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死了人,我和柳筱雅没办法继续下去,于是缓缓分开,口中都留着对方的温度。

    两个人睁开眼。凝视着对方,眼中满是深情。现在,两个人已经完全明白,自己爱着对方,而对方同样爱着自己。

    十多年的感情没有凋谢,终于开出美丽的花朵。

    柳筱雅在笑,我微笑着说:“三十九次。”

    柳筱雅这一次没有收回笑容。而是继续笑,她没有办法止住笑容。这只高傲的白天鹅,终于完全为我而笑。

    柳筱雅抓起我的手。轻轻摇晃:“我们走吧。”

    “好。”我转身,两个人食指交叉相握,犹如神仙眷侣一样,飘然而去。

    失去我和柳筱雅,哪怕这里坐着上千人。仍然有人觉得大厅好像空了,因为婚礼真正的男女主角已经离开。

    “臭婊子!”失控的冯梓豪冲过去,跟新娘子厮打起来,大厅再次乱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僟偓。

    不过,一切已经跟我无关,两个人上了车,离开玉江大酒店。

    在车上。柳筱雅依偎在我的怀里,什么都不说,闭着眼,脸上带着怎么也无法消失的微笑,享受着这辈子最高兴的时刻,最安静也最甜蜜的时刻。我也没有说话,静静地搂着柳筱雅,偶尔伸手轻抚她那乌黑亮丽的长发。

    如果以前的同学看到这一幕,死也不会相信眼前是真的,一定会怀疑是幻象,是在做梦。

    柳筱雅是出了名的冰山女神,笑一次所有人都得数着记着,十个认识她的男人有九个会喜欢上她,她的美难以抵抗。

    但现在,柳筱雅靠在我的怀中。依然是女神,只是小鸟依人。

    中午两个人都没有吃饭,所以去附近一家餐厅吃。

    我让程师傅一起吃,程师傅用最快的速度吃完然后离开,避免打扰我和柳筱雅。

    柳筱雅从出了玉江大酒店,脸上就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和之前判若两人,现在终于恢复。

    柳筱雅还是那个冷傲的女人,只不过,她看我的目光格外柔和。

    两个人正聊着,柳筱雅的手机响起,柳筱雅看了一眼手机号码,没有避着我,接听电话。

    我听的清楚,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不是说好今天一起聚餐的吗?你怎么突然变卦,柳筱雅你不乖哦!”

    柳筱雅说:“我临时有事,和朋友吃饭。”

    那男人尖声说:“鬼才信你!咱们俩合作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不过,你语气不对,好像很高兴,不会是有男朋友了吧?快说地点,我马上看看!”

    柳筱雅笑着说:“不行,我怕你会跟我抢!”

    我听到这里,感到有点怪异,柳筱雅怕那个男人抢,除非那个男人是……

    那个男人问:“我像是那种人吗?”

    柳筱雅笑着问:“三年前有个男人追我,我拒绝了,可怎么跑到你床上了?”

    那男人娇声说:“那是三年前,不是现在,真不让我见?”

    “不让!”

    “好吧,我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才会入你柳大美女的法眼,背景一定很深吧?是不是那个打了副员外郎之子的那个人?”

    “没打啊,是他自己滚下楼梯摔的,和我吃饭的是我的同学,当年的同桌,很好很好的人,比你对我都好。”

    “你这么说我很伤心!我不跟你聊了!”

    “那我们明天去单位聊。”柳筱雅眼中隐隐有笑意。

    柳筱雅放下电话,又恢复了风轻云淡,说:“这是我的舞伴,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等有空我会介绍给你们两个人认识。我们是开玩笑的,你别担心。”

    我问:“他喜欢男人?”

    柳筱雅点点头,说:“你知道我有点洁癖,不喜欢男人碰我,而且我们芭蕾舞演员跳舞的时候都有碰触,我一直不能适应,所以最多负责独舞,很多时候都不能上场。后来遇到他,我才渐渐适应,可以演重要角色,他就像我的姐妹一样。你见过他,那天《仙女》的那个舞伴。”休刚何扛。

    我立刻记起来,那是一个很清秀的男人,当时我就觉得这个男人定力真厉害,在柳筱雅面前竟然那么镇定,还觉得那个男人专业,没想到对方对女人根本不感兴。

    说对那个男人一点不在乎,那是自欺欺人,毕竟两个人相处很久,要经常跳舞,还有许多亲密动作,但现在我真正放下心。

    我微笑道:“看得出来你们两个人关系不错,有空一起吃顿饭,感谢我没在的时候他对你的照顾。”

