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蕈不疑有他,甩手丢掉手里奄奄一息的怪鸟,怪鸟才刚落地,立刻被其他怪鸟哄抢。

    这怪鸟个头不小,比鹅还大,但是在短短几十秒内,只剩下一些较大骨头,小一些的骨头也被吃的一干二净,不得不说够凶残,比食人鱼还可怕。

    明明还有一口气,得到喘息的时间就能恢复,可同样被同族分食了。

    恐怕在它们的脑子里,生存才是第一要素,其他的都无所谓。

    嫦蕈丢掉怪鸟后,惨绿色的尸毒从她的袖子里喷薄而出,离得近的怪鸟毫无意外的被毒死。

    她按着我说的捡起被毒死的怪鸟,丢进怪鸟群中,每头被毒死的怪鸟都在顷刻间被分食的只剩较大的骨头。

    接二连三的将毒死的怪鸟丢进去,好像投食一样,立刻吸引了所有怪鸟的注意,甚至都忘记了我们这两个可口的食物的存在,与同类疯狂抢夺着。

    我看着差不多了,便叫停嫦蕈并后退,问道:“你能不能控制尸毒的发作?”

    “我试试。”嫦蕈说着闭上眼,掌心朝外伸出手。

    等了半天也不见这群怪鸟有什么反应,我想应该是不能控制尸毒发作,便要伸手抓住嫦蕈的手,趁着这群怪鸟抢食没注意到我们进入巨门。

    忽然不知从哪响起一声凄厉的叫声,好像公鸭嗓一样,紧接着又一声,好像浪打浪一样此起彼伏不断。

    我循声望去,一阵惨叫之后,数量竟然骤减,粗略的算了下,至少有五十头,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倒下的怪鸟被后面的怪鸟们分食,一个接着一个,如割麦子一样一片一片倒下。

    我虽然预估会死很多,但是没想到会死这么多,它们的智力,远比我想象的要低,只知道吃,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傻乎乎的吃下这些充满尸毒的同类尸体,这才有了眼下这一幕。

    正要夸嫦蕈干得漂亮,回头才发现她抬起的手在颤抖,脸色一点也不轻松,看来控制尸毒的爆发没那么简单。

    我连忙按下她的手,控制尸毒绝对比我想的要难,负担有多重也能猜测一二。

    她睁开眼,疑惑的看着我,神色间带起些疲惫,这实在罕见。

    我摇摇头,“足够了,我们进去吧。”

    免不了的又是卡住,嫦蕈穿着宽松衣服,虽然染血后僵硬贴身,但是行动间真看不大出来她比耿秋灵的更大。

    嫦蕈自然而然的想要用锋利的爪子去抓,像弄石壁一样弄碎这石门,结果显而易见,这石门和石壁不可相提并论,若是那么容易破坏,我们也不可能看得到这要完整的石门了。

    我在石门内拉住她的手,用力拽进来,她的皮肤坚韧无比,不用担心会被划破,疼痛是免不了的。

    所有人都进来后,我们一起将石门关上,防止那些怪鸟跑进来。

    当石门关上后,我们全都松了口气,我靠着门松了口气,擦了下头上的汗。

    “嫦蕈,周围有没有人?”

    嫦蕈摇头。

    我四下看了下,这里的光线比外面还要亮些,是个空旷的空间,修砌的砖石看起来都要比外面厚实坚硬。

    远远的,对面墙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招呼了美含她们一声,便往对面走去,美含她们紧紧跟上。

    空气虽然依旧干燥,但是却比外面好了很多,隐隐约约有点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走着走着,我发现地面并不是平坦的,而是略微的凸起来,因为凸出来的不怎么明显,加之周围浑然一色,直到走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回头看的时候才发现高度有些不对。

    对面的墙看着离得近,实际上很远,差不多走了有三百多米吧,感觉开始走下坡路,变化依旧很轻微。

    同时我也看清了对面墙上的东西是什么,是两扇石门,和刚刚的巨门类似,不过小了许多,而且两边门上正中间都多了一个麒麟头。

    左边的麒麟头是怒目圆睁的样子,像是在警告一样,让人知难而退。

    而右边的则是低眉顺眼,十分温驯,似乎是等待摸头一样。

    一凶煞,一温驯,截然不同的两种表情,似乎暗示着来者两道门后面的危险。

    在两道门正中间,立着一个石碑,有几排小字,用的是宋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置死地,何来超生?死地难如登天,是为富贵,生路平坦无阻,是为平凡。人生当世,敢一搏乎?

    “一念生死,既然来这,都是求富贵的,就没人想死,一定会走生路。”

    耿秋灵好像又恢复成我们初见时的清冷的模样,冷静的分析说。

    我赞同的点头,“不错,虽说富贵险中求,但是也要活着才行,否则一切都白搭,而且生路是平凡,可既保证安全,又能得到仙人的宝物,固然不如死地,但至少能够活着。”

    “可,死路是在哪边?”耿秋灵视线在两边来回,不敢确定,道:“会是右边这道看似生路的门吗?”

    “正常人都会这么想,尤其是经过这番话提醒以后。”美含很少有的主动发表自己的看法,“虽然我也不能肯定哪边是死路,哪边是生路,但是一定不会就这么简单。

    让人猜生路,也许就是让人猜死路,我认为‘不置死地,如何超生?’这句话,应该是提示。”

    耿秋灵迟疑道:“你的意思是,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死路是生路,生路才是死路?”

    美含微微摇头道:“我也只是猜测,只是一个假设,还不能肯定。”

    耿秋灵皱起眉头,“二选一,要么生要么死,我们不像在我们之前的人一样,可以分开走。”

    如果只是个人,那就不用担心连累到别人,因此,不得不考虑清楚。

    美含走过去,让银铃在门口嗅气味,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让银铃闻到里面有没有血腥味,确认里面有没有人受伤乃至死亡。

    耿秋灵则是研究着石碑上的话,试图从这些话里找出提示。

    嫦蕈也走到门前,我想她应该是想感知门后面有没有人,不过看她样子,应该一无所获。

    我同耿秋灵一样,琢磨着石碑上的话。

    开头说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接着又警示来者死路难如登天,也就是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最后却又问‘可敢一搏乎’,似乎是在引导来者去死路一样。

    豪迈之气,扑面而来。

    “执着于眼前,必将迷失于身后。”

    这句话忽然从我的脑海里蹦出,是之前不知道是在幻境里还是梦境里见到的老人说的。

    不执着于眼前……是要我换一个角度重新审视眼前的一切吗?

    等等!我好像想到了什么,脑子里有了那么一丝灵感,两眼不眨,死盯着石碑,就在我眼睛难受的要死的时候,我终于抓到了脑海里的那丝灵感。

    “嫦蕈,你过来一下。”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我们就能平安无事的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