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历一四年八月二十日,我跨坐在烈焰背上,看着洞开的城门和满地的烟火尸体,我笑了,我创造了一个奇迹,仅仅用了六天的时间,我将东京的城门洞开,呵呵,即使是我的曾祖也没有做到的事情,我终于做到了!但是我也很清楚,这并不代表我真的就超越了曾祖,毕竟如今的东京守军和六十年前的明月守军是无法并论,不过我还是有一种非凡的成就感在心中升起……

    “传令三军,入城后如遇到抵抗,一律就地解决,但不得动百姓一毫,违令者,斩!”

    我大声的对身边亲兵说道,接着,手中噬天一挥,“进城!”三军浩荡,缓缓的开进了东京。在六天前,我放弃了南门的攻击以后,整个东京的防御能力似乎一下子减弱了不少,在经过了六天的猛攻之后,终于东京西门率先停止了抵抗,接着北门也跟着停止,两处城门竖起了白旗,我以极为微小的代价,将东京握在手中,剩下来的就只有清扫城中的障碍了!身后,我留下了近两万具尸体……

    东京城中冷清清的,街道上一片死寂,到处都是死尸和残断的兵器,一派凄凉景象,丝毫没有往日的繁荣景象。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扉,大街上没有一个活人在走动!

    没有等我下达命令,身后的军士立刻以百人一个分队沿街搜寻,我率领修罗之怒直往皇城而去,那里才是我最终的目的地!

    皇城外,夜叉兵团的士兵整齐列队,看来他们已经结束了战役,金壁辉煌的午门被推倒,一群禁军打扮的士兵在废墟之上聚集,他们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高傲,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蹲在那里,像是斗败了的公鸡,没有半点的精神。

    看到我率领人马前来,一名千夫长打扮的人来到了我的面前,恭声向我说道:“参见傲国公,皇城已经落入了我们手中,战国公请您和向爵爷立刻前往金殿!”

    我看着眼前的千夫长,感到十分的眼熟,好半天,我笑着问道:“你可是解怀?”

    有些意外,更多是惊喜,解怀连忙躬身回答:“末将正是解怀,没有想到大人还记得末将!”

    我呵呵的笑道:“你这个家伙升官了,这一身的打扮,让我险些没有认出!呵呵!这一向还好?看来过得不错呀!”

    “多谢大人挂念,末将如今已经是伍隗大人帐下的千夫长,三年没有见到大人,大人还是风采依旧!”解怀有些受宠若惊的回道。

    我习惯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我西环的老部属,在一起感觉是不一样的。“我先去和你们梁帅见面,以后再和你聊!”我轻声说道。

    “末将恭送国公大人!”

    我没有再理睬他,大步向皇城内走去,这东京的皇城,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踏进这皇城之中,但是此次当我踏进这皇城的时候,却有一种莫明的成就感!因为这次我是以一个征服者的身份踏上这皇城的土地,不需要再惶恐,不需要再小心翼翼!

    走进了大殿中,那空旷的大殿里,此刻只有梁兴一人,他站在龙椅旁,看着挂在龙椅后面的一个红色大布,丝毫没有察觉我走了进来。轻轻走到梁兴身边,我咳嗽了两声,梁兴扭过头来,看看我,缓缓的说:“阿阳,如果高飞和我们不是一个时代,他一定是一代雄主!”

    我一愣,有些迷惑的看着梁兴。梁兴叹了一口气,向墙上的那块红布一指,“阿阳,还记得这个吗?”

    我抬头看去,也不禁愣住了,那红布有些陈旧,上面绣着一轮明月,在那轮明月边上,则是七颗大小不一的星星,这不正是我在三年前高占的寿筵之上所献上的那寿礼?怎么还会挂在这里?高飞和我誓不两立,我以为这块红布早已经化为一团灰烬,却没有想到至今仍然挂在这里,当年高占说是要悬挂于庙堂之上,可是没有两天,却弃置一边,没有想到高飞又重新将它找到,而且就挂在自己的身后,让每一个大臣抬头就可以看见。

    “高飞也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物,只是他的方法错了,如果他多些宽容,少些阴毒,或者我们没有出现,那么明月一定是他的,甚至整个天下都会是他的!没有一个皇者会将他的仇人的贺礼这样堂而皇之的挂于庙堂之上,正阳,这个高飞是一个枭雄呀!”梁兴缓缓的说道。

    我点点头,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中却同意他的说法,虽然和高飞打了多次的交道,甚至几次险些让他给害死,但是我却不得不承认,高飞是一个人物,只有这样的一个人,才能够成为我的敌人!我用低沉的声音问道:“铁匠,高飞找到了没有?”

