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擎苍的脸更加的沉了,就跟天上飘着的乌云一样,低低矮矮的往下压,遮天蔽日,不见阳光。

    冷幼微瞪大了眼睛,勇敢的与他对视。

    哼,我才不怕你,既然你不给我面子,也就别想我会给你面子!

    两秒钟之后,莫擎苍嘴角上扬,面部表情立刻多云转晴,笑了起来:“你是怎么回事,吃火药了?”

    “是啊,就是吃火药了!”

    虽然冷幼微不断的告诉自己冲动是魔鬼,可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臭脾气。

    她把红枣桂圆茶往茶几上一放,豁然起身:“你们慢慢聊,我去朋友家玩,晚上不回来了。”

    沈希月察觉到冷幼微的怒火来源于她,抓紧香奈儿手袋,尴尬的站起来拦住我:“嫂子,你别走,要走也该是我走,对不起,打扰了!”

    冷幼微盯着沈希月,愈发觉得她可怕,摆出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给谁看呢,好像受了欺负似的。

    她受的委屈有谁知道,她被人欺负,又有谁为她出头?

    没一人给一耳光是冷幼微涵养好,她不发飙不代表她就是软柿子,由着他们捏!

    虽然冷幼微不爱莫擎苍,但她在乎这个家。

    沈希月肆无忌惮的破坏她最在乎的东西,难道她就该忍气吞声,连愤怒也不可以表示吗?

    冷幼微对沈希月的出色表演无动于衷,莫擎苍却很吃她那一套。

    前一刻还和她保持距离,这一刻俨然成了护花使者,全然不顾冷幼微的感受,站到了她的那一边。

    莫擎苍厉声责备冷幼微无理取闹之后温柔的对沈希月说:“你坐,别理她,让她走!”

    沈希月楚楚可怜的低着头:“师兄,对不起,我不该来……”

    奸夫淫妇!

    “哼!”冷幼微气得一跺脚,穿着拖鞋,逃也似的冲出门。

    冷幼微跑到雅涵家,扑了个空,出来的时候没带手机,联系不上她们,只能漫无目的的在街头游荡。

    身上没钱,没地方去,有家也不能回,冷幼微就像可怜的流浪狗,抖抖索索的走在越来越深的暮色中。

    孤单无助,她最害怕的感觉,此时此刻却如影随形。

    阴沉的天开始飘雨,越来越大,她走在瓢泼大雨之中,一辆银白色的兰博基尼从我身侧驶过,溅得她满身泥泞。

    冷幼微瞪着那辆车的尾灯,握紧了拳头,竭斯底里的大叫:“混蛋!”

    谁都欺负我,混蛋,大混蛋,这个世界都是混蛋!

    她憎恨这铺天盖地的大雨,更憎恨薄情寡义的男人,身后,除了“哗哗”的雨声,还有沉重的跑步声。

    “冷幼微!”莫擎苍高喊着她的名字,冲上来,猛然抓紧她的手臂,暴怒的低吼:“你到底怎么回事,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

    手臂被他抓得很痛,冷幼微没有挣扎,没有抗议,没有争吵,更没有打闹。

    他说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到,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完全定格在雨中那唯美却又极度凄凉的画面。

    回到家,莫擎苍把冷幼微推进浴室,然后关门离开。

    当温热的水从头顶冲下的时候,她才从神游中回到了现实。

    她脱掉身上已经湿透的白衬衫黑短裙,让冰冷的皮肤与温热的水零距离接触。

    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莫擎苍只穿着平角短裤,出现在冷幼微的眼前。

    冷幼微抖开毛巾挡在身前,冷睨他,厉声低喝:“你进来干什么?”

    “次卫的热水器坏了,我进来洗澡!”他走入浴室,来到她的身侧。

    “出去,等我洗完你才准进来洗!”她使劲推他,但他稳如泰山,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阴沉着一张脸与我对视。

    他猛然抓住她的手腕,怒气腾腾的吼:“冷幼微,你吃错药了?”

    冷幼微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没精力去理论他的那些破烂事,气急败坏的回答:“是,我吃错药了,放手,不要碰我!”

    “呼……”在她倔强的逼视下,莫擎苍的火气却渐渐散去,他叹了口气,态度软了下来:“你是不是误会我和希月的关系了,我告诉过你,我和她只是朋友,你怎么还要钻牛角尖?”

    “朋友?”从他的掌中抽回手,冷幼微冷笑着说:“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我不管,但请你别把我当傻子,有些话连自己也骗不了,就不要说出来骗别人!”

