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照例去省人民医院,去给魏老看病。

    我的修为越来越深,一直压制魏老的病气。但至今却无法压制魏老的死气,毕竟有一部分死气是自然的力量,非人力所能抗衡。

    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一个电话,打来的是江南第四号大人物的儿子,岳建华,就是他把江南水乡的开发商逼得外逃留在霉国,他过生日的时候邀请过我,想要收购我的水厂但被拒绝。

    岳建华说中午要来跟我谈事,让我选个时间。最后定在一点。

    中午薇薇和苏玉洁从学校回家,一起做饭吃饭,临走的时候和以前一样,各拿着一瓶碧岚灵泉。

    两个人一边向学校走,一边聊天:“苏玉洁,你家在沿江镇。上学放学一个来回要差不多两个小时。你干脆搬我们家来住。现在可是高三,一分一秒都特别重要,不能把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路上。”

    “唉,以前或许还行,但现在不行了。昨天我没回家,今天下课的时候我给我妈打电话,她一直骂我,说我没跟她一起去祭院,要是下个周末还不去祭院,她就打断我的腿。我家现在成了家庭祭院的据点,总有人来,而且我妈特别喜欢拉着我炫耀。说我多心诚。前几天有个女祭司来我家,对我特别好,让我当女祭司,我才不当呢。”

    “啊,就相当于别的宗派的修女……尼姑?”

    苏玉洁说:“不是的,天帝宗允许宗职人员结婚,其实就是一种工作。我才上高中,哪能当女祭司。不过那个女祭司挺热情,说我高考后无论成绩怎么样,都可以去当女祭司,还说我这么心诚,一定会得到天帝宗大力培养。其实我都是把《天帝经》当神话故事看,傻子才相信里面的是真事。”

    “对对对,你别当女祭司了,我还想让你一直跟我在一起,当我的嫂子呢。”

    “薇薇你别乱说话。”

    “不对。你就算当了女祭司还可以当我嫂子。”

    “好你个薇薇!”苏玉洁说着去搔薇薇的痒,薇薇转身就跑。

    两个少女一个追一个跑,欢快的笑声传遍江南水乡。

    我站在门口听得清楚,又看了一眼苏玉洁的气运,无灾无难。

    不多时,岳建华前来,我客气迎接。

    上次去岳建华家,岳建华茶款待,今天同样品茶交谈。

    两个人客套一阵,谈了一些跟茶有关的话题。

    岳建华放下小小的zi砂茶杯,说:“杨大师,我知道碧岚灵泉是你的命根子,所以我现在不会插手。不过我听说你又买下一家酒厂。准备做黄酒?”

    我说:“对。”

    “我对你这家酒厂挺感兴趣,我不多要,出一亿买下10的股份,你看怎么样?”

    我微笑道:“你这个价格太低。如果这家酒厂上市,市值达到十五亿还是不难的。再说,我并不缺钱。”

    “既然杨大师觉得奉皇酒业值十五个亿,那我溢价百分之百,用三亿收购10的股份,怎么样?”岳建华依旧满面笑容,和和气气。

    我说:“至少目前为止,我并不想出售手中任何一家公司的股份。”

    岳建华想了想,说:“你记得当年某个邪恶宗派组织吗?”

    我说:“那时候我还小,印象不是很深,但能记得。”

    “那个宗派当年的信徒数量不如天帝宗,组织也不如天帝宗严密,但在某几个省的势力尤其大,压得天帝宗等一些宗派喘不过气来,甚至还对当地官府有所影响,比如去衙门门前静坐,冲击电视台,但上面一直没动,直到他们的创始人脑子发热,命令信徒去冲击中枢机关,才激怒元首,元首一声令下,土崩瓦解。”

    “这件事我听说过。”

    “但是,这件事也引发了许多余波,至今难以平息,所以国家特别看重宗派问题。天帝宗虽然分权严重,很难造成什么损失,但毕竟跟国外天帝总坛有干丝万缕的关系,一旦出事,影响更大。而且,天帝宗的事故对省级的巨宦绝对可以造成很强的冲击。只不过,除非他们走投无路,否则不会那么做。一旦他们那么做了,上面就必须拿出一个态度,安抚他们,同时惩罚逼他们闹事的人。”

    我淡然一笑:“你的消息很灵通,竟然知道我跟葛祭司、孟峻和孟主祭的事情。”

