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玄难得的眉心紧蹙.觉得女子的态度还是不够端正.再次开口道.“你最好还是小心些.那个孩子一点也不像是个普通的四岁孩童.不仅口齿清晰.气势凌厉.而且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仿若一把未开封的利剑.就像一个不小心随时会开封见血一般危险.还有.她身边的卫人居然罕见的超过了五人之数.光这一点.就已经有些说不过去了.”

    女子的眉随着明玄的话.越挑越高.“听你这般一说.我倒是对这个小公主倒是越來越感兴趣了.若她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与众不同.那么身边有数名卫人倒也不稀奇.更何况我当年身边也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卫人呢.虽然不如这个小公主.但是还是算的上特例的.不过听你说來.我的小皇妹看來倒是十分看重这个女儿呢.”

    这卫人可是不能随便赐予的.她当年能成为特例.可是用实打实的军功换回來的.为此背上可还有那时留下的数道伤痕呢.这个小公主小小年纪.居然就有那么多的卫人随侍.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她当初拼死拼活得到的东西.别人轻轻松松的就的得到了.真是……让人嫉妒啊.”

    明玄闻言.面色顿时一变.脸上霎时布慢寒霜.其冰寒的仿佛能将人生生冻成冰块一般.一身红衣无风自动.如墨的发丝飞扬开來.“可是你身边活到如今的卫人却只有我一个了.”

    女子对明玄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仍是面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神色仍是一派自得的闲适.“你还在怪我当年对明卓的见死不救.”当年的事就算重來一遍.她的选择也不会变.不过今时今日.回想起來.那时的自己确实太过肆意张扬了.她承认.明卓的死她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明玄看着女子蓦地闭眼.撤去全身的凌厉气势.再次睁开时.面色已恢复自然.她淡淡的回道.“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起.你最好也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起他的名字.不然你知道我的脾气.”

    女子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是为了你好.你的心结一日不打开.你的武学进境就只能止步与此了.你自己比我更清楚不是吗.”这数十年都已经过去了.岁月了无痕.再怎么悲痛也该够了.当年轰动天下的血练明玄也该回來了.她的耐心可是快耗尽了.

    明玄冷睨了女子一眼.“那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

    女子无奈.心里无声轻叹了一声.不提便不提.此时就先放过她把.毕竟她刚一路风尘的从外面回來.待她好好休息之后.过些日子再想办法吧.

    “既然你回來了.那么此行除了见识了那位小公主之外.可见到了那所谓的灵兽.”女子转头看向水面.再次优雅的执起一把鱼饵.洒向水中.

    明玄眼神微动.“见是见到了.确实是美丽异常.不过可惜.却被无常书院派來的流云少主代天行道了.”她确实沒想到.那样神奇而巨大的灵兽居然还真的存在呢.

    女子微顿.转过头來.“哦.代天行道.灵兽死了.”无常书院可真是……碍事啊.

    不该管的事偏要管.无常书院这个地方是何等的自负.什么代天行道.真真是可笑至极.还自喻什么天下学子的圣地.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罢了.里面的人一个个都是书呆子.而且各个迂腐至极.读了那么多的书居然都看不破.天地自有其运行之道.存在既是合理的道理.

    一个个的读书都读傻了.世上的力量可是无分正邪.只看端看使用的它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罢了.

    什么该如何.不该如何.这又是谁定下的规则.是强者.是拥有力量的人.

    就如同她和那两人争夺那个位子一般.看的只是你的手段如何罢了.就如同她当年灰溜溜的从那个繁华如锦的凤扬城被赶到这个不毛之地一样.她输了.所以她龟缩与此.但是她可不会就这么乖乖的认命.她终有一日回再次回到那里.

    明玄闻言.看着女子面上露出淡淡的讥讽.随即淡淡摇了摇头.“生死不知.它……突然消失了.”回想起來.那个场景确实有些诡异.那么巨大的身体居然就在那片刺目的蓝光里那么消失了.丝毫沒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女子皱眉.“这可不像你的作风.言语这般不详.”生死不知可不是个好的答案.

    明玄嗤笑.“山上发生了巨大的雪崩.漫山的大雪滚滚而來.你有本事你去调查看看.我可不是神.能回來就已经很不错了.这次飘雪山之行.可是十有九未回.”

