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缥缈微微一愣,摇摇头。

    “那太好了!”任意说完,才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笑着说道:“贤侄我没有其他意思,不要介意,干脆和贤侄你说实话吧,我家婷婷,这段时间茶饭不思,整个人瘦了许多,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任意微微顿了顿,看了眼任缥缈,继续说道:“后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让内人逼问了下,才知道,原来她是有了意中人”。

    任缥缈若有所思,他可能知道任意的来意了。

    果然,任意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

    “小女的意中人,不是别人,就是贤侄你,既然贤侄未有意中人,小女也未嫁,何不共结连理?”说完,任意的脸微微红了红,说实话,在乾元,女方主动和男方联系的并不多,也不和礼数,奈何自家那独女,整日愁云惨淡,茶饭不思,实在让他没了办法,再加上任缥缈也却是是个极佳的女婿,也就让他厚着脸来主动联姻。

    一旁的凤蝶嘴张得大大的,这是什么情况?给主人说媒?

    任缥缈也有些头大,任婷婷虽然他没有反感,可是也无从谈得上爱,这上来就谈婚论嫁,着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思索片刻,任缥缈摇摇头提笔写道:“大丈夫立业,后成家,基业未定,故暂无成亲想法,非是贵女之故,婷婷温文尔雅天生丽质,实属良配,只是吾此时并无此意,望世叔理解,”。

    看到任缥缈的字,任意心凉了下来,他明白,这是委婉的拒绝了,看着任缥缈眼中的坚定,他明白,再说亦是无用,只是可怜自己的女儿,注定要等来失望的答案。

    “好吧,既然世侄以事业为重,我也能理解,那我就如实转告婷婷了,只是可惜婷婷......”任意欲言又止,满腹无奈,他似乎能预料到女儿梨花带雨的模样了。

    任缥缈拱拱手,想了想提笔落字,书写完毕后交给了任意。

    “任婷婷收”,任意诧异的看着信面上写着的四字,不知道任缥缈葫芦里卖着什么药,点点头接了过来。

    任意夫妇俩离去后,任缥缈和凤蝶四目相对。

    “主人,今天是桃花劫降临了吗?怎么好像咱俩都被人打主意了?”凤蝶挑挑眉。

    任缥缈无语,露出一丝苦笑。

    一处秀丽的庭院内,亭台楼阁,一女子悄然而立,面带期待的看着归来的父母。

    不是别人,正是任婷婷。

    任意虽然没有做官,可是却有一副经商的头脑,所以家中家财却也盈余阔绰。

    “父亲,我的事,如何?”任婷婷莲步轻移,面带娇羞的迫不及待的问道。

    任意的眼神有些闪躲,似乎有些不敢和女儿对视。

    看到父亲这幅样子,任婷婷脸色微微一白,似乎猜测到了什么,却还带着一丝希望。

    “唉,婷婷,天下间出色男子数不胜数,不必伤心单恋一名遗腹子,更何况还身有残疾!”,任缥缈的拒绝,多少让任意有些生气,直接连遗腹子这话都说出来了。

    “父亲!您不要这样说他!”任婷婷一跺脚,竟然替任缥缈打抱不平。

    “他原话是怎么说的?”任婷婷继续追问。

    任意将任缥缈的原话告诉了女儿。

    “先立业后成家吗?时机不到?”任婷婷失望的眼眸中闪烁起一丝光芒,仿佛捕捉到了最后一丝的希望,却是误解了任缥缈的婉拒。

    “对了,任方还有一封信交给你,”任意想起了什么,将怀中的信递给了女儿。

    “信?”任婷婷接过信,手指尖竟然有些颤抖。

    轻轻撕开,任缥缈铁画银钩的自己映入了眼帘。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天涯何处无芳草吗?”任婷婷喃喃自语的看着纸上之字,眼眶渐渐湿润了,却露出了笑容,这首词真美,可是自己的心,却为何这么的痛。

    一旁的任意凑过去看了眼,神色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任缥缈竟然会用这样一首词来表明心意。

    “这个任方,还真是才华天赐,就连拒绝,都写得这么好听”,哪怕是生气的任意也不由感慨,能够将拒绝写得如此婉转迤逦的人,只怕全天下也只有任方了。

    “父亲,我决定了!”任婷婷忽然开口了,将信封整整齐齐的叠好,然后无比小心的放入了怀中,神色之间似乎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都要贵重。

    “这一生,我非任方不嫁,我要等他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任意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坚毅的女儿,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尽皆化作了无言。

    彩云来了,是晚上到的。

    看着这熟悉的院落,和站在院子中那个熟悉的少年,彩云的心微微动了动。

    三年没见,这个少年已经俨然长成了一个翩翩公子的模样,英俊的脸庞依稀之间还有昨日的一丝回忆,时间,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让人不知不觉中便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看你的样子,似乎对我的到来并没有多少惊讶?”彩云微笑着看着任缥缈,眼中是阔别已久重逢后的喜悦。

    而任缥缈则一脸云淡风轻,似乎山崩地裂在他面前都轻若鸿毛。

    “彩云大姐,前几天的时候,公子就说你要回来,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回来了!”凤蝶走了出来,看到彩云,脸色一喜。

    “是吗?”彩云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任缥缈忽然笑了,缓缓的走到了彩云身边,三年的时间,任缥缈已然比彩云高了一颗头。

    “这次回来,是准备好要杀我了吗?”唇轻启,却不是温情脉脉的叙旧,却是一股肃杀之意在空中弥漫!隐隐有一丝锋戈之意在整个院落四起!鸟雀无声!似乎被这股气息所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