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判断得出,帝都那些七袋长老以上的巨宦绝不太可能把手伸到省会城市里,就算伸手,也得经过本省总督的同意。而本省能比龚知府级别高这么多的,只有一个人,总督,陈总督。

    不仅如此,龚知府身上的怨气非常活跃。同时还生出霉气和极淡的灾气,最多两天就会出事!

    几乎在一瞬间,我就明白,这位龚知府也意识到自己出了大问题,但之前未必想求助于我,可今天谢副知府被带走后。连傻子都能看出我可怕的能量,所以龚知府才决定宴请,并且以极低的姿态出门相迎。

    “怪不得一路上感觉不对!”我心中感到无比荒谬:“要是普通的事,看在你这么诚心邀请的面子上,我帮就帮了。可现在是总督要动你。你这是准备坑我的节奏啊!要是宁碧岚、魏天宇他们出事,我必然周旋,可你我以前都不相识,让我去顶总督?我又不是被你的气场一压就乖乖听命的傻比!”

    我果断做出决定!

    夜色渐深,天空蓝,市府大院门口灯火辉煌,附近的人全都清楚地看到,那位经常出现在电视里的龚知府走到一位气质不凡的年轻人面前,伸出右手要去握手。

    然后。所有人看到难以置信的一幕,我就好像没看到龚知府一样,转身上车,砰地一声关门:“老程,开车,回家!”

    “啊?啊!”司机程师傅也不从后视镜里看,猛地扭头看向我,因为扭动幅度太大,差一点抽筋。

    我沉着脸说:“回家!快!”

    “啊!好!这就走!”程师傅急忙回头,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外面一脸惊愕的龚知府以及他身后的三个人。

    发动机轰鸣,宾利匆匆离开,留下一股淡淡的尾气。包围龚知府等人。

    龚知府面色铁青,悬在半空的手迅速收回,死死握住,要不是多年政治斗争和博弈让他变得更加沉稳,他恐怕会气的在市府大院门口破口大骂。

    龚知府身后三个人的级别有的比龚知府低一级或低两级,都是能在江州市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可在龚知府面前永远老老实实,万万想不到一个年轻人竟然敢这么对待一位知府!这可是一位省会城市的知府,不是什么县级市的知府,再往上走一步,那就是副巡抚级别的大人物,这可是管着全江州市两百多万人口的领导,像蒙古、科威特、阿联酋这些国家的人口,也就是两百多万人而已,换言之,龚知府跟这些人口小国的元首差不多,就算一个副巡抚都不敢这么对龚知府,因为龚知府一旦升迁,起码也是个副巡抚,甚至能一步到省里权力中枢的大员。

    可就是这样一个大人物,竟然被一个小年轻彻底无视,这是什么情况?

    不仅龚知府后面的三个人有点迷糊,连市府大院门口站岗的武警也傻了,市府大院迎来送往的人太多了,可从来没见过这么牛逼的人!

    龚知府亲自出门迎接,早就惊动市府大院里面的人,他们透过窗户观察一切,看到这一幕也糊涂了,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对龚知府?

    龚知府强忍着骂街的冲动,转身看向沈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火,问:“这就是你让我请的杨大师?这就是你选的奇人异士?你和他都是我仇家请来羞辱我的吗!”龚知府的眼里的火焰比路灯都亮。

    沈局哪里见过龚知府发过这么大的火,吓得腿都软了,他急忙辩解:“龚……龚知府,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吃饭的时候观察过他,他不像这种不知轻重的人啊。”

    “他知道轻重,难道我不知道轻重?散了吧!”龚知府理智告诉自己不能怪沈局,一挥手,大步往家里走。

    沈局急忙跟上去,哭丧着脸说:“龚知府,我……”

    “我说散了你没听见!”龚知府低喝一声,继续向前走。

    沈局觉察龚知府刻意压着怒火,明显是不想迁怒别人,心里松了口气。

    沈局失魂落魄离开市府大院,想起杨伟,恨得牙痒痒:“给脸不要脸!知道你有点能量,抬举你一下,你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世外高人了?这次要不能出口恶气,龚知府以后还怎么看我?就算你背后有魏家又怎么样?魏家早就不是以前那个魏家,不可能为了你一个算命的跟龚知府冲突!”

    随后,沈局迟疑起来,但很快露出坚定的目光:“哼,你还真以为自己能拿的下谢副知府?这里面别人看不清,但我却清楚,是陈总督开了口!陈总督要是不开口,你累成狗也动不了谢副知府一根毫毛!一个狗屁大师加一个什么记者想要扳倒项家的重要人物?做梦去吧!说不定,你不过是魏家的幌子!硕鼠争斗的事,可不是你一个算命的说的算!”

