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赫连心雅长长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來.是啊.他们两个人是真心在一起.能拥有她身体和心的.正是她喜欢的人.

    世间上有几个女子能做到这一点.她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她还不知道的是.当她昨夜与独孤绝缠绵悱恻之时.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正辗转在那个黑衣人shn下.

    在她留在内殿沐浴洗漱时.乐菱正在厨房里为她准备早膳.

    收拾得差不多后.她无意间一扭头.竟看见一抹蓝色身影掠过.吓得她心头一惊.慌忙关紧厨房的门就跑出去.

    可不是又有人來华清宫试图不轨了.上回有人來下毒的事她还沒忘呢.

    可她刚快步跑出去.就看见她方才瞧见的那抹蓝影.正负手站在榆树下.而真正让她大跌眼镜的是.这个头.分明是个十一二岁的小鬼头嘛.

    “你是何人.來我华清宫有何贵干.”

    清了清嗓子.乐菱慢悠悠地上前问.听见她的声音.少年才转过身.目光冷冷地射向她.

    虽说这孩子一副不太友善的模样.但论长相不可不谓是俊朗有加.长大了必是一位翩翩公子哥.尤其他这一身行头.乐菱从他头冠上镶的金边白玉一路扫到脚上蹬的黑缎长靴.最后停在他腰间通透的玉佩上.

    对她毫无遮掩的审视感到丝丝不悦.少年瞪了瞪眼.“看什么看.你家主子呢.”

    她家主子.那不就是瑾妃娘娘.

    “我家主子也是你想见就见的.喂喂喂.你是到底从哪里冒出來的.哪來的给我回哪去.”乐菱叉着腰鼻孔朝天.看起來凶悍得像个寡妇.

    少年却并沒有被她的凶悍吓到.嗤笑地冷哼道:“瘸子后妃泼辣丫鬟.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奴才.一样的沒教养.”

    “你你你.你这个小鬼胡说什么呢.”乐菱瞪大眼睛.说她泼辣什么的就算了.怎么还可以说她家娘娘是瘸子.

    “我说错了吗.她难道不是个可怜又可悲的瘸子.”少年微蹙的眉头里满含讽刺.

    乐菱立刻就炸毛了.破口就要大骂.“你胡说八道----”

    “怎么了乐菱.”

    殿门吱呀开了.听见声响的墨兰从殿里走出來.在看见冰蓝袍服的少年后.她先是露出几分疑惑.随后恍然大悟.记起这个少年.是不久前她和娘娘回宫时见过的孩子.

    她张张嘴想说什么.突然觉得不知道这孩子的身份不知该说什么好.不过少年也沒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目光越过她.直接射向殿内.

    “噔噔噔”他甩甩袖子就朝台阶跑去.速度还是一样的快.

    “哎哎哎.你想干什么啊.”

    少年的身子灵活地越过墨兰.轻轻松松踏进了殿里.乐菱赶忙追上去.嘴里不停嚷着.

    赫连心雅正在梳理刚洗好的长发.乌黑的长发半搭在肩膀.发梢还是湿漉漉的.她今天穿了一件较为艳丽的桃红色长裙.因颜色艳到扎眼.所以就在外面搭配一件白色薄纱罩衫.如此一來.桃红色便在罩衫的映衬下若隐若现.再加上乌黑的长发.通透的粉絮耳坠.羊脂玉般的肌肤.让她整个人少了几分艳俗.平添甜美与娇俏.粉嫩的就是连个十五六的少女都比不上.

    她听见声响.刚抬起头.就透过菱花镜里看见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蓝衣少年.紧跟进來的还有墨兰和乐菱.

    “娘娘.这混小子硬擅闯华清宫.菱儿怎么都拦不住他.”刚进來.乐菱就气呼呼地告状.狠狠瞪了眼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少年.本以为少年会和之前一样和她对吵起來.但这刻他却沉默了.玛瑙般的黑眸以一种奇怪又深沉的目光紧盯着赫连心雅.

    赫连心雅望望乐菱.随后又望望少年.想了想才记起來这孩子.凝眉问道:“是你.你怎会知道我的寝宫是华清宫.”她记得上回是他先跑掉的.按理不会知道她回來了这里.

    直到这时.少年才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语气生硬地道:“想知道这个还不简单.”

    照旧和上回那样硬气.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赫连心雅自顾自地梳起头发來.本來身子软绵绵的绵软无力.因这孩子的突然到來让她有了点兴致.“哦.那你今日來我这有何贵干.莫非是想讨回那日的琉璃珠.”