    摇摇头,梁兴缓缓说道,“没有,当我攻下皇城时,听宫中的太监说道,高飞已经带领他的亲军自皇城退却,根据现在的情况,他很有可能从南门杀出,向西冷山逃窜!”

    “希望这次不要再让他逃脱了!这样一个人,终究会成为我们的一大祸害!”我点头说道:“对了,铁匠,我一直没有向你询问,那赵良铎你怎么看?”

    沉吟了一阵,梁兴缓缓说道:“此人的来历一直是一个谜?我也派遣细作打听,却没有半点的线索,这个人看似豪爽,但是却行踪诡异,我看一定不简单,甚至他会是我们下一个敌人!我们不得不防呀!”

    摇摇头,我轻声说道:“铁匠,我看还不一定,我们下一个敌人将会是飞天、东赢、陀罗还有拜神威!赵良铎虽然行踪诡异,但是从目前来看,他和我们还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我想在某些方面,他还会是我们的朋友,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面对下面的挑战!”

    皱皱眉头,梁兴还是无法完全同意我的意见,“赵良铎这个人我看不是一个善于之辈,我们还是不要对他放松警惕,不然最后吃亏的将是我们!”

    我刚要开口,这时向宁从大殿外大步走进来,他爽朗的笑道:“正阳,兴儿,你们在说什么呢,呵呵,让为叔也来听听!二十年了,我等待这个机会二十年了,我们终于可以和飞天的那些狗贼算算帐了!”说着,他来到了我们面前,“正阳,如果攻打飞天,为叔愿意为马前卒,好好与飞天算算这笔帐!”

    听了向宁的话,我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却咯噔一下,这大殿中一共有三个人,却有两个人都如此的乐观,他们认为只要拿到了明月,就可以举倾国之兵南进和飞天抗衡,这样不是一个好的预兆呀!只是在这个欢乐的时候,我没有办法将话讲的那么明白,我还要好好的想想下一步的计划!于是我点点头,笑了笑……

    “报!”正当我们三人在大殿中为下一步计划的时候,亲兵跑进来说道:“三位元帅,向西行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没有多大的功夫,向西行匆匆来到了大殿中,向我们躬身一礼,“启禀主公,父帅、梁帅!我们刚才在搜索时意外的发现了原先锋营都指挥使房山,现在他已被捆绑在外,请三位元帅发落!”

    梁兴的脸上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我突然笑了,“好,向二哥,将房山收压天牢,告诉他不要担心,要好好的修养,嘿嘿,我要让他知道什么是叛徒的下场!”我冷冷的说道,似乎感受到了我心中的杀意,向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张了张嘴,但是没有出声!

    吩咐钱悦等人维护东京的治安,我和向宁、梁兴在偏殿中讨论今后的事宜,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后面还要走很长的路……

    ****

    高飞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他果然带领亲军从南门杀出,一路厮杀,冲出了向南行和子车侗的包围,企图向西冷山逃窜,但是没有想到向北行在这里等候,一场火拼,高飞率领的亲军全军覆没,高飞更是被向北行活捉!这个消息着实让我感到高兴,但是此刻我还不能将他处理,因为毕竟高飞也是一个皇室中人,必须由皇室中的人来处置,我一面派人将高正母子接往东京,一面继续收拾高飞一党的残余势力,于是在忙碌中,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我已经占领东京七天了!

    东京已经开始恢复了往日的繁华,街上的行人开始聚集,商贩也开始沿街叫卖,人是最有忍耐力的一种动物,因为,他可以很快的将所有发生的一切抹去,于是东京再次回复到了那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

    我没有时间来理会这些,东京刚一平复,我首先派向西行率领三万人马前往建康换防,由钟炎和仲玄各率领五万人马直袭青杨和平阳,在东京包围战中,这两处地方多次袭击建康,给我的后方增添了不少的麻烦,同时我将钟离师调往东京,因为下面的事情就要由他来唱主角了!

