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响起,天地间原本被痋神调动的血杀之气,这时候也跟着出现奇异的震动,其频率几乎如出一辙。

    原本闭上眼睛,已经等死的长虚等人。听到这声音响起的刹那,这才纷纷睁开眼,等看清远处而来的援兵时,他们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求生的渴望。

    当然,作为在场实力最强的痋神,自然首当其冲的受到了长啸的冲击。

    刚刚撕碎了法印想要杀掉几人的它,在听到道人的长啸后,高举起的利爪在空中微微一顿,不但没有随之缩回,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朝着距离最近的昊胤抓了过去,对方的动机竟然是要在瞬间斩杀一人。

    “休伤我徒性命!本命法剑,斩!”

    两个道人原本还高昂着脖子。一副装逼十足的模样。可眼看地上那个怪物丝毫不买他们的账,这就让他脸上挂不住啦。说到底,他们这种道门最为顶尖的存在,最好的就是一个场面,如果这事儿传出去。那他们的面子往哪搁啊!

    所以见状,其中一个自称昊胤师父的道人,顿时就怒喝一声,只见他微微抬手,往眉心一划,顿时一柄只有手指大小的剑芒,从他的眉宇间飞出。

    原本只有手指大小的光剑,刚一飞出。便在空中衍化成三四尺长的透明长剑。

    随着老道手指一动,那柄几乎快要凝聚成实质的法剑,便猛地窜出,在虚空中划过一道流光。朝着痋神直奔而去。

    我一看,这法剑虽然威力十足,但实质依旧是本命法印的一种变化,而且我还发现,这个老道出手远比长虚道长要麻利迅速的多,如此比较,显然是老道的实力更为厉害。

    恐怕就算在天人境界,也有高低强弱之分,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

    随着法剑以快过流星的速度飙射而出,几乎是在瞬间,便已经斩到了痋神的跟前,而且法剑的目标,并非是痋神那高高举起不断积蓄力量的手臂,而是它的脖子。

    看样子,老道是想要借此机会,直接斩杀了痋神。

    可是他明显低估了这头半人半蛇的怪物,所拥有的恐怖力量。就在法剑刚刚要斩上之时,原本佯作不知的痋神,却在这一刻猛地转身,然后对着那呼啸而来的法剑,发出一声惊天的咆哮。

    “吼”

    轰然爆发的咆哮,裹挟着空气中压抑依旧的血气,猛地冲着法剑的方向炸开,那威力就犹如一枚被点爆的小型氢弹。

    摧毁一切的气浪,在这一刻疯狂的朝四周席卷过去。

    最先承受了绝大部分力量的,自然是那道化为实质的本命法剑,就看到疯狂斩落的法剑在这气浪的席卷下,忽地定在了半空,仿佛被禁锢了一样。

    如果再凑的近点,就能看到貌似一动不动的法剑,其实还在以肉眼都看不见的超快频率震颤着,似乎想要挣脱气息的抵制,重新斩下去。

    大约持续了数个呼吸僵持,最后,还是以站在巨蟒头上的道人面色一白而告终。在他的招手下,法剑首先溃败下来,在空中猛地翻了几个跟头后,法剑才剑身一转,重新回到上空,盘旋着伺机出手。

    没有了法剑的压制,随之受到席卷的就是长虚几人,在痋神狂吼产生的风暴中,在场的每个人都仿佛被一柄重锤砸中了胸口,然后一个个摔在地上喷血不止。

    相对于他们而言,还是及时捂住耳朵的我,受伤最轻。但饶是这样,我都感觉到耳膜仿佛炸了一样,眼前的景物都在晃动,这力量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正想要往后走几步,眼角的余光却见一旁的地上正躺着一人,看到对方,我的脚当时就跟生了根似得,一动都拔不动了。

    是水镜!

    此刻的她模样别提多狼狈了,一个劲捂着胸口,在地上抽搐,如此一来,我要杀她的话简直易如反掌,想到这儿,我反退为进朝她靠了过去。

    也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战局已经发生了改变,只见被一吼之力震退的道人,这时候正操纵着法剑在痋神周围缭绕,显然见识了痋神实力的他,同样收起了轻视之心。

