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声传出的时候,我和辰乾齐齐愣了下。

    我还算好的,早知道对方手里拿的那块龟甲已经失去了功用,这时候就和普通的甲壳无异,但我也没想到那枚龟甲这么不结实啊。才捏一下就碎了。

    至于辰乾更是给眼前的突变搞傻了,他目瞪口呆的望着手里,四分五裂的龟甲,尚且没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

    “先天至宝碎了,不会的,不可能这样。”木讨见划。

    辰乾的脸上早已经被错愕布满,纵然他不相信,可手上那轻轻一掰,就碎裂成数瓣的龟甲却如同现实中的一只大手,狠狠地冲着他的脸打了一巴掌。

    短暂的失神过后,方才想到了什么的辰乾,猛地转过身。然后狠狠地看着我,“小子,你耍我?”

    “怎么,你才明白?我先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洛书已经被我收回,你以为就凭你那点手段就能抢到,未免也太小瞧这先天至宝了吧?”

    冷冷一笑,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在我的操纵下,一直漂浮在跟前的卦印,旋即青光大放朝着辰乾笼罩过去。

    洛书卦印上爆发的青光极其霸道。所过之处,一切都化为齑粉,看到这一幕,还没回过味来的辰乾当时就被吓得一阵心惊肉跳,然后手忙脚乱的催动法剑。爆发出数道剑气。

    只不过这些剑气刚刚斩出,便被青光消融,甚至连一丝丝波纹都没有荡起,我表面上虽然气定神闲看着这一幕,但心里却跟着一阵紧张,对方到底是半只脚跨入地仙境界的高手,我现在只是刚刚融合洛书。根基不稳,虽然看起来风光无限的,可其中隐患又有多少,我并不清楚。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敢拿洛书和对方拼命。

    尤其是刚才一连摧毁掉辰乾爆发出的数道剑气后,我的太阳穴里隐隐的一阵刺痛,仿佛有针在扎一样,这使得我心中的顾虑更浓。

    看到闪烁着玄光的卦印被我操纵,直逼到自己跟前时,辰乾心中早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他经过连番苦战虽然实力大损,但自问对付我没有问题,可是让他怎么都想不到的是,那些剑招在卦印面前居然连一丝水花都没打出,难不成,这先天洛书真的被我掌控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仅仅凭着洛书刚才洒下的玄光,就足以将自己重伤,想到这儿,辰乾心中早已经的萌生了败意。

    甚至在控制不住的颤栗中,辰乾几次咬牙,都想拼着元气打伤,再一次使出血灵之剑,来抵挡玄洛书卦印的威能。如此一来,象牙击溃洛书是不可能了,但争取到一丝丝逃命的机会还是可以的。

    可就在这时,辰乾却讶然发现,刚才还裹挟着大胜之势的卦印,并没有直接冲自己当头罩下,而是定在面前大约有半丈的地方。

    见我并没有痛下杀手,辰乾面色诡变,一连阴晴不定了半天,都没有弄明白我的目的,遂冷冷道:“怎么了,放着如此至宝,却不下手,是想看辰某人出洋相吗?”

    在辰乾的心里,这时候的我已然上升到和他一样的高度,同时具备了击杀他的可能,以至于不知不觉中,辰乾口中说出的话,就连称呼都变了。

    听到辰老道口气变软,我心中微微松了口气,看样子此人多半是怕死的,否则,如果对方强硬出手,一定要和我拼个鱼死网破的话,我恐怕也无法全身而退。

    洛书为先天至宝,哪非常人所能轻易掌控,刚才一番操纵之下,现在我的脑海里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很可能就是洛书带来的反噬,为了不让辰乾发现异常,我目前只是强忍着疼痛,维持洛书目前的状态。

    所以我忙说:“今天的事情,原本是因我朋友而起,如今他已经遇害,不只是我,就连其他人也多受牵连,现在结局谁都不想看到。”

    “哼”

    辰乾冷冷一哼,脸色虽然紧绷着,但已经不如之前的铁青。显然他已经从我的话里面,听出了讲和的意思,不过他既然是一派高手,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我说动的。无论是他徒弟被我所杀,还是今天在我手上折损了面子,这些都不是一句话就能揭过的。

    我笑了笑,对方有这态度反倒是在情理之中,如果听到我这话就顺坡下驴的话,我反而担心此人又有什么阴谋了。

    “令徒与我冲突,并非是我挑事在先,其中的原委全在水镜此人身上,不过此人已经被我手刃,说不说也没什么区别了,不提也罢。但归根结底,并非我主动惹事,那是那句话,我一身实力虽然不济,但有洛书在手,已然利于不败之地,这点希望道长可以明白。”

    说了一大圈,在辰乾耳中,我那些解释都是屁话,所以我也没多费口舌,但对方却被我后面强调的那话,击中了心底的软肋。

    是的,我现在手上握有洛书,已然立于不败,尤其是他现在元气受损,一身站力能够发挥出来的不到半数,这样打下去,吃亏的一定是辰乾。他苦修百年,已然半步地仙,今后就算没有洛书这等先天至宝,只有三成机会冲击地仙业位,现在要就这样陨落在此处自然可惜。

    所以被我点明利弊之后,辰乾并没有拒绝我的提议,只是哼道:“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耍花招,你放了我,多半是有什么谋算。”

    “呵呵,说一千道一万,现在是我放你一条生路,既然里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一并将你除掉吧,反正我已经得罪了天心派,也不怕再多杀个正一派。”

    我一看这老狐狸怕是没这么容易走啊,一下就看出了我有其他心思,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让他看出端倪。

    既然他不情愿走,那我就逼他走,想到这儿,我干脆强忍着脑海里针扎般的刺痛,然后猛地控制着洛书卦印爆发出万千玄光,朝着辰乾镇压而去。

    “好小子,心思果然歹毒,老夫今天先放了你,等养好根基,再来为我徒儿报仇。”

    看我一言不合,说动手就动手,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辰乾刚才还升起的满心谋划,这一刻早被头顶上镇压下来的卦印吓得烟消云散。愤怒声中,只顾着逃命的辰乾看出了我的杀心,吓得他只好再一次逼出一口鲜血,朝着脚下的法剑狂喷而去。

    法剑收到精血的催动,疯狂得爆出一道白光,拖着辰乾朝天边飞奔,还别说,那速度快的,一下子就奔出了洛书卦印的范围。

    眼看着白光飞速的冲破天际,一直催动着洛书的我,这才面色一变,继而眼前一黑,猛地瘫倒在地上,一阵咳嗽。

    随着我意识松懈,空中那前一秒还玄光绽放的洛书,这一刻忽地泯灭了下去,化成一片半透明的卦印将我笼罩,直到这一刻,我才感觉胸口顺畅了许多。

    可就算这样,我一时半会儿也站不起来,因为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就像是有无数根锥刺,在狠狠往里面刺穿一般,那种剧痛,几次让我眼前发黑,若非我强忍着情形,只怕我眼睛一闭,就能立刻昏过去。

    操纵洛书,对精神的消耗而造成的虚脱,此刻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波朝我涌上来,将我吞没。

    所幸那辰乾老道,早已经被我吓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疯狂的促动着法剑逃逸而去,否则,要是对方有一点点疑心,重新驾驭着法剑飞回来的时候,只怕他动动小指头就能把我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