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安月因为头上的伤口,被李玹雨一直关在屋子里不让出去,每天除了李玹雨,最能见到的也就是春希和唐荷了。

    终于有一天,贺安月的伤口已经好多了,她趁着李玹雨跑了出去,目标就是东南角的“春希”。

    贺安月穿过重重的宫殿,终于走到了那个看起来很是荒凉的小房子,就是这里了。

    贺安月颤抖着手,微微推开了禁闭的门。

    “谁呀?”里面传来了清冷的女声,虽然已经八年没听了,但贺安月还是认出来这个熟悉的声音。

    她红着眼眶将房门关紧,“春希....”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人,正看着挂在墙上的画发呆。

    听见声音她连忙回过头看着贺安月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声音,“是小少爷吗?”

    贺安月忍不住流出了眼泪,“是我,贺安月。”她猛地跑到春希那里,和她紧紧相拥。

    “好好好,”春希激动的擦擦眼泪,“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小姐。”

    贺安月摸着春希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春希,为什么不在府里呆着...”

    春希收回了手,看着贺安月,擦了擦贺安月的眼泪,“府里没有小少爷就冷清了许多,这府里也没有我要照顾的人了,就出来了。”

    “可是你...”贺安月看着春希身上穿着的衣裳。“你在这里过的也不好啊。”贺安月摸摸春希的脸,“你看,都黑了,老了。”

    “咳咳,哪有不老的人啊。”春希笑笑,“在这里一个人住倒也正好。”

    贺安月摸着她的手,“我从没见过春希的手上有茧子...”她委屈的低着头,眼眶里含着泪水。

    “哪有...”春希慌张的收回手,“小姐长大了,漂亮了。”她摸摸贺安月的头发。

    贺安月摇摇头,“春希你在这里很苦吗?去找爹爹吧。”

    春希看着贺安月,笑了出来,“将军在边疆忙,我怎么会去打扰他呢?更何况,我是自愿来这里的,这里就我一个人,与世隔绝的,落得清净。”

    “别为我操心了。”看着贺安月不甘心的小表情,春希拉着她坐了下去,“小姐这几年怎么样?”

    贺安月点点头,“我一直在九华谷,直到去年才出谷,半路弄丢了安,不过见到了爹爹。”贺安月一会儿伤心一会儿开心的表情丰富极了。

    “将军还好吗?”

    “恩,爹爹还是那么英俊帅气。”贺安月眯起眼睛,笑嘻嘻的回答春希的话。

    “瞧我这个脑子...”春希拍拍自己脑门,“小姐额头都受伤了。”她熟练的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伤药就要替贺安月换药。

    贺安月表面没有说什么,但是也阻止了她的动作,“我早上刚换的药。”她没有表现出异样的情感。

    春希放心的点点头,“小姐怎么在这里?”

    “我...”贺安月低下了头,“我喜欢上了五皇子,我是和他一起回来的,但...”贺安月没有再说话。

    “但五皇子就要成亲了。”春希摸摸她的头,将她抱在怀里,“小姐,将军没有说过吗?不要对皇家的人动心。”

    贺安月点点头,很是伤心,“我执意要来,没顾爹爹的话。”

    “小姐啊,将军做的任何的举动都是为了你,你要好好听将军的话,才不能辜负他啊。”春希语重心长的告诫着贺安月。

    贺安月躲在春希的怀里点点头,“我要亲眼看着他成亲,然后就离开这里,从此不踏入京城一步。”

    春希长舒一口气,“小姐,你带着这个令牌去京城的第一青楼花涧坊找大老板,他会帮你的。”春希从怀里掏出一个玄色的令牌,“这是将军的势力,他们会把你带离京城的。”

    贺安月接下令牌,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收回自己的感情,点点头,“春希...可是我放不下他。”

    “小姐,离开这里,让时间愈合伤口,小姐值得更好的。”春希亲了亲贺安月的头顶。

    贺安月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久,她站了起来,“春希,我该回去了...”

    春希看着贺安月,“回去吧,小姐,以后可能见不到我了,但我会一直给小姐祈福的。”

    “我会来找你的。”贺安月抱紧了春希又松开,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里。

    临走前,她小心翼翼的将令牌放好。

    “等等。”春希拍拍贺安月的头,将她拉到了书桌旁,给贺安月看了自己刚才细细端详的那个画卷。

    “这是?”只是一副很正常的山水画,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小姐,请您务必记住这副画的任何一处细节。”春希没有说原因,但贺安月暗地里觉得很重要,就仔细的趴在书桌上细细的盯着那幅画然后闭上了眼睛,将这副画在自己的脑海里勾勒了出来。

    “好了。”贺安月冷静的睁开眼睛,看着春希,完全没有之前的那副可爱的样子。

    “小姐,你记不记得,府里也有过这样一副画,就挂在你的房间?”春希慈祥的摸摸贺安月的头。

    贺安月皱着眉,仔细思考了很久,她闭着眼睛,仔细的回忆着,小时候自己会盯着一个地方不动,自然也盯郭那幅画,她回忆良久,才睁开眼睛,点点头,“与这副,除了季节的差别,似乎并无差别,这更像是一个地方的春秋之别。”

    “只有一个地方不一样...”春希摇摇头,但很是欣赏贺安月的指指画卷上的一处山峰,“府里的那副的运笔和这副除了山峰上的运笔有区别之外,其他都是一样的。”

    贺安月看着春希,“藏着什么秘密?”

    春希摸摸贺安月的头,似乎很是满意现在贺安月冷静无情的样子,“这图分四副,春夏秋冬,府里的是春,这里这副是秋,还有夏和冬,分别是摄政王戴煜和一个神秘人所有。”

    “神秘人?”贺安月皱着眉。

    “对,神秘人。”春希笑着看着贺安月,“小姐长大了,是时候知道一些事情了,这次小姐能找到我也算是一种机缘,我没有理由不告诉小姐,毕竟小姐是这个秘密的其中之一的参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