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支书一挥手,大喊道:“给我打!别打死就行!”

    只见一百多名青壮年嗷嗷叫着冲上来。

    就在这时候,村口位置出现成群结队的人,不止有青壮年,还有许多老人和孩子。那些老人没拿东西,但孩子们手里什么都有,有玩具枪,有烟花,还有人左手一枝香右手一个大二踢脚,准备炸那些坏人。村里的孩子都知道,有个叫杨伟的大好人帮他们所有人交学费,还给家里人钱,年底好吃的好穿的都算是杨伟出的,他们自然要维护水厂。

    这一百来青壮年已经让厉平印等人肝胆沮丧,又看到村口那成群结队的老人孩子,厉平印等人终于意识不仅杨伟是疯子。不仅杨伟的手下是疯子。连杨伟水厂旁边的人也都是疯子。

    吴海涛看到村里人这么积极,笑的合不拢嘴。

    一部分机灵的青年人已经绕路跑到停车的地方,准备包抄厉平印等人。

    吴海涛却大喊:“砸车!就砸那辆奔驰和那辆方方正正的越野车,对,就是那两辆。别的不要动!砸!出事算杨总的!”

    那些人犹豫片刻,但一想到全村人都出来了,而且上次打死人都没事,于是对总价值接近七百万的两辆车挥起了锄头。

    “我的爱车!”岳建华哀嚎一声,不敢想象自己花了四百多万的车竟然被人给砸了,而且是在江南,他家可是江南排名第四的家族。

    厉平印立刻说:“别管车了赶紧跑!我他们都是疯子,要是被他们抓住。他们肯定真敢打残我们!”

    但是,他们再跑也跑不过那些青壮年,于是厉平印和岳建华等人很快被上百人围住。

    吴海涛藏在人群里,对准厉平印的屁股就是一脚。然后大喊:“用拳脚,专门打脸,千万别打死人!开打!”喊完又踢了厉平印一脚。

    那个司机这时候也顾不得别人,抱着头做好防御姿势,只求能减轻伤势。

    来的人实在太多了,打了一会儿吴海涛看打得差不多了,才和陆支书让村民停手。

    吴海涛踢了厉平印一脚,说:“你不是牛吗?不是要抢杨总的水厂吗?告诉你,这还是轻的!等杨总出手,你就等着倒大血霉吧!大家走,我自己出钱去买几头牛,家家分牛肉!”

    众人欢呼着离开,临走前几个孩子没忘记点了鞭炮扔向厉平印等人,吓得他们抱头捂裆。

    等众人走了,厉平印和岳建华才狼狈地站起来,两个人满脸是血,已经破了相,衣服有的地方被鞭炮烧出洞,这两个大人物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惨。

    厉平印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岳建华想要打电话给他爸,拿出来一看,手机早被打碎了。

    厉平印看着众人离去的方向,捂着脸,咬牙切齿说:“杨伟,此仇不报非君子!只要让我找到机会,我一定要百倍报复!嘶……”厉平印疼得急忙闭嘴。

    岳建华低沉地说:“我忍不了了,我现在就找人搞残那个吴经理!”

    厉平印说:“沉住气!现在水厂不能乱,不然以后接收起来很麻烦。只要干掉杨伟,还用在乎一个小小的经理吗?你要是真有时间,不如把心思放在对付杨伟身上!”

    岳建华说:“厉总说的对,杨伟才是根本,我这就想办法搞他!我听说他想娶颜家的大小姐,可惜颜大小姐看不上他,而且还惹颜夫人不高兴。我父亲跟颜夫人关系挺好,偷偷给了颜夫人不少礼物,我想办法让颜夫人更加讨厌杨伟,然后找京里的朋友散播杨伟的谣言,弄不死他也恶心死他!”

    “这样才对,我现在就回帝都,一定不能让杨伟逍遥下去!”

    两个人上了残破不堪的车,离开宝瓶湖。

    临近中午,帝都市警局的外面突然热闹起来,许多车停在附近,不少人下车,在帝都比较寒冷的天气下聚在一起聊天。

    一身西装革履的塞德王子也在其中,不过他自己的车后面还有两辆车,他身边除了原本的随从,还多了两个身穿黑西服的华夏人,不断四处张望,在戒备什么。

    不多时,又有一辆车停了下来,一个年约四十、戴着金框眼镜的白脸中年人下车,他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正要向警局走,却听到有人在谈一个今天听过很多次的名字。

    白脸中年没想到这些人正在谈杨伟,于是稍稍靠近人群,侧耳倾听。

    “这次多亏了杨伟啊,别说他是普通人,就算是当兵的,一个人也不敢冲向那么多拿枪的恐-怖分子。现在想想,吓死个人,杨伟真是厉害。”

    “杨大师可不是普通人,我们江州人都知道他的名号,又会算卦又会做生意,我在一个饭局上听说过,杨大师的字写的也特别好,连书法家都说不如他。”

    “哼,我再等二十分钟,到了十一点半小杨还不出来,我就进警局要人!反正我六十多岁的人,就算闹到上南海我也不怕!警察说怀疑小杨是杀人犯,开什么国际玩笑,杀人犯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杀恐爆分子?杀人犯能救飞机上一百多人?说句难听的,就算小杨真杀了人,那人肯定和恐爆分子没区别,都该死!”

