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副局傻眼了。

    在岑局称呼杨伟为“杨先生”和“您”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不好,甚至忘记喘气。岑局身为帝都警务系统一把手,绝对是顶尖的老官僚。不可能对一个嫌疑人称“您”犯低级错误,这意味着,岑局根本就没把杨伟当嫌疑犯看待!可偏偏是杨伟应该是杀害项老的嫌疑犯,这意味着,岑局必然知道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不过,作为项家的忠狗,孙副局并不相信项家会毫无反抗之力。

    “岑局,我承认错误,我是一时糊涂,带了电击器准备防身,结果被项前进拿走,然后嫌疑人抢了电击器。不管怎么说。嫌疑人用电击器攻击别人,肯定是违法吧!”孙副局没了刚才的气势,比老虎面前的兔子都乖。状央双亡。

    岑局缓缓说:“违法与否,要讲证据!我把这个案子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办的?你让我很失望!”

    孙副局呆住了,犹如听到晴天霹雳,上级领导当着众人的面说这话,那就等于给他判了死刑,只要岑局在一天,他就没可能翻身。

    孙副局脑中一团乱麻,完全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急忙说:“岑局,您听我说……”

    “你不用说了!马上回去写份报告,把今天的事交代清楚。”

    “啊?”孙副局瞪大眼睛,没想到事情竟然严重到这种程度。这不对啊,自己可是副局啊,就算把电击器给项前进,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密集而杂乱的脚步,岑局神色微变,立刻打起精神。转身出门,面带微笑迎接来人。

    岑局说:“白少-将。你来的真准时。”

    “岑局你好,感谢你愿意协助我们总参办案。”白少-将微笑着摘下手套,跟岑局握手。

    岑局说:“哪里哪里,是我分内的事。”

    帝都可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军方大人物太多太多了,警方在军方面前始终低一头,一般现役军人出了事,警察基本管不到,岑局深知这位白少-将是军方二号的得力助手,在总参二部任要职,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更何况白少-将来之前还先给他打电话,岑局自然也要给足白少-将面子。

    “这件事非常重要。听说嫌疑人来到这里,我们带了人就走。”

    “嫌疑人就在里面。就是情况有点不妙。”岑局的面色古怪,说着带白少-将进入审讯室。

    白少-将没有先看躺在地上的项前进,而是面带微笑走向栅栏,把手伸进去跟我握手:“杨先生你好。我已经听说你在飞机上的壮举,我代表我们军-方感谢你,是你挽救了几百条人命、挽救了华夏在国际上的声誉、挽救了上层对安国的战略。”

    岑局的嘴角轻轻一抽,白少-将这举动太明显了,这就是在告诉所有人杨伟到底有多重要,谁敢对杨伟不敬,那就是对华夏的大功臣不敬,他白少-将不算什么,可后面那一尊尊大佬可不是吃素的。

    蔡副局松了口气,心想自己赌对了,杨伟果然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跟项家一条心的孙副局刚回过神来,又呆住了,他太清楚一位少-将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的意思,明显是来支持杨伟的!

    如果白少-将代表自己感谢也就罢了,可一张口就是“代表军方”,这就有点吓人了,帝都市局再牛,也不敢跟整个军方顶牛啊。

    孙副局终于意识到岑局为什么一开始愿意把案子交给他,现在突然变卦,原来岑局刚刚接到这位白少-将的电话,知道事情有变,所以都没出门迎接,赶紧过来表达立场,他跟项家不是一路的!

    我微笑说:“身为华夏好公民,那都是我应该做的。白少-将来这里做什么?”

    白少-将说:“项家涉嫌勾结国外势力、进行恐-佈活动,我们军方和国-安正在联手彻查。”

    包括岑局在内,所有的警察都为之变色,停住呼吸。

    给堂堂退休长老扣上这顶大帽子,这绝对是一场巨大的风暴,任何实力不够的人都会被这场风暴绞的粉碎。

    孙副局双腿一软,身体轻晃,急忙伸手按在桌子上,防止自己摔倒,他急忙看了一眼白少-将周围的人,除了身穿军服的,其他人都穿着警服,国-安的警服和普通警服乍一看很像,但=国-安警服上有胸标,上面是“国-安”二字,而且也没有警服的臂章,一眼能看出来。

    我说:“没想到项家竟然隐藏的这么深。这位孙副局也自称是项家人,跟项前进交往过密,不知道有没有嫌疑。反正我刚对付完恐爆分子,这位孙副局就和项前进要对我动用私刑,明显是在报复我。”

