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怎能不心疼,辅叶大人给他送来了五万两银子,除了建这个没什么用的府衙,请了几个地痞无赖充当衙役晃悠水火棍之外,剩下的钱都投进了收买行动当中,其它几个部门多有联系,到现在宋师爷还没有搞清楚其中的关系如何,有何可乘之机,倒是军方,相对独立,更加单纯一些,只是训练与做战部队的划分。

    当官的哪能不知道,手里无军权,说话腰杆都不硬,东林党这些年和阉党拼来斗去,除了少数上风之外,其余皆落下风,为啥?还不是因为东林党多属读书之人,手上军权少得可怜,只有这两年才稍有一点好转,因为王守臣王将军对东林党稍有好感,也仅此而已。

    所以为了能拉到新城的军权在手,钱谦可是花钱如流水,全都扔进了对部队的各级长官的收买和许愿当中。

    钱谦只觉得自己的心中扎着好几把刀子,这钱,眼瞅着见底了,可是对新城部队的控制,还是遥遥无期,不知道怎么开口跟辅大人要下一笔银子呢。

    “赵连长,你是个有将才之人,待日后钱某向朝庭请旨,省级总兵不敢说,无论如何,这五品地方总兵总是会有的!”钱谦笑眯眯的说道。

    “哈,五品总兵,倒是好诱惑,只怕赵某帮不上钱大人什么忙啊!”赵德笑着说道,“在下手上不过一个连,百多号人,百多条枪,连炮也仅仅是两门四筒散弹炮罢了!”

    “哪里哪里,成大事者,可不在乎有多少人!”钱谦听到赵德的口气松动,连忙追了一句。

    “不不,钱大人误会了,我是说,我根本就一点忙都帮不上,在下虽是个连长,可是这军队,却不是随意指挥的,若无军会或是萧大人下达的命令,在下根本就无法调动这一连兵力!”赵德说道。

    “什么?这是为何?”钱谦一愣,他还头一次听说军官无法调动兵力,除非是那种新官上任无法服众之辈。

    “钱大人若是想打军队的主意……”

    “哪里哪里,只是与赵连长见如故罢了!”钱谦不等赵德说完,就连忙摆手,开玩笑,这种事哪能承认。

    “算了,跟你们这些读书人说话就是费劲,你们打什么主意,真当我不知道,我是个军人不假,可我也不是傻子!”赵德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接着说道。

    “钱大人,你可知,在下赵德,曾经也在大明军队当中当过几天兵,只不过后来被打散,流落民意,成了流民,最后才进入新城的军事编制当中,据我所知,新城的军事编制与满清与大明截然不同。”赵德眯着眼睛说道,钱谦的目光也是一闪,既然这赵德做过明军,那么……

    “满清鞑子咱不提,就说咱明军,军队从征召到训练,都是由将领带出来的,可以说,与将领的私兵没什么两样,也就是伸手向朝庭要粮要饷罢了,下面带兵的,全是将领的亲兵,这样可以凝聚部队战斗力!”赵德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斟酌了一下措词便接着说道。

    “可以说,明军的部队并不一定是非要忠于朝庭的,只要忠于将领,就是一支有战斗力的部队,所以才会出现,将领一旦阵亡,再精锐的部队也要崩溃,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失去了效忠的对象,也正是如此,所以朝庭才会对将领那么不放心罢!”

    “但是新城却不一样,萧大人与楚将军,都是天纵之才啊,部队实行的,更是双轨制度,就拿我赵德手下那一个步兵连来说,平时里,打仗训练,自然没话说,我只要听从营长的命令就行了,但是在执行某个战斗命令的时候,我身边的连级指导员可不是吃干饭的,噢,就相当于你们的监军,只不过战斗上的事,他却不管,也不能管。”赵德笑着说道,而钱谦,则听得入神,做了一个接着往下说的手势。

    “我可以指挥战斗,但是打哪,往哪打,却要有营部的命令,而这命令,却是到我和指挥员的手上,如果仅仅是我个人,张嘴调动部队,指导员可以有权制止我,甚至在紧急的情况下,可以直接掏枪把我毙了接管部队,明白吧,也就是说,没有营长或是更上一级的命令,我是无法调动部队的。”赵德笑着说道。

    “可……可若是紧急情况呢?比如说大人府受到攻击或是内敌做乱!”钱谦紧跟着问了一句。

    “这种情况下,我必须要取得指导员,所有排长和班长的同意,才可以调动部队,所以,若是钱大人想要真的让我手上这一个连的部队转而效忠大明朝庭,你必须要把班长以上,全部买通才行,甚至,要买通每一名士兵才行,因为士兵要服从命令,却也有权保留意见,战斗结束后,向军会提出疑问并得到解答才行!”赵德笑着说道。

    “啊……这……这……”钱谦登时面如土色,他花出去足足四万多两银子,可是最终却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若是要收买到每一名士兵,哪怕只按每个人十两算起,五千名6军,也要五万两,军官还不算,再说,还有过四千的海军存在呢,再说,十两银子就让人卖命,在别的地方有可能,在军饷达到了每个月五百块,也就是相当于五两银子的新城,非要百十倍不可,那更是要翻番了,大明国库掏空都未必能够。

    “所以,钱大人,不是在下不给你办事,实在是,办不到啊,所以这钱,收着有愧!”赵德不得不将手上厚重的钞票又推了回去。

    “不不,赵连长尽管收着,就当是在下交了你这个朋友好了,你告诉我这些消息,却已让钱某获益非浅了。”钱谦连忙说道。

    “嗯?难道无人向钱大人提起这个?”赵德突然一愣,瞪大了眼睛,本来他以为自己说的并不是什么机密,事实上也不算什么机密,只要有心打听,总会知道,可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钱谦竟然压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