    她本是揶揄地问他.不行他却沒了声音半天沒应话.这叫她微微怔愣.不会吧.还真是找她讨要珠子的.虽说那珠子看起來是很值钱沒错了.但她还真不稀罕银子.毕竟.她们赫连家富可敌国.更别说还是独孤绝这个大漠王在呢.

    果然.小鬼头就是不可靠.

    “你要.给你便是.”她摇摇头.手伸进抽屉里.打开锦盒的盖子.取出一个红色鸳鸯锦囊來.记得上次回來她就是把琉璃珠放进这里的.拿出珠子后.她瞅了几眼.捏在两指间.“喏.过來拿吧.既然舍不得就别乱送人了.自己好好保管便是.”

    少年这才又重新看向她.明亮的黑眸里此时竟隐含几分怒气.“我何时说过我要了.你收回去.”

    他说这句话简直就是用吼的.乐菱很快就不乐意了.大步上前.“喂.你凶什么凶.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吗.这位可是大名的瑾妃娘娘.沒教养的小毛头.”可恶.自己沒大沒小的跑來华清宫里大嚷.还还意思说她沒教养.

    “乐菱.”眼见少年像是被伤着自尊了.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眼眸忽明忽暗.赫连心雅对乐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闭嘴.还不知这孩子什么身份.对他这么失礼还是不太好.万一他有个很大的靠山比如元忻、太后或者哪宫妃子.那可就又有一堆麻烦事了.被无缘无故记恨总归是不好.

    “既然不是为了珠子.那你來有什么事.”她柔下声音來.耐心地问他.

    少年的确是被乐菱的话伤着了.不是说她的话有多难听.而是她的那一句“沒教养的小毛头”.沒教养.是不是在很多人心里.他一直就是沒教养.

    有爹生.沒娘教.就会被人说沒教养.

    “我來.是给你这个.”之前的怒气逐渐收敛下去.少年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药瓶.上前把它放在她面前的梳妆台上.

    她顺着望过去.不解地问.“这是什么.”不会有人收买一个小鬼头來博取她的信任.然后给她送个毒药吧.

    “前几日不是下了大雨.只要下雨.瘸子的腿就会很痛.”他嗫嚅地道.神色颇是不自然.之前的神气荡然无存.

    “那有如何.”

    还把她当成瘸子呢.她不禁觉得好笑.不过上回吧.她是因为第一次那啥然后才腿脚不便.现在她又坐在板凳上沒有站起來.算了.就是把她当成瘸子也沒什么关系.“所以.这是治腿痛的药.”现在她比较关心的是这个.

    少年脸色微微泛红.但并不是因为害羞.挑了挑眼.嘴硬道:“反正你收着就是.我又不会害你.”他说完作势就要转身离开.

    “等一下.”赫连心雅唤住他.他顿下來.黑眸盯住她.眼角微微上挑.似在询问她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闻言.他愣了愣.撇撇嘴角.“我叫子鸣.”说完.他就和上回一样.一溜烟跑了出去.

    赫连心雅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想笑又沒笑出來.捏捏指间的珠子.又拿起桌上的白色瓷瓶.乐菱眼珠骨碌碌转了圈.在一边忍不住嘀咕道:“真是古怪的家伙.”

    她听了.弯了弯唇角.“子鸣是吗.”古怪.她倒觉得还挺有趣的.

    子鸣早上刚走.天就下起了蒙蒙的小雨.赫连心雅的腿脚并沒有问題.所以他送來的药膏.虽说是一片好心.但她一直能把它放进柜子里.白白浪费在那里了.

    不过她不喜欢雨天.因为只要一下雨.天气就阴沉沉的.晚上更是很快就天黑了.那就意味着.她又得过上伸手不见五指的日子.

    让她觉得欣慰的是.独孤绝并沒有发现她眼睛的事.每次他來时.她都以不好意思为由不许他点蜡烛.说什么抹黑好办事.他也沒有多问.

    所以.她就姑且认为他还不知道了.

    很早的时候.趁她还能看见.她就命乐菱去准备晚膳.匆匆吃完后就把她支开.只留墨兰在身边陪着她.

    “元忻今晚又去了哪里.”捧着热乎乎的莲子羹.她一边细细吹气一边问道.算起來他有日子沒來她这里.同样也沒去方羽依那.看样子是想冷冷正“明争暗斗”的她们俩.

    “去了一位新进宫的常在那里.”

    “宫里的女人还真是跟花一样.开了一拨又一拨.难怪自古以來这么多人争破头想爬上这把龙椅.”赫连心雅闻了闻莲子羹的香味.舀起一勺递进嘴里.

    “是啊.这么说起來独孤王还真是别人不能比的.独孤王可就只有娘娘你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