    “对……”众人纷纷赞同。

    白面中年继续听下去,发觉有些重要的地方自己竟然不知道,而且发现塞德王子竟然也在。

    白面中年又听不同的人聊了十几分钟,看了一眼警局庄严肃穆的正门,皱着眉头上车离开。

    坐在车上,白面中年低声自言自语:“幸好我没直接进去,要是真进去,恐怕就出不来了。塞德王子邀请的人被我拦下,房老也会被动。看来,有些人故意不想让我们知道更详细的事情,想拿房家当枪啊。我得马上回去告诉房老,听听他怎么说。”

    王泉山位于帝都西北方向,许多退休的大人物都住在那里。

    作为退休的大人物,房老平时喜欢写写书法,偶尔画几幅山水画。

    此时房老正站在书桌前,左手边是一副字,他右手正提笔临摹左面的那幅字,全神贯注,手腕稳健有力,丝毫看不出是位古稀老人。

    在房老桌子的旁边,站着那个刚从帝都警局回来的白面中年人,他静静地等待。

    房老慢慢写完“福寿双全”四个字,盯着自己的字看了半天,又看看别人写的,轻叹一声,说:“小段,你比比这两幅字。”

    段秘书走过去,仔细看了看,说:“比字的精巧,您的是差了点,但比气势、比浑厚,对方明显不如您,您这字看着就大气。”

    哪知房老没好气地说:“行书讲究的是如行云流水,比什么气势?你猜猜左面这幅字的主人多大。”木长有才。

    段秘书诧异地说:“房老,您昨天参加书协的书法家聚会,回来的时候直嚷嚷说从小王、是王老先生那里抢了一副好字,还吩咐我们半年内不准王老先生进门取这幅字,您忘了?”

    “我是让你猜,写这幅字的人多大岁数,要是小王写的,我用得着你猜吗?”房老继续盯着那幅字。

    段秘书服务房老多年,刻意学过书画鉴赏,仔细一看这幅字,轻咦一声,说:“看这第一个字,笔锋锐利,似乎是个年轻人。可第二个字就收敛了许多。到了第三个字。这字就成了气候,第四个字就有了宗师气派。这没有六七十年的火候写不出来啊。”

    “哼,看走眼了吧?写这幅字的人二十出头!小王故意把这幅字带到聚会上,说自己新认识一个天才小兄弟,写行书比他厉害,这幅字一出,把我们这些老家伙全给镇住了。我们一直追问是谁,可他死活不说。临走前。我摘下这幅字就跑,我管它是谁的,先让我捂半年再说。”房老微微笑起来。

    段秘书很想翻白眼,一位退休大人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抢了东西就跑,实在太丢人了,偏偏房老还有点小得意。

    段秘书轻咳一声,说:“房老,我去了一趟警局,不过发现事情和之前的不一样,我又打电话问了问别人。跟您细说一下,由您决定。”

    “说。”房老一边听段秘书说有关杨伟跟项家的事,一边慢慢临摹那位不知名的书法家的字。

    自始至终,房老都没有说一句话,和谈论书法的态度截然不同,只是房老的字一幅比一幅差。

    等段秘书说完,房老的手停在半空。

    “我知道了。”说完,房老继续练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过了许久,房老轻叹一声,问:“项前进真的雇凶杀人?小项知道吗?”

    “军方和国-安的情报不会出问题。根据我的猜测,项老是默认了项前进的做法。”

    “凭我和小项的情分,被他利用一次也无妨,只不过,他糊涂啊!”书房里静悄悄的,只剩下房老写字的声音。

    帝都警局的审讯室里,所有的警察小心翼翼地做笔录,生怕惹怒我,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嫌疑人在生气,不好惹。

    做完笔录,蔡副局立刻跟我握手,感谢我配合警方工作,那态度比对受害者还热情。

    我走出审讯室,而岑局已经换上便服,正在外面等候。

    岑局笑着说:“杨先生做完笔录了?”

    “嗯。蔡副局也一起来吧,反正请客的是塞德王子,他是真正的土豪。”我虽然因为厉平印和岳建华要强占水厂的事不高兴,但这时候没有太过于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