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嗔泽中,西贝柳丝忍不住问。

    花四海没有回答。

    两人隐形站在云端中,即不能被天门派的人发现,还要引出那么大的风,重伤之体的他实在感觉有些吃力。西贝这么精明,只要他一开口,就会被发觉身体状况的不妥。

    “还是下去歇一下吧。”西贝轻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语双关地道,“魔王大人,也请您体恤体恤,我是重伤未愈之体,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你硬要跟来,生死自负!”花四海感觉胸腹内的疼痛海浪般一**涌上来,有体内的,有体外的,低头一看,腰间缠的干净白布又被血浸透了。

    他有些烦躁,为救凤凰而伤在自己的冰魔刀下,伤口至今也不能完全愈合,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烦恼。高兴的是,这证明冰魔刀魔力无边,伤于魔刀之下伤口不愈,死于魔刀之下魂魄无存,就算是他这样的功力、就算是黑龙气为他挡了一记也不可能不受影响。烦恼的是,现在许多事情迫在眉睫,他还有人要保护,没有时间耽误和选择,可伤口深处却愈合缓慢,慢得他等不及,结果使伤口几度迸裂。

    不过,也正因为他是冰魔刀的主人才有恢复身体的机会,否则早就死得连渣子也不剩了。

    凝成冰魔气,冻住伤口止血,花四海感到额头上有冷汗滴落。

    如果说他对她无情,欺骗得了自己,瞒得过别人的耳目吗?放任自己软弱下去,这事迟早有一天会十洲三岛尽知,那时,终究是害了她!

    “你伤我伤,残花败柳却是一对儿天残地缺,已经可怜至此,何必欺侮于我?”西贝也顺势躺倒,话语很无辜,可语气中却满是调侃。

    “你又跑来干什么?”花四海无法回答西贝的问题,只得反问。

    倘若回答不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倘若回答爱,这个“爱”字让他如何说得出口?而且不知道为了什么,他每想念虫虫一分,心里的痛就加一分,没来由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痛起,就觉得有一根刺,挂着他的血肉,

    一直冒出来,直到他心中占满了木楔,使他和心千疮血淋漓,痛得他恨不得杀了自己,痛得他恨不得从来没有遇到过虫虫。

    以前还好,现在这感觉强烈到无法忽略。

    那也不是他的想像,是真正的疼痛,虽然他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却感觉绝对真实。一定有原因的,一定有问题的,难道与他的前尘往事有关?难道和他七岁前的记忆有关?难道虫虫是和他有渊源的?

    “我来是因为的本命香。倘若她是我命里注定的人,我不能让她出事。别问我细节,我不知道那个残梦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为什么是她,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意思?”

    花四海一言不发,但身子却僵住了。前一刻,因为心里莫名其妙的痛,他才考虑虫虫的前世今生也许与他有些纠葛,这一刻却知道她对西贝也是极其重要的人。

    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难道真的是天降克星,要亡他们魔道吗?为什么打从他有记忆,就有强烈的愿望打上天道?那为什么又有这样一个女人出现,不断软化他的意志呢?

    “你说是不是天生缘份?”西贝问。

    “天是什么东西?我不信!我只相信自己。”花四海抓起一把沙子,看它们从自己的指缝间不停留地流淌而下。

    天下六道,都将是他手里的沙!

    提到了天,打上天道,杀尽其他四道的念头像野火一样在他心里燃烧起来,那可爱的影子瞬间变淡了。不过它很顽强,再度浮上,他压下,它就重来,反复多次。

    “鬼王为什么不来修罗微芒,却派了个使者。”他只好转变话题。

    “鬼王说既然早有盟约,如今相见不过是为了合作细节。他现在有两件宝贝要去取,之后自会来与你商谈。”

    “还有?”

    “他说希望你尽快想办法展开聚妖旗,到时候群妖听命,这助力自是不小。”

    “魔道的事,不用他来管,召集好他的阴兵就行!”对鬼王早有的厌恶使花四海皱紧眉头,“人道、仙道和天道的动静如何?”

    “天色晴朗,微风清新,你非要在这儿提这些煞风景的事吗?”西贝把双手枕于脑后,“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爱不爱虫丫头。其实,我心里早有答案,只不过想听你说出来。”

    “说出来又如何?”

    “就是知会你一声,她即闻得到我的本命香,就是我的梦中人。也就是说,只要你没娶她做老婆,我肯定会去勾搭。不过这丫头有股子傻气,因为认定了你,所以你占了先机,我勾搭起来有些费力。”

    花四海本来就嘴笨,这会儿关系到虫虫,更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心乱,倒不如心痛来得直接,于是站起身就走。

    西贝没动,只望着花四海的背影。

    今天他说出这番话不是无缘无故,想必小花那千年冷硬的心突然为虫丫头融化也不是无缘无故的。现在真是好玩了,似乎好多掩埋了千年的秘密都将要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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