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少女来历想要知道的人很多,其中却尤其是以着现在的大燕帝王最为关切,比起耶律铮云府中的那些美人侍妾还要关切的多。

    他迫切地想要抓|住耶律铮云更多更大的把柄,自从传出耶律铮云宠幸的那个女子便是在宫中刺杀他的人之后,他便自觉来了机会,日日派遣自己的心腹去打探,偏偏耶律铮云把轩王府治理的宛若铁桶,竹溪尤甚,这让耶律昊云像是闻到老鼠味道的猫儿一般,越发地难以按捺,左思右想,还是去了自己母后梵太后那里。

    梵太后是个看起来慈祥安静的贵妇人,自从搬到这曾经的大魏宫廷之后,便在慈宁宫中辟了一处佛堂,日日诵读经文,便是自己的儿子匆匆忙忙地进了自己的寝宫,很明显想要和她说些什么,也是不紧不慢地将最后一段佛经诵完,将一百单八颗佛珠全部捻了一圈,才睁开了眼睛:“皇上慌慌张张的,成个什么样子?”

    便是训斥的话,自她口中说来,也显得格外的宁和。

    耶律昊云撇了撇嘴,毫不在意地快走了几步,扶起太后,挥挥手,让周围的人下去,梵太后也任由着他动作,只是微微半阖着眼皮,直到耳边传来自己儿子有些粗鄙的话语:“母后,儿子的忙你可一定要帮,那个贱种这次居然养了个前朝余孽在府中,只要抓|住他的把柄,儿子一定......”

    “啪!”

    的一声脆响,梵太后沁着一抹淡淡的笑望着被自己打偏了脸的耶律昊云:“他是你弟弟。”

    还是风平浪静的样子。

    “母后,他算哪门子的弟弟?抢了朕的军权,夺了朕的威望,让朕在这皇位上寝食难安,朕恨不得食他的骨,喝他的血!”

    耶律昊云猛地抬头,阴狠的话语脱口而出,挑衅地望着梵太后,而这一回,梵太后没有再让他住嘴,只是再次捻起了手中的串珠:“皇上既然有自己的想法,又何必来本宫这讨人嫌的老太太这里?”

    “母后,你会帮我的,从小到大,你一直最偏心我,不是吗?”

    耶律昊云笑的得意极了。

    良久:“佛诞快要到了,福安,让轩王妃过几日便带着府中女眷前来小住,陪陪本宫,本宫近日诵经多有所感,正需要些人来帮着捡捡佛米,已示对佛祖的虔诚。”

    梵太后被突然出现的老太监搀扶着重新回到了佛像前,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平静,而耶律昊云,也满意地笑了。

    ――

    竹溪外面,每日里借着各种名目前来的人很多,却都被耶律铮云安排在外面的侍卫打发走,让以为自己要打很多硬仗的南邰瑜,颇为不解。

    不过她也乐的轻松,无事男人不来的时候,将那神秘的内功,修炼的越发地勤了,以着极其快的速度,成长着。

    一时间,仿若真的是岁月静好般,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心机谋算,没有厮杀仇恨,直到男人某一日,踟蹰着,告诉少女:“今日起,本王会暂时将楼外的守卫撤走,你小心些。”

    南邰瑜放下手中的书卷,扬眉浅笑:“王爷放心,在你没有完成约定前,我这条命,还是很宝贵的!”

    耶律铮云无奈:“牙尖嘴利!”

    这样说着,眼中的沉重,却消散了许多,融入了一缕缕笑意。

    ――

    “瑜姑娘,王妃有请!”

    南邰瑜现在的身份,是耶律铮云带回府中的虽然受宠,却身份成迷没有给予名分的女子,他没有对任何人刻意隐瞒什么,却也没有透露她的姓氏,对外也只是称呼她一声瑜儿,男人如此称呼她,那些不知情的人,自然也是只能够称呼一声姑娘或者是瑜姑娘了。

    少女好整以暇,她早已经等着了:“既然王妃相约,不胜欣然,待小女稍微装扮一番,便随姑娘去!”

    南邰瑜话语客气,态度平和,眉眼间,没有一丝的负面色彩,倒是让来请人的青蓉微微注目。

    要知道,轩王妃往日里也请过那位红夫人,对方可是如临大敌,戒备了半天,让她好看了一顿笑话。

    青蓉有些失望。

    “姑娘,王妃让你去,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不然,奴婢悄悄去找王爷?”

    帮着南邰瑜装扮的时候,碧心悄声道,这些时日,耶律铮云来竹溪的次数,自然是让少女成为众矢之的,却也让碧心暗自欣喜自己主子的受宠。

    南邰瑜悄悄地在袖间藏入一枚金针,眉眼淡然:“王妃是个贤惠人,我去拜见,是应当的,不需要惊动王爷!”

    就像是她说的,她自己便会努力地保住自己的这条命,不需要谁的慈悲怜悯,更何况,这正是那个男人计划的一部分。

    南邰瑜出来的时候,暗自冷笑,瞧,确实是不用惊动了,因为,除了那个来请她的丫鬟之外,外面还有好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她们正用虎视眈眈的眼神注视着她和碧心,并且,在她一过来的时候,马上把她围了起来:“姑娘请!”

    这是要强行押走吗?

    碧心哆嗦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些婆子来者不善的样子,头皮发麻,想要拽着南邰瑜退回楼,一时紧张,没有拽住对方的袖子,反而被一个穿着褐色衣服的满面厉色的婆子狠狠地推攘了一下。

    碧心人小力弱,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上,幸亏南邰瑜眼疾手快,将她拉住了,少女眉心的淡然散去,转头,望着那个动手的婆子,轻声:“王妃身边的下人便是如此对待客人?那我可真的是大开眼界了。”

    虽然没有疾言厉色,但是那份生来便有的高贵威严,却比之王妃犹有过之,那个动手的婆子在她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退避,只是眼角扫到对方尚且未曾长开的身量,还有尚显稚|嫩的面容,暗自唾了一口:“姑娘说的什么话,老奴只是代姑娘教训一下|身边的下人罢了!姑娘初来乍到,可能还不知道王府的规矩森严,对待有些不知礼数的贱蹄子,就是应该狠狠的......”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老婆子的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