    不但如此,另一名道人看好友不敌,也加入了进来。

    只见对方从怀中摸出一根长笛,放在口边缓缓吹起,那笛声悠扬古怪,仿佛是在诉说着某种心意一般。

    果然,随着他的笛声响起,一直充当代步工具的巨蟒,这时候跟着仰天咆哮一声,然后张开猩红的血盆大口,朝着痋神吞咬过去。

    这巨蟒的身躯和小牛一般粗细,身长足足有二三十米长,仅仅一口下去,就足以吞下一辆小轿车,这么一尊庞然大物出动,也够痋神干一架的了。

    看到这一幕,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起过一个念头,这巨蟒会不会就是吕老头闲聊时提到过,那个二十年前在汉江兴风作浪的妖蛇吧,记得他当时还说,蛇妖从泉眼里炸出来之后,就被武当山收回去做守山异兽了,搞不好就是眼前这个大蟒蛇。

    毕竟能长到这种地步的巨蛇,没有千年,也有几百年寿命了,想到这儿,我倒有些期待,半人半蛇的痋神,和眼前那条修行了数百年的蛇妖对撕得话,到底谁胜谁负?

    当然了,期待归期待,它们打它们的,我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夺回小狐狸。

    想着,我已经迈步到了水镜身旁,对方虽然身受重伤,但作为高手的警觉还在,饶是我把脚步声控制得很低,可没走出两步,依旧还是让对方发现了。

    警觉的回过了头,盘膝坐在地上的水镜看我靠近,略有些惊慌的喝道:“你想干什么?”

    “把苏沫放出来,我可以当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

    说实话,我虽然心中恨这个老女人恨的要死,这毕竟是我第一次主动去杀人,所以到了最后关头,我还是有些犹豫。况且,在场又有这么多人,我要一言不合把水镜干掉,自己也绝难脱身,所以想了想,我还是放缓了语气。

    可是我这么做,非但没有让水镜心存感激,反倒让对方以为我现在是乘机要挟她,她冷笑道:“混账,就凭你也敢要挟我,现在就滚,否则我杀了你。”

    水镜的话,一下子就把我刚刚压下去的火气,给撺掇上来了,麻痹的,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想着,我一步跨上去,然后伸出左手,朝对方拿去。

    “找死!”

    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水镜就算伤的再重,她也不认为我更撼动她,所以到了这一刻,她依旧提了口气,然后猛地一抖拂尘,朝我甩了过来。

    被心法催动,水镜手里的拂尘好像活了一样,居然一下分成好几股,然后朝着我的四肢刺来,瞧对方的手段,分明是想把我的手脚给刺穿。

    “哼,仗着有拂尘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今天就毁了你的拂尘。”

    眼看着最近一道白芒逼近,我猛地探出左手,将其一把抓住然后绕在手上,那拂尘的一缕被我固定后,其余几份都像是毒蛇一般,朝我的左手缠绕过来,想要借机把我的左手扯碎。

    而我求之不得呢,就在那千丝万缕的拂尘丝缠绕上左手的那一刻,我大吼一声,左臂上轰然爆发出一股强横的烈焰,瞬间把缠绕在上面的拂尘烧的一根不剩。

    “你敢!”

    看到自己最为依仗的法器,在一瞬之间被我烧成了鸡毛掸子,水镜尖叫一声,气急之下的她顿感眼前一黑,就这么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木长扑亡。

    我一看,老女人居然被我气晕了,真是天助我也,想着,我就要走过去,将关押小狐狸的笼罩取下。

    可谁知,我的手还没碰到水镜,就看到眼前有一抹寒光划过,感觉到危机临近,我慌忙往后一仰,这才发现自己的侧脸,已经被剑气刮擦着拉出了一道血痕。

    草,是哪个王八蛋偷袭老子!

    摸了摸脸上火辣辣的伤口,我心中大怒,不禁朝着远处看去,结果却看见两个道人一条巨蛇,正在全力应战痋神,根本无暇顾及这里,显然偷袭我的不是他们。

    难道是……

    想到这儿,心里警觉大起的我,再一次扬起手,却见一道凌厉的剑气,已然撞在了我的左臂之上。伴着一阵金石交鸣的声音,我的左臂微微一麻,震散了那股无往不摧的剑气。

    看似防御力寻常的魃鳞上,却连一道印痕都没留下,这给我看的暗自欣慰的同时,却又朝着不远处的昊胤怒目看去,只见对方嘴角挂着冷笑,手中的长剑却被他拿在手上,显然刚才就是他偷袭的我。

    “本来我只是想杀一个人,但现在你作死,那我连你也一起除掉吧。”

    本来,看在两个道人赶来救场的面子上,我还不准立刻找昊胤的麻烦,毕竟我又不傻,自然知道那个御剑的道人,是昊胤的师父。

    当着两个超级高手在场,我和昊胤翻脸实在不值得,可有时候就是这样,我不想找麻烦,麻烦却主动惹上我,所以我也不管了。

    既然撕破脸皮,那索性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