    沈局心里骂完,拿出电话打给城市管理执法局即俗称的城管局邢局的电话。

    邢局笑着说:“呦,邵大财神爷,你怎么有空联系我?我们局里可等钱急用,都快揭不开锅了,你不会是来报喜的吧?”

    沈局咬牙切齿地说:“老邢,我有个忙需要你帮,只要你能帮我这个忙,以后你们城管局……不,无论你以后在哪个单位,只要一句话,款项一路绿灯!”布丽长血。

    “啊?什么事,您说。”邢局立刻改变态度,虽说城管局和财政局同为处级单位,可实权却一个天一个低,沈局掌握江州市的财政大权,虽然大事肯定需要市同意,但搞一下城管局很轻松。

    沈局发狠说:“有家卖龙鱼的商店黑了我不少钱,我咽不下这口气,你帮我搞一搞那家店。明天我会给你那家店的地址,你放心,出了事,一切有我担着!”

    “没问题!我明天等你电话。”

    沈局又走了一步,还是不甘心,自言自语:“你养鱼得用电吧?”说着,给电力局的头打电话,对方满口答应。

    沈局这才松了口气,然后继续给地税局、工商局等衙门的一把手打电话,然后自言自语道:“县官不如现管!要是魏家发话,我自然会停下,不过之前造成的损失么,一分也不会赔!”

    就在这个夜晚,两个消息在江州市疯传。

    第一个是谢副知府的事情继续发酵,开始向中低层扩散。

    第二个消息则是龚知府邀请杨大师做客,却在市府大院门口惨遭回绝,脸面丢尽,回家掀了桌子。

    第一个消息更重要,但涉及的层次太高,导致更多人反而对第二件事情感兴趣。

    孙达鹏身为市第六号人物,就住在市府大院,他没能第一时间看到杨伟,却很快得到消息。

    孙达鹏坐在书房里,神色严峻,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这个杨大师,到底搞的什么把戏?龚知府能走到现在,身后那位可不简单,虽然不可能成为内成员,但毕竟给那一位当过秘书。不过,杨大师那天说沈局的上面可能出问题,莫非是指龚知府?有人要动龚知府,杨大师看出来才马上离开?”

    孙达鹏的目光落在手机上。

    与此同时,在相距不远的省府大院一号楼里,一个面相威严、方脸浓眉的五十许中年人放下手机,露出一副无奈却又好笑的神态:“这个小子,真是不安分。在谢副知府的事上扶他一把,是为了给岳老总督一个面子,想不到反手就打乱我的计划。本来决定等两天再动手,现在看来得提前了。不过他是从哪得到的消息?这小子,有点不一般。”

    陈岳威正要伸手拿手机,突然又收回来:“这件事不能算了,他既然能让人招供,那就发挥他的特长,帮我一次。”

    江南水乡别墅里,我拿着手机往厨房走,避开在客厅看电视的女人们:“天宇,什么事?”

    “杨伟,你这是天天发疯啊!别看我们魏家在江南如何,可连我都不敢这么对一位省会城市的知府!现在都传遍了,说龚知府陪笑握手,你理都不理,上车就走,让龚知府吃了一肚子汽车尾气。你别告诉我那人不是你!全江州市的年轻人有一个算一个,绝对没人敢这么对龚知府,省部大员的儿子也不敢!”

    “龚知府是邀请我,可我感觉他诚意不足,就又回家了。”

    “诚意不足?你别绕弯子,这位龚知府是不是要出事?还要等几天?”

    “到时候你就知道。”

    “好吧,算你狠!你不知道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龚知府要是不能把你压下去,以后真没法在这里任职,这脸丢的有点大。对了,我打听出来了,是陈总督帮了你,据说是陈总督看不惯项家对江南指手画脚,也是因为他们几个做的太过。”

    “哦。那我知道了。灵泉喝的怎么样?”

    魏天宇说:“非常好!我明天再订五十瓶。”

    我说:“五十瓶?一天五万,一年就是一千八百多万,你也疯了?”

    “准备往京里送点,也给我大哥他们喝。保质期八天对吧?”

    “对。”

    “那就好。你那个更好的,叫什么神水的,什么时候出?”

    “不一定,等灵泉到一定程度再推出神水,不过神水我不准备公开贩卖,只给少数人,毕竟那东西产量很少。”

    “一定别忘了我啊,我可是你忠实的消费者!杨大老板!”

    我笑着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