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虫和金圣同时渡劫,险象环生。(手打小说)万幸的是,虫虫还是拼死捱了过来,并且长出了第二个蛇首,虫虫的血脉开始苏醒,功力也增加了十倍不止。在他的记忆中,每一次渡劫都将生出一个蛇首,从血脉苏醒开始,每一个头颅都将具有一种天地的神通,而这次渡劫后,两个蛇首分别具备了冰、火两种神通,从而使虫虫一跃进入了绝顶高手的行列。

    金圣在此次渡劫中也受益非浅,先前化形出现了龙角,这次渡劫又长出了两只龙爪,金蟒一族万年不遇的龙脉也开始在金圣的身上苏醒。数万年前,金蟒一族的前身就是金龙,但金龙的血脉从未完全在族中苏醒过,金蟒化龙共有五个阶段,分别是龙角、龙爪、龙身、龙尾和龙首。偶有两次渡劫化形,功力就足以成为族中的长老,在族史中,只有万年前一位族长才机缘巧合地激发了第三次化形,绝大多数族人终生都不会有化形的机会。

    虫虫和金圣渡劫后,二人均受重伤,如果恢复不及时彻底,将再难渡过下一次雷劫,因此两人赶紧就近找了一处隐密之地,加紧漫长的潜修

    东郡的东山只是幽月城东的一片绵延山脉的最高峰,它的出名并不是它的自然奇观,而是一个悠久的传说。传说在上古年间,正魔两道的魁首曾在此地展开了一次正魔大战,持续达一个月之久,两位绝世高人移山填海,打得昏天黑地,最终在断魂崖上同归于尽,为了不让后世之人来此骚扰,两人用尽最后一点力量将整座山峰封印任何身具内力的高手来到此地,都会被封印真气,变成普通人。由于断魂崖山体如刀削,全无立足之处,所以除了一些经验丰富、身强力壮的采药山民,没有人会来到此地。

    月前,有人在地下黑市上发现了断魂草,惊动了魔教,几番追查找到了最初的提供者,才知就在断魂崖下就有一大片断魂草,只是那里遍布剧毒的瘴气,那批山民只有一个人带着两株断魂草逃了出来,当然,这两株断魂草离地后就枯干了,早已失去了大部分的功效,但断魂草之名却无人不知,仍然在黑市中卖了一个好价钱。

    大祭司和陈峰来到东山断魂崖边界处时,天已渐黑。大祭司驻足在山脚下,眺望着暮色中宛若巨兽般耸立在眼前的东山主峰,长吁了一口气,道:“风尘子,你可知我为何带你来这里。”

    陈峰摇摇头。

    “说出来你也许不信,在魔教中,有那么多相处很长时间的同门和同道,但不知为什么,相处越久,就越是恐惧,生怕一不小心会被人暗算。反而更加愿意相信你。”大祭司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在魔教中并没有亲情和友谊,有的只是实力和势力,只要你心够狠,武功够高,就一定会在魔教争得一席之地。这些是你们这些野修理解不了的。他们怕我,是因为我的地位够高,武功也在他们之上,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力和实力,但这次断魂崖之行,一旦进入封印之地,所有人的真气都会消失,到时我们就如同普通人一般,我又有什么实力来压服他们?”

    “难道你对我就这么放心?”陈峰的声调有些怪异。

    “我知你是个人才,但你做事不够狠,也不会不择手段,在魔教中这绝对是一个天然的弱点,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才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我说得对么?”大祭司的声音有些飘忽。

    陈峰低头想了片刻,抬起头笑了,“我也想过来到此地后拿下你会怎样,但我始终做不出这样可鄙的事情。唉!看来还真被你说中了。”

    大祭司也笑了,“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这是人的本性,改不了的。”

    陈峰偏过头笑道:“其实你这个人一点也不可怕,甚至有些可爱。”

    “呃”大祭司怔了一下,似乎未曾想到陈峰会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他,但随即话锋一转,“我们向前走吧,前面就是封印之地,爬过这道山就是断魂崖,先把真气散开,一会儿就不能运行真气了。”

    二人散去体内凝聚的真气,一路攀爬着登上了山峰。山峰十分地陡峭,爬到一半时,陈峰的身后就传出阵阵喘息之声。陈峰心中暗自思量,为位大祭司的确是养尊处优惯了,即使没有了武功,连爬一座山的力气都不够了,活象一个未出过远门的小姐。

