兄弟练的外门横练功夫一定颇有几分火候了!”柴如桂突然插嘴说道。

    “呵呵让柴兄见笑了。我们这点儿功夫哪能入得了您二位的法眼?其实要不是没有时间在下跟魏兄倒还想趁着这机会多向二位请教一番呢。”听到这话白清南连忙笑道。漕帮在河南也是有些势力的柴如桂两人地名头他又岂能不知道?论功夫?别说他一个白清南就是十个在这两个人面前也不敢逞能。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他还在漕帮就算遇到柴如桂两人也不必这么客气。一来他手下有几千兄弟没事儿的话柴如桂两人是绝不会随便招惹他的。二么他跟柴如桂两人地生活基本就是不相交地两条平行线以前见了面都不认识又哪里用得着客气?不过如今大家都在何贵门下就不一样了。

    “白兄客气了!不过等有空了咱们倒是可以切磋切磋。”高六庚笑道。

    “好。既然大家都有了安排今天咱们就先到此为止吧。四位可以稍等一会儿我去让人给你们安排一下住处!白兄跟魏兄这几天暂时先不要出门如何?”何贵又吩咐道。

    “尽凭大人吩咐!”四人一齐抱拳其中三人齐声答道。

    “好!”

    ……

    “师弟藩台大人既然能向广西那位许世亨许提督推荐咱们为什么又说现在不行呢?”

    何贵给四人安排地地方在他居住的那间院子地两侧。尤其是柴如桂、高六庚两人的临时住处跟他一家人的住处也仅仅就是一墙之隔。这当然是为了免费使用这两个“保镖”了。毕竟大家住的那么近要是有人来这两人当然不能坐视不管。至于柴如桂两人所居院子的周围则是王栈陵领着的那一队一队的卫兵。何贵是不会只凭着戴文勋的一封信就完全信任这两个人的。不过柴如桂两人倒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两人还正在为何贵的话展开讨论呢。

    “能得到一省藩台的推荐就是晚一些又何妨?刚刚你又不是没看到藩台大人他才处理了一件十三行的事情。那可是跟洋夷的交易。听说这种生意简简单单几回下来就得几百万两银子的出入咱们师兄弟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了可你在河南的时候见过这么大数字没?”高六庚说道。

    “见?哼就是上一回藩台大人他老人家在开封府修步行街说是卖店面挣的银子像流水似的也没听说过有这么多。那可是我这一辈子见过最大的阵仗了。”柴如桂摇头说道。

    “这不就是了?人家可是大官儿管着一个省呢一时抽不出空来也是应当的。再者官场之上的道道儿多了谁又能说得清?”高六庚也说道。

    “也是!”柴如桂也点了点头没有再往下问。浑然不知何贵的真实打算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到来也等于吹响了某人倒台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