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顺千心里大是佩服不由道:“范兄好俊的功夫!”

    范去非淡淡的道:“杨兄过奖!”

    杨顺千道:“不知范兄师承何门?这等功夫我怎么没见过当真高明极了!”

    他的夸奖完全出自肺腑范去非焉有不知但碍于师傅遗训只得道:“在下师傅已仙逝也说不上什么门派只是恩师留下遗训不能把他老人家名号告之于人请杨兄见谅。”

    杨顺千笑道:“这没有什么倒是我冒昧了。”

    他们两个在一旁讲话没影儿青萍程心都还未从方才之事中回过神来又看那三人死前表情极为恐怖想是在瞬间体会到死亡的可怕均暗中寻思:“这人武功真高!也不知是哪一派的。”

    他们这样想着便去瞧权家三鹰见这三个正乖乖的与黑姑收拾地上的尸和血污并埋掉。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没生过什么事他们一众人也才上船躲到柳林深处去。

    范去非一众在柳林深处待到黄昏时分便开始渡湖。

    那日恰巧是大顺风船虽然很破但行驶甚快。众人在舱内吃过晚饭便打坐的打坐静思的静思为晚上夜探三阴堡作准备。黑姑无事便去替范去非掌舵范去非则坐在船头吃了东西而后黙黙静坐。

    此时杨顺千闭目静坐权家三鹰呼呼大睡身上盖着一张薄被撕破的新衣服早脱下来等青萍缝补唯有没影儿一刻不说话便口痒拉住程心在一旁聊天。

    湖上风大吹开了舱门上挂着的草帘清清楚楚看到船头静坐的范去非。

    没影儿低声道:“青萍姐姐你瞧这个范去非挺古怪的是么?我们公子也不知怎么了一见了他就相信。”

    青萍道:“范侠士不会是敌我听杨公子说见到店掌柜还他一块铁牌那定是小姐赠的。而且你们瞧他手上缠的手绢也是我们小姐的。”

    程心奇道:“咦我倒没注意。”

    青萍道:“你呆头呆脑的知道什么?咱们小姐的手绢与旁人不同。别的女孩儿家的手绢上绣些个花呀叶呀什么的咱们小姐手绢上绣的却是一只五彩的九头鸟你忘了么?她有一次从大伯伯的书上看到这么个怪物便要人在所有的手绢上绣上。”

    没影儿怪笑道:“虫虫小姐用自个儿的手绢给那个——范去非包扎伤口怕是——怕是——嘿嘿。”

    青萍在没影儿的头上打了个爆栗道:“嘿嘿什么?别胡说八道!当心我去告诉我们小姐。你看那个范侠士面色一直冷冷的我们小姐不会喜欢。”

    程心道:“我是觉得他有些奇怪你瞧他对船老大够多温和可是杀三阴教的人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两种样子在一个人身上奇不奇怪?”

    青萍道:“我瞧他冷冷的但对老实人又那么好倒颇似大伯伯。”

    程心点头赞同。

    没影儿道:“你们总说大伯伯二伯伯的是谁呀?”

    程心想了想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最后只是说:“伯伯么便是伯伯了。”

    没影儿一翻白眼:“废话等于没说。”

    程心只好解释:“他们四个是结义兄弟也是程家的家奴。大伯伯呢是教书先生二伯伯是教武功的不过我们的轻功是大伯伯教的三伯伯是大管家三婶婶是他夫人他们两个是青萍的爹娘这样说你满意了么?”

    没影儿笑道:“满意谈不上不过我算明白了虫虫小姐性子为什么这么拗了那几位伯伯婶婶定是极宠爱她的。(八度吧)虫虫小姐古怪任性青萍姐姐也有一点。”

    青萍本来正在补衣听没影儿此话一下刺到了手程心忙为她吹。

    青萍推开他自己一边吮手指上的血一边道:“我?我算什么?就是多说些话也不知让这个死鬼笑了多少遍要是小姐呀早剥了他的皮!”

    没影儿道:“可是虫虫小姐生得真美心地又不坏大凡男人都对她生气不起来。”

    青萍斥道:“小鬼你才多大懂什么?”

    没影儿道:“有志不在年高我年纪小便注定不懂么?对了你们的伯伯是什么人?”