    陈峰将手伸到大祭司的身前,表示要拉他一把。大祭司却犹豫再三,考虑到前面路还远,只好略带迟疑地将手递过来。陈峰拉住大祭司的手,立刻觉得柔弱无骨,温软异常,心中不由得一荡,由不住开起了大祭司的玩笑,“大祭司,您的手掌保养得太好了,简直就是一只女孩子的手掌。”

    大祭司的手掌一抖,将陈峰甩开,口中微哼了一声,倒也没追究陈峰言语的无理,继续向上攀去。

    山风很烈,在暮色中,两边的林海在风中涛声阵阵。

    “青山绿水鸟飞旋,

    玉带重度石门关;

    心似鸾鸟轻飞翼,

    身若凤舞九天还。

    山花无泪晨滴翠,

    人心有情莫留连;

    万千造化俱往已,

    一汪碧水在人间。”

    陈峰置身于林海涛声,想起了在地球上的探险生活,恍如隔世,不由得心神激荡,难以自抑,放声高歌起来。声音抑扬顿挫,和着松涛声声,幻成一曲完美的旋律。大祭司出人意料地没有去打断陈峰的歌声,而是目光定定地注视着这个忘情的青衫中年人,黑纱下的双目似有电光闪过。

    一曲唱罢,陈峰才象是从漏*点中醒来,回首向大祭司道:“不好意思,大祭司,本尊一时忘形,让你见笑了。”

    大祭司点点头,“你以前的生活应该很不错,从你的歌中,我听出一股快意江湖的味道,为什么你要加入魔教?”

    “大祭司难道还信不过本尊不成?”

    “不是,如果不信任你,又怎能让你陪我来此。只是我现在觉得,你放弃了过去自由自在的生活,加入魔教,实在有些可惜。”

    陈峰哈哈大笑,“大祭司,这倒不似你说得话了。早听人道你大祭司一向独断,心狠手辣,却原来还有这十分温情的一面。如果让正道中人听到我说的你这一切,会不会认为我疯了。”

    “风尘子,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你有胆量拿本祭司来开玩笑,我想你只是没有见过本祭司对付敌人的手段罢了,如若你见了,还敢如此么?”

    “你错了!”陈峰收去笑意,正色道:“你就是位高权重如魔尊又如何,你始终是一个人。我想,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情,无论你杀过多少人,手段多么地狠辣,始终是对待你的敌人,而不是你的朋友和亲人。只是如你这般,很少有朋友罢了。”

    陈峰停下脚步,眼睛环视着周围,“我则不同,在我独居山林之时,若无同伴,则以山石为友,以山间异兽为友,以天地万物为友,有情,则天地万物皆可倾诉。正如无名所说,正道如何,魔道又如何,其实正魔不在身份,而在人心。”

    “我们走吧。”陈峰停下话语,向大祭司招了招手,“前方就是断魂崖了。”

    断魂崖是一处与主峰比邻的断崖,如果不是由中间横断开,就是又一个与主峰平齐的双子峰。横断面十分的齐整,只有一个中等集市的大小,传说是上古大战时被拦腰削断的。断魂崖上终年白雾缭绕,十米不可见物,因而许多人来到崖上时都十分地小心,但此地真正可怕的地方并不在崖上,也许是因为这里被封印的缘由,在断魂崖的峭壁上和崖下的半山凹里,生长着许多罕见的珍稀植物和药材,所以这些虽然以险著称,还是挡不住一些胆大的山民冒险一试。

    大祭司和陈峰来时也有所准备,大祭司准备了一些驱除毒瘴的解药,对于魔教而言,有着许多的用毒高手,解毒的药物自然也是最好的。而且她还掌握着一种秘功,可以短时间封闭自身与外界的联系,在很短的时间里在封印之地调动极少的一部分真气,只是这种方法时间极短,而且只能使用一次,是用来采集断魂草的,同时,如果真到了危急关头,或是陈峰心生歹意,也可以用来自保,当然这个环节大祭司自是不会告诉陈峰。

    陈峰在地球时就是著名的探险家,对于到陌生地探险更是轻车熟路,在他的行囊中,有着仿制地球的成套的探险装备,悬挂、滑索、绳钩应有尽有。当然也少不了必备的干粮和水。

    陈峰仔细地察看着崖边的状况,将悬挂固定好,接过大祭司递过来的药丸吞下,问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崖下什么地方,距离崖顶有多远?”

