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姚芳菲的闺房收拾好行李,环视整个闺房,有些眷恋,空气中。姚芳菲的香气依然没有散尽。

    我拎着行李箱走下楼,却发现姚芳菲的神情有些不对,有点紧张,有点期待,有点担忧,还有点害怕。

    我问:“姚芳菲,怎么了?”

    姚芳菲一惊。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最后走到我面前,双手扣着放在小腹前。然后深深弯腰行礼。

    我问:“你有事求我?”

    姚芳菲露出惨淡的笑容,说:“其实我在很久前就想求你,但是,你帮我太多太多,我欠你太多太多。我哪怕卖掉自己都还不了你的恩情。我一直不想再麻烦你,所以一直忍着,可我终究是我爸爸的女儿,看着他卧病在床,没办法不开口。杨大师,他们都说你医术高超。能起死回生,你能救救我爸爸吗?”

    我轻叹一声,我早就知道姚芳菲会说这件事。

    我说:“我虽然没见过你父亲,但我给你算过。也给他算过。他的病很重,活不过明年。你应该听说过我跟魏家的事吧?”

    “听到过一些,但不太清楚。”姚芳菲仍然双手扣住,放在小腹前,怯怯地看着我,没了大明星的架势,如同一个胆小怕事的小女孩。

    我说:“我没有办法治好魏老的病,只能拖着让他不死的那么快。魏家需要他,他现在死,魏家很可能会一蹶不振。魏老当年是抗敌英雄,他的地位是在血里火里杀出来的,他会怕死吗?他九十多岁,难道真的愿意为了多活几天,承受生不如死的痛苦?所以,魏老不是为了自己而活,是为了魏家而活!哪怕他几乎什么都做不了,枯燥地躺在床上,日复一日接受治疗,只是为了等那一天到来,但只要活着,就仍然是魏家的顶梁柱,就仍然是江南的半边天!”

    姚芳菲沉默了。

    我说:“家人的需要,或许是你父亲活下去的理由,但他是想要快点结束,还是瘫在床上被人翻来覆多折腾一年半年,一切取决于他,而不是你。我们没有权力决定一个无罪之人的生死,一个健全正常的人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但像你父亲那样的重病人,有权利自己做决定。”

    姚芳菲没有说话,她知道我说的都对。

    我说:“这样吧,我去看看伯父,听听他怎么说。你是女人,儿女情长,这种事你不适合做决定。”

    姚芳菲轻轻一叹,点点头,说:“我懂了。杨大师您真的和别人不一般,我们总想他活着,却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承受这种痛苦。其实想想,如果我得了和我爸一样的病,宁可死也不受这份活罪。”

    两个人前往横镇医院,来到重症监护室看望姚父。

    我用气运系统查看姚父,病气没魏老多,但却格外凝实,死气甚至比魏老还多。实际上,病气再多再重,我都有办法抽丝剥茧解决,可一旦碰到死气,我会慎重考虑,因为自然产生的死气是自然的规律,也就是天道,要想解决死气,就是逆天改命对抗天道。我不是不能逆天改命,而是逆天改命的后果太严重,除非有万世气宝层次的寿气气宝,否则哪怕是龙气万世气宝都只能延缓死气爆发,而做不到彻底压制死气。

    “你在一旁别让别人打扰。”我说着,坐在姚父床边的凳子上,伸手握着姚父的手。

    我先使用元气结成元气网束缚住姚父的病气,然后耗尽所有元气滋养他的身体,主要是他的头脑,保证他清醒。

    元气一空,我的身体立刻出现变化,额头冒出虚汗,嘴唇发白,身体摇晃。

    姚芳菲眼圈一红,急忙用手扶着我,轻声说:“杨大师,您别伤着自己。”

    我微微一笑,说:“不碍事,我坐一会儿就好。”

    “嗯,我扶着您,您靠在我身上。”姚芳菲双手扶着我的肩膀,让我靠在她身上。

    姚芳菲是娇小玲珑的江南女子,我往后轻轻一靠,头部立刻碰触高耸、有弹性的地方,暗道不好,急忙向前。

    但是,姚芳菲却用力按着我的肩膀往自己身上靠。

    “我如果连当靠背都不愿意,那我姚芳菲有什么脸面让你帮我?”姚芳菲赌气似的,故意上前,让我的头靠在她的胸前,十分温暖,十分美妙。短暂的意乱之后,我回味姚芳菲刚才的话,姚芳菲这是在恨她自己无能。

    我轻叹:“你不用这么做。”

    “但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我心甘情愿,您值得我这么做。”姚芳菲一开始的话还十分坚定,可说到最后却变成羞涩。休华叉亡。