    “有这种事?”白少-将沉着脸,顺着我的视线看去,冰冷的目光落在孙副局的脸上。

    孙副局早就没了刚才的官威和脾气,已经猜到自己的下场,吓得身体一抖,带着哭腔说:“杨……杨先生,我是得罪您了,我愿意赔偿您,可您别这么下死手整我啊。我要是被带走,就算没问题,转手就会被送到纪律委员会,这辈子完了。您行行好,放我一马吧。我现在就辞职,您别让我跟恐-佈活动沾边啊,要是这样,我所有亲戚也会跟着倒霉。”

    我淡然说:“在你把电击器交给项前进的时候,你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白少-将一听我这么坚决,也不再犹豫,说:“孙局,跟我走一趟吧,如果你跟恐-佈活动没有关系,我们会还你一个清白。”

    孙副局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我,希望我放他一马。

    我一抬头,望着天花板不做声。

    “带走!”白少-将一声令下,两个军人扑上来,抓住孙副局向外押送。

    孙副局知道自己完了,如同斗败的公鸡走了出去。

    这里可是帝都市警局,堂堂副局被军人押着向外走,立刻轰动全局,路过的人全都惊讶地呆住,一直盯着孙副局。

    孙副局感受到众人的视线,脸上火辣辣的,这些人平时见到他都恭恭敬敬,可现在却像在看一只灰溜溜的丧家之犬。

    孙副局带着一颗悔恨的心离去。

    审讯室内,白少-将抬脚踢了踢项前进,但项前进依旧昏迷。

    我一看,心想得“好事”做到底,于是使用元气让项前进醒来,可是,我没有管项前进的两个蛋,而电击针仍然插在里面。

    “啊……”刚醒来的项前进发出震天的惨叫,艰难地坐起。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里,鲜血已经染透了裤裆,下意识伸手去拔电击针。

    电击针可是插在里面,带着血带着肉,甚至粘着里面的东西,在第一根电击针拔出来的一刹那,就见项前进疼得一翻白眼,身体后仰,后脑咚地一声砸在坚硬的地面上。人体有自我保护机制,如果身体的疼痛超出人类承受极限,人会昏迷,可偏偏我不让项前进昏迷,这就让项前进尝到了正常人从未感受过的突破极限的疼痛。

    “啊……”项前进疼得翻滚,这一翻滚,又牵扯到还插在蛋里的那根电击针,疼得全身颤抖。

    周围的警察都见过疼痛的模样,各种伤势都有,可看到项前进的惨样,全都感到自己的胯下散发着寒意。

    白少-将皱眉说:“这个嫌疑人怎么这么倒霉,先等等,等他好一点再带他走。”言下之意就是大家继续看戏。

    “我草……”项前进话没说完,就又疼得翻白眼,口中甚至吐出白沫。

    过了一会儿,白少-将说:“拔掉电击针,带走!”

    立刻有人上前车掉电击针,一左一右拖着项前进向外走。项前进迷迷糊糊,但在离开警局的时候,低声愤恨地说:“杀吧,把我们全家都杀了,一定会有人替项家报仇!房老不会放过你们的!”

    审讯室中,白少-将对我说:“杨先生,中午一起吃顿饭怎么样?”说完又看向岑局。

    岑局心中郁闷,他之所以把这个案子交给副局,就是想置身事外,宁可不要功劳也不能被卷进去,可白少-将这么说,就是在让他在午饭前放人。

    岑局的后台跟白少-将没法比,根本不敢得罪白少-将。

    岑局轻咳一声,说:“蔡副局,这个案子还是你来处理,做好笔录,如果没有证据。就让杨先生离开。杨先生,由于这件案子非同小可,您又是关键人物,在我们警方没有结案前,还麻烦您留在帝都,对于造成的不便我向您道歉。”

    我知道这件事还有余波,点点头说:“我是会配合警方,不过希望警方快一些结案,尽早还我一个清白。”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办案。既然两位中午要吃饭。不如就近,我们警局附近就有一件不错的馆子,消费也不高,正好响应上级不铺张浪费的号召。”岑局心知自己既然中午放走杨伟,必然就跟项家划清界限,如果不能跟杨伟打好关系,那就是两边不讨好。

    我面露难色,说:“塞德王子说好中午请我吃饭,我已经答应,不如改天?”

    “安国的塞德王子?”岑局每天必看重要新闻,对华夏跟安国的事清清楚楚,比任何人都知道塞德王子的分量,因为接待塞德王子的级别是国级,相当于接待别国的元首,这最能体现上层对塞德王子的重视。

    我说:“对。”

    岑局立刻热切起来,说:“不用改天,我也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