    女子微愣.“哦.死伤这么严重.看來这次的闹动静可不小.”今年的飘雪山她可是听说很是热闹呢.要是如明玄所说.十有九未回的话.那可是相当的有趣了.

    明玄耸了耸肩道.“确实不小.这一路上到处都在传言.飘雪山上的神灵发怒了.照这个态势.估计已经传到京城了.再加上今年各地的灾情不断.估计您的皇妹马上就该要准备一场盛大的祭天之举了.去好好求求老天爷.给百姓们一条活路了.”

    女子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轻蔑之色.“祭天.只有愚昧的百姓们才会相信这种东西.真是可笑.天要是真的有眼的话.那这个世间岂不是太无趣了吗.”更何况天若是真的有求必应的话.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可言.

    明玄歪着头看着女子面上的轻蔑.“这一点你倒是和从前一样.对鬼神之说还是这般深恶痛绝.”

    月信奉的从來就只有力量.只有她自己.她的心与她不一样.她的心早已竖起了高高的城墙.除了她自己任何人都走不进去.

    女子眨了眨眼睛道.”难道你不这般认为吗.”

    明玄唇角微动.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的低沉.“我倒是希望这世上有所谓的鬼怪.这样.我或许就能再看他一眼了……”

    凤扬府尹郑卓佳的府上.

    睁开双眼看到熟悉的床顶.郑芷月有些怔楞.身体的感知随即完全开启.喉咙不断传來的一阵阵的干渴.全身各处则传來一阵阵无力的酸软.胸口更是传來一阵阵的隐隐作痛.她这是怎么了.她好像记得自己在和那所谓的师姐说话.然后……对了.她感到一阵剧痛后就昏倒了.最后看到的好像是父亲的脸.她微微苦笑.她这次昏迷.父亲一定急坏了吧.

    “來……人.”郑芷月刚一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这还是她的声音吗.粗哑而无力.就如同年迈的老妪般.

    “小姐.您醒啦.”阿全端着一盆清水推门而入.正好听到自家小姐醒來叫人的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惊喜的來到床前.

    “水……”郑芷月忍不住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开口道.

    “啊.是.是.是.小姐您别说话了.水马上來.”阿全连忙心急火燎的跑到桌边端起茶壶连忙斟满一杯茶水.又急急忙忙的跑回來.因为过于忙乱.这几步路而已.甚至还洒了不少在手背上.

    阿全有些无措.看着手里的半杯水.心里懊悔.他怎么就学不乖呢.做事怎么总是这般莽撞.就连倒杯水这种小事都做不好.真是太沒用了.

    郑芷月微微勾唇.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拿來.”

    阿全连忙侧坐在床边.单手扶起自家小姐.将手里的半杯水凑近小姐的嘴边.

    郑芷月饮下这半杯水后.温热的水流滑过有些干涸的嗓子.带來一阵舒适的感觉.虽然喉咙的干涸并未得到满足.但是却比之前好了许多.她轻声开口道.“我昏睡了多久了.”

    阿全小心的扶着自家小姐略显瘦弱的身子.开口回道.“三日了.大夫说您这是内伤复发.主要是因为前些时候受过伤.而且在伤后不仅沒有好好调理.还接着沒日沒夜的练功.把自己的身子累坏了.”阿全满眼都是心疼.“小姐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自从您倒下后.主君的眼都快哭瞎了.”

    郑芷月心底顿时生出一股歉疚之意.她再度开口道.“父亲人呢.”父亲怎么不在这里.照阿全的说法.父亲一定对她的状况很是担心把.她这次昏迷.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结果却父亲担心了.这般的不孝.她真是愧对父君的教导.

    阿全随即开口回道.“主君才刚刚回去休息.这还不到一个时辰呢.他这几日一直守着您.亲自照看您.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呢.就连大人硬拉都拉不走呢.”

    回想起自己这些日子的疯狂.再看如今自己武学进境.毫无寸进.甚至还跌落了一个境界.郑芷月眼底顿时满是颓然.她就算再努力也追不上吗.就连眼前的这原本应该很轻松的一关.也都度不过吗.真是给师傅丢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