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老太君看着一团糟的中堂摇了摇头,起身便要离开,夏栀此时心中已释怀,本就不亲的亲人她能指望他们吗。

    郑府医满头大汗的赶了过来,看着各位主子都围着老夫人心下狐疑,这大少奶奶人在何处不是来让他给大少奶奶诊脉的吗。

    去请郑府医的婆子也是满头的疑问,小柳氏跟去的丫鬟则是紧忙疾走到小柳氏身旁,这发生了什么主子怎么这幅模样,大少奶奶人呢。

    夏栀走了过来,拉着郑府医的袖子,急切的说道:

    “快去看看曾祖母,刚才曾祖母连话都说不出了。”

    郑府医一听,连忙三步并两步迅速来到老夫人坐塌间,蔡氏等人将老夫人围的密不通风,郑大夫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夏栀邪魅一笑,这些个孝顺之人怕是还不知道闵老夫人那是中风的前兆吧,这般被围着不加速病情才怪。

    月心跟着夏成伯一直来到了栀院,这二少爷又来栀院做甚。

    夏成伯一把推开栀院摇摇晃晃的院门,疯了一般朝着主屋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道:

    “君华,君华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回来了君华,你出来啊君华,我错了我错了!我求你回来啊君华。”

    夏成伯此时此刻完全像个孩子一般无助,在主屋之中大喊大叫,一个大男人却哭的不能自己。

    夏成伯现在完劝没有防备之心,月心就躲在主屋门后,若是放在平时月心早就被夏成伯揪了出来。

    月心眼眸阴狠,手中多出一把匕首,死死盯着夏成伯,现在是她杀夏成伯的最好时机,若不是夏成伯辜负主子,主子怎会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损。

    夏成伯突然之间朝着床榻跪了下去,神情呆滞。

    月心心知此时是最好的时机,便慢慢靠近夏成伯,举起匕首朝着夏成伯脖颈刺了过去。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月心手中的匕首一分为二。

    “下次断的就不是这匕首了。”

    一清冷的女声传来,只有声音却没有人出现。

    夏成伯还是一副呆滞的模样,好似被定住了一般,对周围发生的一切全然没有一丝反应。

    月心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眼神中有着不甘:“主上,他该死若不是他背弃了主子,主子怎会枉死。”

    “哼,她不配为凤家人,为情所困因此丧命,死有余辜,不要忘了你背负的职责,莫让小孽畜死了,凤家的血脉不能断。”

    这次传来的声音明显带着阴森森的冷酷无情。

    “可是,主上……啊……”

    月心痛苦出声,左手臂上多出一个血洞,月心脸色发白额上起了一层冷汗,紧咬住朱唇。

    “在有下次,便是一死,十日之后别忘了取了东西。”声音消失之时,月心便知主上走了。

    月心强忍着剧痛,从怀中掏出一瓶伤药对着伤口便敷了上去,只听滋滋声响。

    月心此刻脸色更是毫无血色,剧痛传来,月心将下嘴唇都咬出了血来。

    只见惊恐的一幕出息,巨人从月心左手臂血洞中爬出来一条小手指大小的小蛇来。

    小蛇一出,月心立马将小蛇碾死。

    月心看着血窟窿又拿着断了的刀刃将腐烂的血肉一一挖去,重新拿出药瓶上了伤药。

    月心眼眸越来越冷,十日之后她该如何拿到主上要的东西,小主子如此弱小身子怎会受的住。

    待处理完一切,月心仿佛没事人一般,若不是依旧苍白的脸谁也看不出月心受了伤。

    月心看着夏成伯的眼神隐晦,变了几变忍住想杀了夏成伯的冲动,将血迹一一抹去,临走之时朝着主屋撒了一包药粉,夏成伯砰的一声双眸紧闭到了下去。

    皇宫御书房之中,谢老太爷端坐着椅子上,皇上批阅着奏折,夏公侯跪伏在大殿之中,几人都不曾说话,气氛无比诡异。

    夏公侯心下微冷,从进入御书房到现在已有一个时辰了,圣上既不让他起身又不搭理他,让他犯怵的不是皇上的态度,而是端坐在椅子上的谢老太爷。

    他万万没想到进宫的不是长福公主而是闭世已久的谢家老太爷。

    若是长福公主的话,夏公侯还未如现在这般担忧,这谢老太爷可是大有来头的。

    当初前朝被推翻之时,谢老太爷可是开国皇帝先帝的救命恩人,若不是谢老太爷就没有现在的朱姓皇嗣了。

    别看谢家无人进入朝堂做官,那是因着谢家之人为人清高不愿理会朝堂琐事,官员之间的尔虞我诈阴沉算计。

    若谢家之人如朝为官,因着谢家自身的底蕴,再加上谢老太爷对先帝的救命之恩,这封王封侯不在话下。

    “夏公侯你可知罪。”

    皇上批阅完最后一本奏折,抬起眼帘轻扫一眼跪在地上的夏公侯,清冷出声。

    “微臣知罪,请圣上处罚。”

    夏公侯立马毕恭毕敬的回道,他能不知罪吗,这谢家三小公子乃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外甥,在他府上落了水还是与他嫡孙一起落的水。

    “哼,老夫看夏公侯可是心口不一啊。”

    谢老太爷轻哼出声,看着夏公侯就来气,他与现任夏公侯的祖父不和,算得上是死对头,幸亏那老头死的早,留下的子嗣一个个的都不争气,若不是他儿子阴错阳差之下娶了邓氏嫡女,这夏公侯府早就乌烟瘴气不成样子。

    “老太爷,义昌是真诚实意的知错了,义昌在这里给老太爷赔罪了,义昌定会去贵府给三小公子赔罪。”

    夏公侯可是拉下了脸面,不仅给老的赔不是,更是允诺去谢府给三小公子小的赔不是,这可是给足了谢府面子。

    堂堂公侯给黄毛小儿赔罪,道出去脸面都挂不住。

    “赔罪,若是宸儿有事,老夫让你整个夏公侯府给宸儿陪葬。”

    谢老太爷不吃夏公侯那一套,赔罪定个毛用,若宸儿出了事光赔罪就能换回宸儿吗。

    夏公侯立马老脸涨红,这谢老太爷太狂妄了些,他夏公侯府虽不及谢府不假,但他夏公侯不怕他谢府,他已将姿态脸面都放下了,谢老太爷居然还能说出这番话来,一时夏公侯心下愤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