    我立刻发觉,自己已经被姚芳菲的魅气包围,这魅气是因为感激而生,是想要报答我,并非爱上我,可这份情谊让我觉得自己没有白帮姚芳菲,这个女人重感情,知恩图报,值得交。

    不一会儿,病床上的姚父醒了过来,睁开眼,发出一声轻哼。

    姚芳菲立刻后退,但又怕我摔倒,下意识地向前返回,于是我的头和姚芳菲丰满的上围发生碰撞,让我心猿意马,暗觉舒爽,让姚芳菲前胸起伏,美不胜收,同时娇羞满面。

    我看了一眼姚父,急忙站起来,说:“伯父好。”

    姚父沉着脸,哪个父亲看到陌生男人跟女儿有这种接触,都不会有好脸色看。

    姚芳菲急忙绕过我,握着父亲的手说:“爸,他就是杨大师,救了咱们一家的杨大师。”

    姚父的的脸色缓和,眼中的警惕化为感激,张了张口,吃力地说:“谢谢杨大师,我们姚家都记得你的好。”

    “伯父客气了。我还有点事,先出去处理一下,很快回来。”我可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刚才那个场面实在太尴尬了。

    我快步走到门口,换鞋离开。

    过了半个小时,姚芳菲给我打电话,让我进去。

    之后,姚芳菲说了父亲的想法,原来姚父根本不想活受罪,如果可能,他想回老家一天,见见那里的亲戚老友,看看儿时的地方,然后跟朋友聚一聚,哪怕做完就死,他也认了。

    我想了想,说可以让姚父在短时间内健康,甚至勉强下地走路,但之后怎么样,我不敢保证。

    姚芳菲听出我的言外之意就是肯定会让父亲死的更早,她无法做决定,于是看向父亲。

    姚父用力点头。

    之后,姚家人说服院方,签署了免责协议,然后由我和姚芳菲陪伴着姚父,前往老家。

    姚父虽然能走,但一直坐在轮椅上,偶尔是姚芳菲推着,遇到难走的山路或者石子路,我轻轻一提就能继续向前走。

    我的力量很大,提着瘦成几十斤的老人外加轮椅很轻松,但姚芳菲不知道,感动的不行,眼睛里带着深深的愧疚。

    就这样,我陪着姚芳菲父女在老家住了一天,我持续用元气帮助姚父,甚至还动用气兵帮助,让姚父如愿以偿,故地重游,精神十分好。

    临睡前我看了一眼姚父的死气,竟然被莫名的力量压迫。我心中感叹,果然是人定胜天,人类永远能创造奇迹。

    我自认为现在都不能把姚父的死气压迫成那样,可姚父单凭自己的精神就做到这种程度,可见人的潜力无比巨大。

    以前我和姚芳菲虽然认识,但只停留在帮助者和被帮助人的关系,勉强算是朋友,可前几天两个人一起生活一起工作,已经算是实打实的朋友。这次两个人全程陪着姚父,哪怕仅仅是一天,关系也突飞猛进。

    在照顾姚父的过程中,两个人甚至有了一份淡淡的默契。

    第二天一早,姚父在外地的亲朋好友纷纷赶来,因为姚芳菲不仅会报销他们的往返飞机票,还会送一万元的红包。

    到了中午,姚家人大摆流水席,全村人人有红包拿,老人拿的更多。

    姚芳菲还决定,如果电影大卖,她会拿出五百万来帮助村里人。

    姚父跟儿时的亲朋好友愉快地畅谈,除了坐在轮椅上像病人,怎么看都是一位精神特别好的健康老人,甚至有人以为他在装病。我静静听着姚父等人谈当年的事,突然觉得姚父是幸运的,能在大限来临前和昔日老友相聚,这真的没什么遗憾了。

    我带着悲壮而来,却越来越平静。

    在夜幕降临前,一行人离开村子,在深夜返回横镇医院。

    姚父今天喝了酒,一路上十分健谈,最后躺在床上缓缓睡去。

    我看了一眼姚父的气运,死气失去压制,加速增长。

    姚父已经心满意足。

    我和姚芳菲回到姚家,路上没人说话,但是在进入家门后,姚芳菲抱着我哇哇大哭。

    我拥她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让她痛痛快快哭一场。

    哭完,姚芳菲却害羞了,捂着脸快步向二楼跑去,在走到拐角处,轻轻说了一句话:“谢谢小伟哥。”说完消失在我的视线。

    第二天吃完早饭,我收拾东西离开,但姚芳菲却走了进来,帮我收拾东西,然后毫不避嫌地伸手整理我的衣服衣领,宛如体贴的妻子。

    最后,姚芳菲又用那辆加长林肯把我送到飞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