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看着南笙,许久之后才笑了笑,但那笑究竟有多么的勉强和苦涩,怕是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才能够明白。

    “阿笙,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南笙看着顾琛,也很想组织面部表情像他那样笑一下,也想反问一句‘为什么自己不知道?’,可她笑不出来,这样的问题也无法开口。

    五年之间浑浑噩噩的过,像个被世界遗忘的孩子,若永远这样,她或许还可以欺骗自己维持现状,可一朝清醒,记起了所有的东西,包括自己此时是别人妻子的事实,她改变不了事实,所以也不可能若无其事的过下去,更不可能自欺欺人的和顾琛回到从前。

    自己是别人的妻,又该如何去接受顾琛如此深沉的爱?她怎么配?

    “顾琛,对不起。”

    南笙不敢再看他失望的眼神,于是在低头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就走,顾琛条件反射的想要去抓住她的手腕,可因为她的动作够快,徒留手心的也只有一缕清风。

    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顾琛突然觉得自己和南笙之间似乎正在出现一道鸿沟。

    回到主卧,秦瑟还在等自己,南笙知道她有很多话要说,也有很多问题要问,虽然她已经心神俱疲到无力说话,可面对秦瑟那张含笑的脸,似乎让她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最后的一丝温暖。

    秦瑟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她只是看着南笙出现在卧室的门口,从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站起来,然后笑了笑,对她张开了双臂。

    南笙竟在这一刻有种热泪夺眶的冲动,她走过去,投进那个此刻只为自己敞开的怀抱中,紧紧的抱着,仿佛抱着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块浮木。

    秦瑟通过南笙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多少了解到了她此刻孤独无助的心情。

    她并非猜测不到,毕竟时间再如何流逝,一个人的本质也不会有多少变化的,更何况还是一个迷迷糊糊五年的人,即便她以后会真的有变化,此刻也是当初最为真实的阿笙。

    秦瑟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对于南笙过去的遭遇,和五年内发生的事情,秦瑟自然很想知道,可是她却并不主动开口问,如果那些事情是自己需要知道的,南笙会说,若那些是南笙不想与人提及的,那么她也会选择不问不闻。

    毕竟,伤痛这种事情,并非摊在太阳下就会好的快。

    有时,也会感染。

    她相信南笙会在自己未来的道路上,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两个人静静的抱了好久,南笙才笑着放开了她,忍住即将流出的眼泪,笑看着秦瑟:“抱起来太舒服了,一时忍不住。”

    秦瑟笑:“那要不要再多抱一下?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价格算你便宜一点。”

    南笙笑笑,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秦瑟看着她,走到房间的小吧台旁为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手中后才跟着坐下来:“我想过你会恢复,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快。”

    水是热的,水杯也开始在手中渐渐有了温度,南笙紧了紧手中的水杯,轻轻勾起了一抹笑:“这要托唐七七的福了。”

    秦瑟将这抹笑看在眼里,心里却突然有了一种不太确定的感觉,以前南笙即便再如何,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会有这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这样的笑意让人觉得冷,觉得遥不可及,甚至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