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之黄裳女子和玄雨小和尚也半晌无语,虽然这只是秭鸢的讲述,然而刀锋所向,血流成河,亡魂枯骨的情景仿佛就在林逸之的眼前一般。

    黄裳女子斜睨了一眼林逸之,却从未想过他这种榆木脑袋,正教正统的弟子却能说出此等话来,不由道:“这话却不似你正道弟子所言,嗜血的不过那些歪魔邪道罢了,你们离忧教何曾嗜血了?”

    玄雨小和尚权作不知,径自还是将往生咒又念了两遍。

    秭鸢凄然一笑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那离甲野心勃勃,他不过是下了一盘好大的棋罢了,那十五万逝去的生灵也好,亦或者我的整个皇室,不过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想必,这离甲得到了如此权势,定然会原形毕露,骄横跋扈起来了罢。”林逸之道。

    黄裳女子忽的冷冷一笑道:“急流勇退?我看是韬光养晦罢了他必有更大的图谋!”

    “姐姐如何?……”林逸之上前一步,关切的问道。

    “阿弥陀佛……”玄雨小和尚长诵一声佛号,却见他口中念念有词,林逸之顿觉一股慈悲温暖的气息从玄雨的身前缓缓升腾起来。那气息甫一出现,玄雨再不犹豫,只做拈花之状,牵引着这弘大气息朝秭鸢一指,口中只道:“咄——”

    只是秭鸢的脸色比方才强了不少,手中残月镜的光芒也逐渐稳定下来。

    玄雨叹了口气,似有惋惜之色道:“却是晚了!若早些时日,这枯荣之念虽不能使施主内伤痊愈,却也无性命之忧,然现在只能延缓一二了。”

    “我本以为,事情已然平息,日子迟早会步入正轨,然而,就在离甲辞官隐居山林不到两个月,千羽国的边境再次传来了一个令所有人惊慌的消息。千羽国边境东仓郡郡守勾结蛮族造反,三十余万叛乱军队坑瀣一气,三日之间连下四郡,朝着千羽城杀来。父王紧急与朝臣商议,派精兵良将前往平叛,然而一连派了三员大将,却全军覆没,叛军兵锋所向,山河变色,生灵涂炭。千羽城人心惶惶,而这时,请离甲出山,带兵平叛的呼声开始蔓延,一浪高过一浪,甚至还有无数子民跪在王宫前请愿,希望父王重新启用离甲。让他带兵平叛。于是,父王亲自找到隐居山林的离甲,那离甲也是慷慨激昂,一副义不容辞之色。于是,父王给了他十万精兵,让他即日前往东仓郡平叛。”

    “三十万!未免太多点了吧!只是平一郡之叛,三十万精兵都不够?我看离甲在耍阴谋啊!”黄裳女子叹息道。

    秭鸢忽然清泪长流,喃喃道:“我永远记得那个黄昏,我来见父王询问前方战事,父王却忽的冲我挥挥手说,小鸢,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我牵着你的手,带你道千羽城黑色玄武城墙上看夕阳西下的事情么,我们好久都没有再去过了,今天,你陪我去看看如何。”

    “我当时并不知道父王的意思,只是疑惑不解,低头朝他手中看去,却是一面紫色的古镜。我认得,那镜叫做残月镜。我默默的将残月镜收好,并没有问父王,我们就这样一直站在城墙上,直到星斗漫天……”

    然而叛军犹如潮水一般,杀了一波,又来一波,我筋疲力尽,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终于摔倒在地。我的眼前寒光一闪,我知道,那是一名叛军的长刀,下一刻那把长刀便会贯穿我的身体,带走我的生命。我眼睛一闭,不再抵抗。然而那叛军却忽的惨叫一声,我忙睁开眼睛,却看到那叛军已然成了死尸,我的眼前,正是我的父王。父王的黄金铠甲已然被血染的失去原本的色彩,我可以看到,几个触目惊心的伤口从破碎的黄金铠甲中显露出来。我刚想说什么,父王却冲我一笑,声音平静而温暖,鸢儿莫慌,跟父王走!说着便朝我伸出手,我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他将我背在肩头,然后回头望着如潮的叛军大吼一声,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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