    我一直没有忘记三百里以外的武威大军,这十五万人马一天不控制在我手中,我心里就一天不能安静,我曾经多次和向宁、梁兴讨论过这个问题,对于钟离世家,我们一致的意见是只能安抚,不能用过激的行动,不然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我反复的思考如何安置这钟离世家,但是多日来一直苦思,却没有半分的答案……

    深夜我坐在烛下就着微弱的灯光,看着几日来的公文,这些日子来,朝中的大臣纷纷向我表明立场,坚决拥护高正的皇位,对于这些朝三暮四的家伙,我实在没有太多的兴趣,对于我而言,如果要将明月控制在我手中,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满朝文武,必须是我的人才行,不然如果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改换门庭,这样的人我不屑用之。如今我手下论起武力,已经十分的充足,但是如果说治国,单靠冷链和孔方,还远远的不够,张燕虽然是一个人才,但是做一个军师或许可以,而且却没有太大的功劳,如果将他提升为重臣,首先是我麾下的这些将士不依,所以我必须要为我今后找到一个属于我的丞相,对于这样的一个职务,我必须要仔细的琢磨!

    突然间,我听到一阵喧哗,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我走出了房间,“是哪里在喧哗?”我向亲兵问道。

    “启禀元帅,好象是从天牢方向传来的!”

    有些奇怪,天牢?那里都是囚禁着犯人,难道是有人前来劫牢?我不禁笑了,好大的胆子呀,那天牢中都是一些重犯,守卫森严,我更是将巫马天勇派去镇守,就是为了怕有人来劫狱,没有想到还真的发生了!

    “去打探一下,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亲兵领命而去,我站在房前,看着天牢的方向,心中思索着各种可能。天牢方向传来阵阵的喊杀声,隐隐还可以听到兵器交鸣的声音,看来劫狱的人身手不错呀,竟然能够闹出这么大动静,究竟是那一个势力的人物?我有些疑惑。

    渐渐的,喊杀声消失了,没有多久,亲兵飞快的跑来,手中还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事物,他来到了我的面前,有些气喘吁吁的向我躬身一礼:“启禀大人,刚才有一个人前去天牢劫狱,试图将南宫云等人救走,后来被巫马将军发现,一场厮杀后,那人就退走了!”

    “什么?一个人?”我有些吃惊的问道,没有想到一个人就可以将我的天牢闹了个天翻地覆,连巫马都没有将他拦住,此人的身手可真是不低呀!

    “是的,只有一个人,巫马将军说此人功力不在他之下,两人拼斗多时,那人看势头不妙,才急忙退走。这是巫马将军让我给您带来的!”说着,亲兵将手中事物递给我,原来是一把断裂的长枪,他说道:“巫马将军说也许大人看了这长枪,可以看出那人的来历!”

    我疑惑的接过长枪,转身走进了房中。这个巫马也是奇怪,给我一截断枪干什么?就着屋中的灯光,我仔细的看着那断枪,这是一把十分普通的精铁枪,在枪头三分处被人截断,断口平整光滑,似乎是被人一剑斩断,这没有什么好看的呀!巫马让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只要有一把神兵利器,谁都可以将这长枪斩断,我不禁疑惑的摇摇头。突然间,我的目光有些凝滞了,我发现那枪的断面粗一看平滑无比,但是仔细看去,就可以感到断面还是有些古怪,似乎含有两股劲力,所以断面有些曲扭,我皱着眉头,越看越感到有些心惊,好快的一剑,我的脑海中渐渐的呈现出这一剑的面貌,如惊鸿般的一剑,剑势奇快却又连绵圆转,带着两种诡异的劲气,好惊人的一剑……

    这一剑似乎有些似曾相识,但是我又无法说出是从哪里见到的这一剑,好奇怪,在我的几次交手中,好象只有昆仑派才使用长剑,但是昆仑派的剑法绝没有这样的凌厉,而且看这断面,我似乎看到了我修罗斩的痕迹,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诡异剑势含于其中,这种剑势阴柔中却有着凌厉的杀气,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剑法,这更加让我感到奇怪,手指轻轻的在那断面上覆没,一种莫明的灵觉告诉我,这劲气蕴涵阴阳,而且纯熟无比,两种不同的劲气于一剑斩出,这分明是我清虚心法的噬天劲,突然间我脑中闪过一个人影,难道是她?

    我不由得暗暗的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