    岳建华说:“我看的出来,一个小小的孟峻难不倒你,甚至连孟主祭都未必压倒你,但是,孟峻和孟主祭上面,有位zi袍大主祭。zi袍大主祭不好对官员指手画脚,但你不是官员,他直达天听,在某位大人物面前歪嘴,说你几句坏话,而你又恰巧做出危害官府的事,你会很被动。更何况你也清楚,某位大人物想要动魏家,可魏老还在,他不敢轻举妄动,但动你还是没问题。”

    我看着岳建华说:“的确有这个可能。”

    岳建华话锋一转,说:“这件事对别人来说或许是难事,但对我来说,却不难解决。孟主祭要想再向上一步,成为江南大主祭,不可能得罪我,毕竟我父亲是江南四号人物,而且是下一届二号人物强有力的竞争者。如果我保证孟峻放弃跟你对立,再拿三亿买奉皇酒业10的股份,你能否考虑一下?”

    我微笑道:“感谢你这么看得起一个小小的黄酒厂,也感谢你愿意对付孟峻。不过,很抱歉,我不喜欢把自己的东西分给别人,更何况在我眼里,奉皇酒业的未来价值,不会低于五百亿。”

    岳建华轻叹一声,说:“杨大师,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全国只有两家黄酒企业上市公司,总市值也不过一百二三十亿,市值这个东西你应该明白,波动很大。比如上面现在整风打击公款吃喝,导致今年白酒行业市值蒸发2400亿!相当于两个茅台消失。更何况,华夏还是白酒、啤酒和红酒的天下,黄酒最多只能排第四。你说奉皇酒业将来能值五百亿,太过了。”

    我问:“你觉得,我是一个喜欢夸大的人吗?”

    岳建华愣了一下,说:“至少就目前来说,我觉得你并不是那种喜欢吹嘘炫耀的人。”

    “那我说奉皇酒业不低于五百亿是谦虚,而我认为奉皇酒业将来可能到达千亿,跟茅台一个级别,你相信吗?”

    岳建华无奈地说:“就算您不是浮夸的人,但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个数字。干亿这个级别,哪怕对我来说都太庞大了。”

    我知道岳建华没有谦虚,哪怕是一省四号人物的长子,也很难打拼到千亿身价。冬丸他扛。

    我说:“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分歧,我认为我的公司有无限可能的前景,与其卖掉不如留在手里。”

    “你真不卖?那5的股份呢?”岳建华不甘心。

    我说:“抱歉,1都不卖。”

    岳建华苦笑一声,开始默默喝茶,连喝三杯才停下:“杨大师,钱是赚不完的,大家一起发财,总好过一个人独吞。我是喜欢讲道理的人,但不是所有人都会跟你讲道理。”

    我淡淡地说:“没关系,他们不跟我讲道理,那我来讲道理。”

    岳建华的面色就跟便秘似的,十分难看,过了一会儿,他说:“你知道厉平印吧?”

    “知道,互联网企业华强公司的老板,身价三百亿,也是互联网老板中名声最差的之一。”

    岳建华反问:“互联网老板中谁的名声不差?”

    “这倒也是。”

    两个人一起微笑。

    “那个厉平印,不仅打听你,而且还在某个酒局上说过,对你的碧岚灵泉志在必得,还说你年轻气盛,小人得志,迟早要遇到大麻烦。”岳建华看着我,眼睛变得格外深邃。

    我似乎并不在乎,说:“哦,原来是这样。几个月前我们见过一面,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他当时想说买我的水厂,我没答应,没想到他不死心。他说的其实挺有道理,年轻人总会遇到大麻烦,不过,如果我没遇到大麻烦,他一定会遇到大麻烦!”

    岳建华异常惊诧,他很清楚现在那些互联网新贵,尤其是现在的互联网三巨头,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商人,而是掌握互联网的要害,他们本身已经跟上面有了密切的关系,厉平印看上去只是一个互联网公司老板,比不上互联网三巨头,也不是岳建华能动的。

    “你不知道厉平印后面有人?”

    “知道。”

    “那你还不在乎?”

    我缓缓说:“我在乎的话,他就放弃买水厂了?我需要的不是在乎,而是在他伸手的时候,剁掉他的手!”

    岳建华确信,我说这句话时呼出的气,温度比北极的寒风更低。

    岳建华微笑着问:“你现在,不仅要承受项家的压力,还有厉平印的虎视眈眈,孟主祭也对你颇有微辞,这一人独扛三座大山,你不觉得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