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逍看了眼红薯又看了看像女斗士一样护在小孩前面的叶蝉衣,一副等她解释的狂妄表情。

    叶蝉衣鄙夷的看了李大马屁一眼,又转头坦然的看向郑逍:“没错,这红薯是我让他们去挖的!”

    郑逍都被她那一脸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气乐了,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挖了他家的红薯,是帮了郑家多大的忙似的……

    “……这,这偷东西还有理了……这真是……”李大马屁也被弄的语无伦次。

    “你给我住嘴!”叶蝉衣懒得和马屁精废话,直接制止了他。

    “……”

    “郑大东家,咱们就事论事!这红薯确实是我让他们去挖的,你算算值多少钱,我赔你们就是!又何必迁怒到药田里做工的工人!”叶蝉衣觉得花钱消灾。

    “姑娘真是说的轻松,如果事情都像姑娘说的那么简单,还要衙门做什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郑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却最讲规矩,偷盗在这里是最不被允许的!”郑逍果然是冷面无情。

    “……好!那我可否冒昧的问一句?”叶蝉衣真想回他一句,你们郑家讲规矩倒真没看出来。但又怕激怒他,所以也只能是心里想想罢了。

    郑逍看了她一眼,依然面无表情,但还是拽拽的点了点头。对于他的无理,叶蝉衣也不以为意,反而笑的温婉:“请问郑东家药田里的五味子可是出现了大面积枯叶现象?”

    郑逍深不可测的黑眸如利剑一样射了过来,微眯着眼警惕的问道:“姑娘可真会胡说八道!”

    叶蝉衣看他难得变了脸,玩味的笑笑,也不解释,耸耸肩撇撇嘴道:“既然如此,那就当我胡说八道好了!”

    郑逍皱眉死死的盯着眼前胸有成竹的女子,好半晌才沉声问道:“你有何目的?”

    叶蝉衣好笑的挑眉:“我想郑东家应该是误会什么了?我一个乡野女子,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看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断人生路,有些看不过眼罢了!再说了,这草药长虫子,枯叶子,又不是我做的,你问题问的才蹊跷!”

    郑逍听完,知道这女子应该不知道这批药材对郑家的重要性,也不可能是有心之人派过来的,最重要的是这姑娘轻而易举的便知道这药苗生病之事,想必应该也有办法控制。

    于是郑逍还算客气的对叶蝉衣说道:“姑娘请勿见怪,在下并没有别的意思!既然姑娘一眼就看出这药苗生病,想必应该也有应对之法,如果姑娘能提点一二,在下必将感激不尽!”

    李大马屁见这丫头竟然有这等本事,心里大呼不妙,眼珠子一转,状似无意的对郑逍提示道:“三爷,那叶三老爷那里……?”

    叶蝉衣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原来郑逍还打算去求教叶老三那个半吊子郎中,她心里不禁好笑,就他那水平,虎虎小孩,滥竽充数还行,可要动起真格的,那就呵呵了……

    郑逍观察到,当李管事提到叶竹黄时,这姑娘一脸嫌弃,便知道眼前这人或许才是真正的高人。毕竟这五味子枯叶的病症,郑家好几个专伺药材好几年的老药农都束手无措。找叶竹黄也不过是想要让他探探叶竹苓的口风,看那里有没有办法?

    但是如果眼前这姑娘能解决这个难题,那就是再好不过了,毕竟二嫂和明义看不上叶家大房那姑娘,说京里的亲戚打听到那姑娘脾气古怪,刁蛮任性,最重要的是还有碍子嗣。

    至于前面两条,郑逍倒觉得无伤大雅,大户人家的姑娘,谁没有点脾性,但后面那条确实不能容忍,子嗣之事,就算是在蓬门小户,也是大事!何况是郑家,所以他对此事也就没有过分干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们自己去解决。

    郑逍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所以他更喜欢做银货两讫的买卖,所以他挥退了李大马屁,郑重的说道:“姑娘若是能帮在下解决了这枯叶之症,郑家一定重谢!”

    听到重谢二字,叶蝉衣一喜,眼前立刻呈现出了白花花的银子。但她自认是个有原则的人,而且和郑家现在可是敌对立场,如果她什么也不做,顶多再过五天,这几十亩的五味子都会迅速的感染上枯叶症。

    这病症每年5月下旬至7月上旬发病,发病时先由叶片的叶尖或边缘干枯,然后逐步扩大到整个叶面,叶子干枯而脱落,随之果实萎缩,造成早期落果现象。落下的果子都是没有成熟的,所以并不能入药。

    这样算来,郑逍若是不尽快想到处理办法,那么他这回的损失可就大了。叶蝉衣在心里盘算着,到底帮还是不帮,好纠结……

    郑逍也不催促,很有耐心的等着,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个姑娘一脸难以抉择天人交战的样子!

    说实话,挣钱的法子叶蝉衣有很多,但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上好的药材毁于一旦,她还真的做不到,毕竟这是很多人的劳动成果,成熟以后,还可以造福百姓……

    “郑东家,说实话,这枯叶之症小女子还真是刚好能治!”叶蝉衣说道。

    “姑娘有什么要求但提无妨!”

    “要求那肯定是有的!”叶蝉衣一手抱胸,一手托着下巴,低头思索着。四周一片寂静,除了偶而的虫鸣鸟叫,就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好半晌,叶蝉衣才说道:“我有两个要求,第一,就是刚才你对张顺他爹的处罚,我不敢要求你破坏规矩,但请郑三爷认真地调查清楚再做处罚!如果他父亲确实有偷盗行为,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不会干预!”

    毕竟叶蝉衣自己也没有亲眼见到当时的事情经过,也不能仅凭片面之词就要求别人相信自己,所以只有调查清楚,这事情才会有一个公正的处理结果。

    她这个要求一提完,在场的某人就不安起来,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头上冒汗的李大马屁,讥讽的勾了勾唇角,对郑逍道:“这一要求,郑三爷可同意?”

    “这是自然!”郑逍奇怪的看了叶蝉衣一眼,这才吩咐身后的侍卫道:“上旋,这事你亲自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