    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冷幼微并不打算抖出他和沈希月的那段热吻视频,只想着他如果自己坦白,她就原谅他。

    奈何莫擎苍却执迷不悟,一而再,再而三的狡辩,她对他也越来越失望。

    如果这段婚姻真的没有挽救的余地,她只能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亲手结束它。

    “我没有骗你,如果我真的和她有什么,就不会带你去见她,更不会让她到家里来,你觉得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

    莫擎苍像遭受了不白之冤一般的委屈,眉头几乎拧成了麻花,即便是这样,冷幼微也不相信他和沈希月没关系。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和沈希月如果没关系,怎么会抱在一起热吻,虽然她和他是夫妻,也从未像那般的亲热过。

    “你是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你自己最清楚,我不想再和你说这些没用的话。”不管他解释再多,冷幼微的心结始终打不开,狠狠指向浴室门,大喊:“滚,滚出去!”

    “冷幼微,你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莫擎苍被她激怒了,高大的身子往前一压,把她死死的禁锢在他和墙壁中间,冷声说道:“这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没有权利让我滚!”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也盖不住莫擎苍粗重的呼吸,他是从沉睡中醒来的猛兽,全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冷幼微惊恐的瞪大眼睛,第一次看到莫擎苍盛怒中的脸。

    虽然还是那么俊逸非凡,可肃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她甚至有他要杀了她的错觉。

    “你……你不要压……压着我……我喘不过气了……”

    心“咚咚”乱跳,虽然冷幼微极力保持镇定,可说出的话却断断续续,毫无保留的泄露了她的恐惧。

    莫擎苍稍稍的退了一点儿,她顿觉呼吸顺畅了,可“啪”的一声响,挡在胸前的毛巾却掉落在地。

    “现在有一个月了吧?”莫擎苍盯着冷幼微的胸口,微眯眼睛,面部硬朗的线条柔和了许多,而他顶在她小腹上的某处迅速的膨胀。

    “我不想做!”就算有一个月又怎么样,她根本没有做那事的心情。

    冷幼微的身体在抗拒莫擎苍,一手推他,一手挡胸口。

    “但是我想!”他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抓着她的肩,把她扳过去背对他。

    “走开,我不要!”

    大手握紧冷幼微的腰,莫擎苍滚烫的嘴唇毫无征兆的落在她的肩上,密密麻麻的吻带着情.欲的火热灼烫了她冰冷的皮肤。

    “冷幼微,说改变的人是你,无理取闹的人也是你,不听我解释没关系,但你不能不相信我,如果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你觉得我们可以过一辈子吗?”

    他突然张嘴,一口咬住她的肩头,牙齿的力道并不重,却让她全身的汗毛倒立,神经紧绷。

    冷幼微被莫擎苍压得右脸颊紧贴在了浴室墙面的冰冷瓷砖上,心慌意乱的说:“我现在脑子很乱,你能不能让我静一静?”

    “为什么乱,说来听听。”他松了口,唇顺着她的背一路往下,而他高大的身躯,也不再那么紧密的压着她。

    “不想说,也说不清楚,你就让我静一静吧!”

    “不行,要么你现在说清楚,要么……就乖乖履行妻子的义务。”

    唉……冷幼微的叹了口气,难道沈希月没能满足他吗?

    她不想说话,就只能履行做妻子的义务!

    “你去把套子戴上,在床上等我。”

    冷幼微话音未落,房子突然摇晃起来,洗脸台上的瓶瓶罐罐“噼里啪啦”的掉下地,就连花洒喷出来的水也变得纷纷扬扬像黄梅季节的雨。

    她傻愣愣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窗外传来女人尖利的叫声:“地震了……”

    “地震?”冷幼微膛目结舌的转头看一脸沉静的莫擎苍,他似乎也对这突发状况有些无所适从。

    突然,他拥她入怀,有力的双臂把她紧紧的缠绕。

    温柔的声音在冷幼微的头顶响起:“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莫擎苍的怀抱给了冷幼微很强的安全感,头枕在他宽阔结实的胸口,原本七上八下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嗯!”

    地震大约持续了一分钟,睁眼闭眼间,心情已和方才大有不同。

    冷幼微想起了几年前惨烈的汶川地震,不由得在心底叹道,活着真好。

    她所浪费的今天是昨日死去的人奢望的明天,她所厌恶的现在是未来的她回不去的曾经。

    嗅一嗅莫擎苍身上的淡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已经在她海中扎了根。

    从浴室出来,冷幼微连内衣也顾不得穿,抓起睡裙和底裤胡乱的套上,就急急的往外跑。

    莫擎苍已经在门外等她,他穿着短裤,一手抱着薄被,另一只手正在扣白衬衫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