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等了.

    索兰达抽出双腿翻身跃到地面.柔软靴子的足尖先着地分散了冲击力.让她悄然无声地站到青石地面上.

    得想办法引开雷纳和那个罗格?亚恒利.

    索兰达手里沒有多余的魔法.也沒有安迪的分身术.但她有靴子.而且是两只.于是她蹲下身.解开小腿上的绑带.把左脚的软靴吊出塔体.來回摆动.然后.瞅准时机甩到了下层塔开着的窗户里.

    下层塔里预料之中地传出学徒的惊呼:“啊.这是什么.”

    “我的淬取魔法啊.”有人抱头惨叫.“只差一点点了.”

    这场骚乱引起了凡妮莎身边的罗格的注意.他与雷纳对视了一眼.带着自己的人下到那一层查看去了.

    好机会.

    索兰达从藏身之处跟上凡妮莎一行人的脚步.由于她曾经与雪兰卫同行.因此沒有受到任何阻拦和盘查.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跟着他们进入了暗室的内部.

    “这里.就是整个烈炎国禁魔石的控制中心.”大魔法师滔滔不绝地讲诉着.“公主请看.我们祖先的智慧真是令后來人汗颜.他们将禁魔石的魔法之源设立于塔底最稳定的地心.那里距离地面有几千里格.而这个小小的控制开关.则由魔法密度调控.只要地心魔法有所消减.地面立刻会有所察觉.开关自动报警.由塔上的控制室开启地心之源.调动四周积聚的多余魔法.转变为禁魔石的魔法能量……”

    索兰达看了一眼暗室中心的黑曜石桌.上面有一个造型诡异的玻璃装置.回形的玻璃管绕來绕去.里面的暗红色液体保持同一水平面一动不动.

    是了.这正是禁魔石的颜色.索兰达想.说实话.自己也对这个变态禁魔石耿耿于怀.不如就趁此机会一劳永逸地解决它.正想到这里.忽听大学士又说.“……假如禁魔石的能量來源被毁.这座塔也就沒了依托和支撑.我们所有人都会被來自地心的强大吸力压缩成一颗橄榄大小的垓.同时眠龙城也会有所波及.这就好像有个巨人把达珂塔当成饮料吸管.把我们的世界全吸到地底去了.”葛洛威一面推了推因汗液而下滑的眼镜.一面笑着摆了摆肥白的手.“当然.沒人会这么傻想去碰那开关.所以请两位公主无需害怕.”

    哼.害怕.只怕其中一位此时正盘算着怎么捣毁这该死的装置呢.

    索兰达脱下另一只脚的软底靴.把它甩出暗室门外.结果正砸在一个匆匆跑來的学徒身上.索兰达见势不妙.忙将暗室的大门掩上.门一关.室内一片漆黑.所有人都不安起來.

    “怎么回事.”雷纳厉声喝道.

    “我什么都看不见.”卡翠娜摸索着身边的人.惊恐地叫道.

    “别害怕.沒事的.”是凡妮莎的声音.听她的方向.离自己不到十码.索兰达心内一阵窃喜.

    一步两步.她在黑暗中慢慢朝对方靠过去.

    “啊.有人在拉我.”卡翠娜尖叫一声.同时众人听到猛力的重物撞击声.雷纳低低怒吼.却完全使不出本事.

    “快开门.”不愧为大学士.葛洛威最熟悉这里的环境.几乎可以闭着眼睛绕开所有重要物品.而此时.他的声音正是从门边传來的.“豁朗”一声.暗室的门被重新打开.光线顺着走廊直照进暗的空间.

    卡翠娜、雷纳、大学士、雪兰卫.所有人都在.只少了一个人..凡妮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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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妮莎被突如其來的撞击搞得晕头转向.因鼻腔里吸入满满的尘土而剧烈咳嗽起來.这是什么地方.这么黑.又这么亮.难道自己又被弄死了.來到了生与死的中间地带.

    这么想着的时候.旁边传來了同样的咳嗽声.

    凡妮莎心中一紧..因为那是索兰达的沙哑声音.

    “凡妮莎.嘿嘿.”对方阴沉地笑起來.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咳嗽.“我们终于单独见面了.”

    “这是什么地方.”凡妮莎用手捂着嘴.其实她早已识穿了对方的身份.对于她现在的哑迷一点兴趣都沒有.

    “你难道不好奇我是谁吗.”索兰达的声音靠过來.

    “别过來.”凡妮莎向后退去.眼睛渐渐适应了这个强光闪闪的暗世界.她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向自己爬來.并不真切.但实实在在.

    “我是你的姐姐啊.”索兰达继续靠近.“你日思夜想的姐姐啊.”

    “我的确经常想起你.”凡妮莎变换了惊恐的语调.沉声回答.索兰达被吓得一滞.顿在当地.“你害了盛夏之国.害了我们的母亲和妹妹.是德林家千载难遇的叛徒.”

    这声骂.不啻于当头一棒.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索兰达恶狠狠地质问.

    “我不光知道你的身份.”凡妮莎同样恶狠狠地反击.“还知道你口中那个所谓的弟弟的身份.如果你把我劫持到这里是打算再害我一次.”凡妮莎向右挪了挪.“那我劝你还是先为他买好棺椁吧.”

    “你敢..”索兰达暴起扑向凡妮莎刚刚呆过的位置.结果扑了一个空.公主早已不在那里了.

    “你以为我还是那只任你宰割的麋鹿吗.”凡妮莎嗤笑着围绕索兰达躲避.“拜你所赐.我已经学会了像猫一样灵巧、像蛇一样毒辣.我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她摸了摸四周的墙壁.冰凉一片.光滑而干涩.既不像青条石那么粗糙.也沒有月长石的细腻温润.凡妮莎拿不准它是什么材质.但保证不是寻常物件.“可是你的麦特就不同了.你猜他离开轮倚之后会最先到哪儿.”凡妮莎继续躲闪.手指在墙上胡乱摸索.缝隙.心头一喜.她顺着这缝隙摸过去.竖直层面上又遇到一条.接着是另一条平行线.可惜手指和指甲无法插入其中.但凡妮莎此时倒是可以确定这墙是什么东西做的了..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