    程心道:“你问这个干么?怪啰嗦的小姐管他们叫什么我们便跟着叫呗有什么稀奇。”

    没影儿道:“他们不是会武功么?怎么会是家奴?”

    程心道:“会武功就不许是家奴了你我不也会武功么?可是想想也有道理依我看他们四人的武功要在那三个老头之上。”

    没影儿道:“那就更奇了!他们叫什么名字会什么功夫?我跟公子闯荡多年兴许知道。”

    青萍知道程心是真性子怕他乱说话连忙拦道“程心你别乱说!”

    没影儿撇了撇嘴:“你怎么这样小心我又不是外人!再说了你们程家和我们杨家说不定还真有些渊缘呢你不信我我就先告诉你。”

    言罢探过头来神秘的眨眨眼睛刚要开口便听闭目养神的杨顺千低声喝道:“没影儿当心我把你的嘴巴一针针的缝起来!”

    没影儿与程心青萍均吓了一跳没想到杨顺千在听他们说话。

    没影儿道:“您怎么这么心狠?”

    杨顺千睁开眼睛笑道:“我总是心狠可从未抽过你一鞭子你怎么这么没良心?”说着站起身来跨过躺着睡觉的三老与程心坐在一处道:“还是我来说要不没影儿又添油加醋的胡说八道了。”

    没影儿嘟囔道:“你才胡说八道。”但终于闭口。

    杨顺千道:“咱们上次相遇之时我见虫虫手指上的指环与我通猿门的一模一样。”

    青萍惊咦了一句:“那是大伯伯的。”

    杨顺千道:“虫虫也是这么说的。当时我就怀疑咱们两家人之间有些关系因此便回山请教我爹娘。他们虽没有全对我讲但却说他们年青时曾受过你们大伯的恩惠要我在江湖上回护虫虫。二位老人家讲若你们大伯伯向他们二老讨还性命不许我插手只算对他们尽孝。”

    青萍与程心对望一眼心道:“杨氏夫妇受了大伯伯什么恩惠要用性命抵上。”

    杨顺千又道:“我本来一出山便来寻虫虫。这也才碰到你们但现在看来不大妥。”

    青萍道:“怎么不妥?”

    杨顺千迟疑了一下道:“唉这事说来也是——你们知道么?我爹娘虽然逼我答应不管他们与大师伯之间的争斗但我心里是不答应的也一直有个疑团后来又转到了虫虫的身世上。你们先告诉我你们的大伯伯是不是十指上都戴着与我一样的赤金指环?你们的轻功是不是他所传授?”

    青萍和程心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杨顺千道:“那便对了。我再问你们你们的二伯伯是不是身材比常人高大许多须皆白神威凛凛程心的外功是不是他教的?青萍的爹爹是否是个神态潇洒之人脑子极聪明又惯会易容使毒?青萍的娘是不是暗器打得最好眉心有一颗红痣?”

    杨顺千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青萍越听越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杨顺千正色道:“那便全对了。记得虫虫与你们讲的那次武林聚义之事么?其中提到过圣女神殿对么。”

    程心与青萍又相视一眼摇了摇头见杨顺千面色郑重不由心里怦怦乱跳。

    没影儿扯了扯杨顺千衣袖指了指船头甲板上的范去非杨顺千摆了摆手道:“不用。”

    没影儿立即明白了杨顺千之意知自己的公子看人极准认定范去非是光明磊落之人不会刻意偷听因此只须压低声音即可。

    他却不知范去非虽为人刚直不阿但内力却十分浑厚因此尽管并未刻意偷听但众人小声说话之声还是传入他的耳朵。

    开始时只是些闲话范去非并未在意到后来听到有要事要说杨顺千又万分信任他便想堵住耳朵正在此时却听见“圣女神殿”四个字不由心头一震想起师傅的遗训、主子的命令、自己的信誓一进犹豫了。

    但他实在不愿偷听杨顺千说话便刻意往船头坐了坐心想若听不到可不算违誓只可惜他们的说话声还是传到他的耳里。平日里他苦练武功一心念着报仇报恩此刻却只恨自己功力太深害得非听不可辜负了杨顺千的信任堵耳又违誓一时间为难极了。最后还是决定不能违誓任由的听了下去但内心惭愧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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