    “嗯。”柳筱雅却突然低下头,小口喝着果汁,原本几乎透明的皮肤泛出淡淡粉色。

    我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那个人是把我当柳筱雅的男朋友,柳筱雅虽然没承认,但也没彻底否认。

    我说要去看看柳筱雅的朋友,就等于承认和柳筱雅的关系。

    我顿时喜忧参半,喜的是多年的愿望终于完成了一半,可忧的是,自己家里的女人太多。

    如果不说,柳筱雅一旦知道,必然会受到刺激,甚至会彻底离开,可要是说了,两个人的关系不一定会怎么样。

    我犹豫不决,一直没有提。

    和柳筱雅吃完饭后,我送她回家。车刚行驶几分钟,手机铃声响起来,我一看是堂兄杨天德的,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想起什么,眼中流露出淡淡的遗憾,接听电话。

    杨天德说:“小伟,我妈去世了。”

    我心想没猜错,半年前参加堂哥婚礼的时候,我就看出二婶得了癌症,然后让堂哥带二婶去检查。但是,因为二婶的所作所为太可恶,寒了我的心,所以我并没有救治,我说:“天德哥,你节哀顺变。你先处理二婶的丧事,养殖场的事不用管了,有什么需要你说一声。对了,你要是忙不过来,我这就去。”

    杨天德说:“我能张罗,一点不能忙,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后天出殡,得用一些车,就想问你能不能借几辆。”

    我说:“没问题,车的事我会解决。我现在去你那里。”

    “真不用。后天在殡仪馆火化,然后再回老家下葬。老家的规矩你也知道,不用车,就是火化的时候需要车。”

    “你不用说了,你在哪个殡仪馆,我去看看。”我没有因为堂哥的拒绝就不去,如果是关系远的人,或者跟一家人都有旧怨,不去就不去了,但我始终记得堂哥当年的救命之恩,不为二婶去,而是为了当年那个真心帮我的堂哥。

    杨天德说:“你……唉,别的我不说了,你来吧,在西山殡仪馆。”

    我说:“好,我现在就去。”放下手机,我说:“老程,去西山殡仪馆。”

    我说完才想起柳筱雅,无奈地说:“我没办法先送你回家,我现在就得走。”

    柳筱雅很自然地说:“嗯,我没事,和你一起去吧。”

    我本来想让柳筱雅下车,但想想现在两个的关系,真的没办法拒绝,点了点头。

    随后,我向后靠着车座背,望着窗外,想着心事:“没想到刚参加完一场婚礼,就要参加葬礼,真是生死无常。二婶,你不要怪我不帮你,要怪就怪你当年的所作所为,要怪就怪你不该在骂我的时候牵扯到我妈。你哪怕有我姨妈一半的好,我也会救你,可你,亲手断送了我救你的可能。”我丝毫没有愧疚,堂哥要是得病,我会帮忙救治,但二婶不值得我浪费哪怕一丝元气。

    路过银行的时候,我取了了五千块现金。

    车到西山殡仪馆,我和柳筱雅一起进入,然后问工作人员,找到杨天德所在的地方。

    两个人正走着,我突然停下脚步。

    柳筱雅走了一步也停下,转身好奇地看着我,她没有说话,很快,她听到前面的拐角处传来吵架声。

    柳筱雅不知道谁在吵架,但我却知道,那是二叔和堂哥杨天德。

    二叔高声骂道:“你个不孝的狗东西!现在你妈死了,你高兴了?当初你干什么去了?我和你妈那么求你,你怎么就不去求他帮你妈?他不是杨大师吗?他不是能把死人救活吗?”

    堂哥无奈地说:“爸,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以前问过,他说的很明白,只能治小病,这种癌症根本救不了!他救不了,你让我找他有什么用?”

    二叔骂道:“救不了可以试试啊!他明知道你妈病的这么重,就给了你点钱,连看都不看,这是当侄子的?”

    堂哥争辩道:“爸,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前一阵我想预支工资,结果第二天沈经理就说给我加薪,月薪直接涨到三万,然后预支给我半年整整十八万!这根本就是小伟送给我的,你到底有多没良心,才说他就给了一点钱?长这么大,我就没见过像小伟这么仗义的人,要是别人像你们对他那样对我,我一分钱都不给!”

    二叔怒骂道:“放你娘的屁!我们当年是做错了,可毕竟是他的二叔二婶,他既然是什么大师,就不能费点功力给你妈治病?他那么有钱,就不能给咱家几百万让你妈治病?”'好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