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来古代一趟,观看赛龙舟这种事,叶蝉衣怎么能够错过呢?她走到树后,插着腰对缩头乌龟一样的紫檀说:“你们东家早走了,还不快过来,盖好摊,我们去看赛龙舟!”

    春花一听是方少东家,后知后觉的说:“难怪我听着声音有点耳熟!真没想到方少爷对他娘子这般好?”歪着头想了一会,才想到问紫檀:“既然刚刚是你们少东家,紫檀姐姐怎么也不去打声招呼!亏了你们东家对你这么好!每回来喝茶,都要给你带酸梅汤过去!”

    紫檀听春花这样说,顿时慌乱起来,瞄了一眼叶蝉衣才气急败坏的对春花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胡说八道!东家买碗茶,就说是给我的,那店里那么多伙计……”

    “本来就是你的,你每次来都要多加酸梅,方少爷每次带走那碗,都是让多加酸梅的!更何况,那店里谁喝什么茶,我可是一清二楚的!”春花噼里啪啦讲的有理有据。

    紫檀被春花说的哑口无言,脸烧的通红,连眼眶都红了。叶蝉衣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才面色无异的点了一下春花的鼻尖,笑骂道:“不就是一碗酸梅汤吗?等会儿我请你喝个够!你一定要记得我对你的好哦!”

    小姑娘被这么一打差,忘记了了之前的话题,皱着鼻子说道:“我们家就是卖酸梅汤的,我都吃腻了,我要吃别的!”

    叶蝉衣笑着点头答应了:“行!那就吃别的!”

    “那,可以吃一串糖葫芦吗?我从来没吃过……好想尝尝。”春花小心翼翼的问道。

    紫檀被她这样子逗乐了,笑骂了一句:“看你那出息,就是一馋嘴猴!”

    “你还说我!店里的老大夫都说了,你也是你们东家买回来的,当时瘦的跟猴似的!”春花口无遮拦的把听来的秘闻大大咧咧的说了出来。

    叶蝉衣:“……”

    紫檀:“……”

    气氛顿时陷入了尴尬之中,春花见两人表情不对,才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也吓得不敢吭气。

    “叶姑娘,你们去看龙舟吧!我有点头晕,想在这里坐一下。”紫檀倔强的别开脸,越过两人去到摊位边的矮凳上坐下,一副不想多言的表情。

    “我……她……这?”刚刚还伶牙俐齿的春花,舌头也打起了结。

    “没事,让你紫檀姐姐休息一下,过会儿就好了!”

    叶蝉衣拍了拍紫檀的肩,什么也没说,就和春花看赛龙舟去了……

    尽管现在比赛还没开始,但岸上已经是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龙舟边的选手和岸上的观众挥手玩闹,两岸顿时掌声雷动,吆喝震天。

    从那时起岸上没有停止过一刻的欢呼声,掌声和锣鼓声。十里八乡的相亲一直在为他们心中的队伍加油,呐喊。

    这龙船的人数,额定为三十六人,叫做一槽,就是俗称的“三十六香官”。如是小龙,船身十三档,划船的二十六人,船面管旗一人,后梢二人,唱神一人,司鼓二人,掌锣二人,托香斗二人,正合三十六人之数。

    大龙有十八档,两旁划船的三十六人,加鼓、梢、锣、旗、唱神、托香斗六种执事十二人,就需四十八人。由于这次比赛是紫衣巷方家主办的,所以都是按大龙的规格来,只要来参赛,吃穿住用全包,每队都有二十两银子的鼓励,胜出的前三名奖金更是丰厚。

    船面上,鼓在最中,两旁划的人要听鼓声,两头是梢桨,就是船舵,靠此端正舵向,所以俗语说:“鼓是令,梢是命。”锣是听鼓声的,也有鼓动的作用。

    旗是分明船色,使岸上观众能够辩认,只有执神杖唱神的,托香斗的,是为了奉香官神,在竞渡中没有作用。

    作为竞技性比赛,可以想象,如果在湍急的河流中那是何等壮观,这溢水河水流比较平缓,安全性没得说,但少了些激情!

    这时,他们身后的两个老大爷讲起了央槽的龙舟赛:据说在央槽上塘、下塘一带的龙船,最为出名因为那里水流比较湍急。斗龙在江流湍急的央槽江中进行,十里长途,往返二十里。

    如果顺潮而下,而中途潮涨,或者顺潮而上,中途潮落,都要斗到终点,不得停止。再加上没有换向转手,要一划到底,它的尾端设置梢桨,把梢两人,船头也有两人,以便保持船的首尾平衡。头龙时,这两人力捺龙头,与三十六把桨一齐行动,有加强速度的极大作用,途长水逆,风紧浪急,锣鼓声喧,喊声震天,真可谓英勇。

    身后的两个老人讲的兴高采烈,让叶蝉衣都忍不住想身临其境去感受一下央槽那激情四射的赛龙舟。据说三婶就是央槽的姑娘,还有柳二小姐。这央槽相对于晋城城中而言,要偏僻许多,但那里也出了许多大户,比如柳家,叶三夫人也是柳家,但是在爷爷辈的时候就出了五服,所以几乎都不走动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想到叶三婶,叶蝉衣老远就看到在离岸最近的的临时搭建的看看台上,叶三夫人正转头和郑家二/奶奶讲着什么,叶佩茹坐在三夫人身边,郑二/奶奶身边同样坐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人,看叶佩茹那羞羞答答,面若桃花的表情,不用说也知道,那人就是她口中‘惊才绝艳’的明义哥无疑了。

    在后面一排,叶蝉衣找到了心不在焉的叶白薇,还有两个漂亮的年轻小姐。搜寻了良久并未看到长房的人,昨天还听叶天冬叨念着要来看龙舟呢……

    叶蝉衣心里很不是滋味,人走茶凉,从高处跌落的人,都无法摆平心态,去坦然面对外界的冷嘲热讽,幸灾乐祸!

    但是小孩子懂什么,又何必用这种负面情绪束缚住小孩呢……

    在那头的主位上,叶蝉衣看到了鹤发童颜笑的开怀慈祥的宋老夫人,边上那个中年男子,笑的志得意满,应该是府台大人。另一边则是一身华服笑容妩媚的县主,她此时偏着头不知在看什么,还有几个神情颇有些高傲的男子,应该是京城过来的……

    郑逍和方庭深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