    大祭司好奇地看着陈峰手上摆弄的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漫声道:“在崖下三十丈处,再偏左二百米,有一个凹进去的平台,断魂草就生长在那里,那个地方十分隐秘,在崖上是根本看不到的。”

    陈峰默默地计算着绳子的长度,将绳扣扣在腰间的金属环上,向大祭司一招手。半天,陈峰看大祭司不明所以,只好说道:“快点,爬到我的背上来。”

    大祭司一怔,问道:“为什么?”

    陈峰简直是哭笑不得,“为什么?你以为在山崖间攀爬那么简单,如果不是因为只有你才能采摘断魂草,我便一个人去了。在这不能运用武功的地方,我们也只好一步一步爬过去,你认为你能吗?快点上来,我送你过去。别扭扭捏捏的,象个女人。”

    大祭司慢吞吞地走过来,十分不情愿地爬上了陈峰的后背,陈峰将一道绳索反缠,将两人绑在一起,打趣道:“看不出来,你倒是不重。”

    大祭司冷哼了一声,并未答话。陈峰抓着绳索,慢慢地降下,两手交替抓着岩石的棱角,一步步地向崖下爬去。

    十丈

    二十丈

    陈峰的身子停在了三十丈的地方,微一运气,低声喝道:“我要荡过去,小心了。”陈峰的左脚凌空一蹬,二人的身体离开了崖壁,猛得向左侧斜飞去,起落间,只见陈峰的双腿不住地点向崖壁,身子一次次地荡起,向一只大鸟般扑向山崖的左侧。三百米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几十个起伏后,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深凹进崖体的平台,陈峰一声呼喝,身子凌空飞至台上,右手一拍腰间,金属绳扣“啪”的一声打开,二人轻飘飘地落于平台之上,陈峰翻手将打开的绳扣挽在一棵平台边缘的小树上,解下大祭司,四处望去。

    平台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红雾,在暮色中隐约可见,应该就是人们所说的毒瘴。平台不算大,下面则是深不可测的崖底。平台上稀疏地生长着一些花草树木,在平台的中央,一棵大树下,有一丛黑色的小草,生长得十分旺盛,但周围十米范围内却寸草不生。

    “断魂草!”大祭司一声惊呼,快步跑到黑草边,蹲下身来仔细察看。陈峰也抢步上来,低声道:“大祭司,天已渐黑,我们应该马上动手,趁着还有些亮光,尽快返回崖顶,否则今天就不能回去了。”

    陈峰一语点醒了狂喜的大祭司。他手一翻,一个白玉盒子出现在掌上,一声沙哑的吟诵声从口中传出,头顶上冒出一团黑气将全身罩住,突然大祭司身子凌空浮起,双手十指连弹,无数道黑线从十指中飞出,竟然是一缕缕真气,每一丝真气都缠住一支断魂草,将其从石上拔出,缓缓飞回了玉盒,转眼间树下的黑色小草被摘得一干二净。随着白玉盒盖关上,大祭司似乎很痛苦地吸了口气,那层笼罩在身上的黑气散去无踪,而大祭司兴奋的脸上却一片苍白。

    “成功了。”大祭司脸上的黑纱因为激动微微有些颤抖。陈峰重新将自己与大祭司绑在一起,脚尖点地离开平台,向崖间荡去。

    突然,凭空中传来一阵牛嚎般的叫声,整个山峰都在叫喊声中战栗起来,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块从空中落下来。陈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不好,是地震!”

    大祭司似乎还未从喜悦中回转过来,就见密密麻麻的石头从天而降,崖顶的树木山石在地震中摇晃着,腰间的绳索也抖作一团。陈峰的脚尖几乎很难再准确地落在崖壁上,每一次点击都变得异常困难,最可怕的是,绳索的连接点已经开始松动。在这危急时刻,陈峰一声长啸,双目神光乍现,一掌重重地击打在崖壁上,身子纵起,闪电般跃向崖顶,只需再一个起落,他们就会回到崖顶。就在这时,固定着绳索的那颗巨树一斜,居然连根拔起,带着索头直向崖底坠去。二人的身形还未到顶,一股巨力传来,两人如同流星般直坠而下,紧随着的是一块一人高的石块,重重地砸在大祭司的后背之上,听得一声惨叫,一口鲜血喷出,陈峰只觉得后颈一阵温热,便跌入了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