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的嘈杂声,看看水族箱里惊惶的鱼,严会长非常愤怒,对养殖场的负责人杜经理呵斥道:“我不是给你说了。尽快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吗,他们怎么又乱放音乐啊!”

    杜经理无奈地说:“这两天我一直找乱爱ktv的人议论,可他们根本不搭理我,我要是说狠话,他们直接让打手围上来,根本没办法。对面的居民也反应,报警也没用。可要是再这样下去,这些鱼恐怕都要死了!”

    我走上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严会长苦笑道:“前天小杜给我打电话,说新开的乱爱ktv从四五点钟开始放音乐,放到晚上十点,对龙鱼影响很大,我以为他能处理好,没想到还没解决。”

    我知道,鱼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便问道:“影响有多大?”

    杜经理叹了口气,说:“鱼苗死了不少,损失超过两万,几条成年鱼也有问题,这么下去,损失会超过十万。”

    我眉头微微一皱:“他们说放多久?”

    杜经理无奈地说:“我问了,他们说爱放多久就放多久。其实放音乐没事,但放那么大声,实在太过分了。”

    “还挺嚣张的嘛,”我剑眉一挑,说:“走,一起过去看看。”

    严会长连忙劝道:“杨先生,咱们别过去,开这种ktv的都有黑-道背景,万一伤到你怎么办?”巨叼爪血。

    “伤到我?你这话应该对他们说。”我说着向外走。

    堂兄杨国强急忙劝说:“小伟。你可别逞能。咱们别跟黑.社会斗。”

    我淡淡一笑:“就是让他们把音量调低点而已,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动手。”

    “也是。”杨国强点点头。

    其他人一起跟着我向外走。

    刚走出门,我看到乱爱ktv外围了几十个人,有老头老太太,还有中年男女,而乱爱ktv门口站着七个身穿黑色背心的青年,一个个吊儿郎当,一点都不把对面的人放在眼里。

    在那些打手身后,有一个半人高的巨大黑色音箱,激烈的摇滚乐声持续响着。走近的人都直皱眉头。

    我一边走,一边听这些人吵架。

    有个老太太控诉道:“你们从早上放到晚上,让学习的孩子怎么办?让我们怎么睡觉?知不知道有的婴儿被吓得哇哇大哭?”

    有个头发染成黄色的打手嚣张地说:“死老太婆,唧唧歪歪真讨厌。老子就愿意放。你们管不着,这里又不是你们家!”

    那老太太说:“这里也不是你们家的,我们现在就站门口站着!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做生意!”

    其他居民纷纷嚷道:“对!不关音箱,我们就堵在这里,反正我们这些人平时也没事,看看最后谁倒霉!”

    “这种小歌厅本来就不干净,我们天天绕路走,都没办法跟孩子解释。这些都算了,可你们还弄这么大的噪声,真不要脸!”

    为首那个金毛往后一伸手,拔出一把一掌宽、两尺长的砍刀,用刀指着众人,昂着头,嚣张地说:“草泥马!你们是不是找死?你们也不去道上打听打听,我金毛哥是凭什么在这里看场子!你们不是闹事吗?行!谁先来,来,过来到我面前,你要是打我,我绝不还手!但我敢保证,第二天你就被车撞死,有兄弟帮我顶缸,你们信不信?”

    居民们一听,全都蔫了,我看得出来,这些人不傻,明白金毛不敢当众砍人,可金毛既然用更阴狠的手段,他们难以承受。

    我很看重这个养殖场,不能让价值几百上千万的鱼苗受影响,于是挤过人群,走到金毛面前,冷静地说:“都是邻里邻居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为了一点小事闹这么大?我是旁边养鱼的,你这里声音这么大,让我的鱼死了不少,我也不想追究,只想问问,能不能把声音关小点。”

    金毛男收起刀,阴冷地盯着我:“我说哥们,你前面说的挺好听的,可你后面什么意思?不想追究?你的意思还是我们弄死了你的鱼?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放点音乐也能杀死鱼?”

    我耐着性子说:“我养的是龙鱼,属于高价的观赏鱼,比较敏感,一旦外界有太强的干扰,就会出问题。你要是不信,问问懂这种鱼的。”

    旁边有居民说:“我养过银龙鱼,买的时候八百多,结果没养几天就死了,这东西确实娇贵。小伙子,你养的什么鱼?”

    我说:“过背金龙。”

    那人十分吃惊:“好鱼啊,最便宜也得四五千吧?过背可更娇贵。”

    我对金毛微微一笑:“你也听到了,不是我骗你。”

    金毛讥笑道:“你看,你们亲口承认是那鱼娇贵,你要是养大鲤鱼,肯定死不了。”

    几个打手跟着金毛一起笑。

    我冷冷一笑:“我知道你们是看场子的,这事不归你们管,这样吧,我进去找你们歌厅经理,跟他谈谈。”说着就往里走。

    金毛却举着砍刀,挡住我,说:“经理说了,是客人,可以进,但谁要是说音响的事,一个不许进!”

    我对待朋友熟人是好脾气,但对外人从来没多大耐心,微微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你们不准备跟我谈?”

    金毛用刀指着我:“知道你还废什么话?后退!刀剑无眼啊!”

    “把刀放下,别拿这东西壮胆吓唬人。现在人人都有手机,你要是敢碰我一下,第二天就在网上出名。”我把手放在刀背上,轻轻把刀压下。

    金毛看我一点都不怕,惊疑不定:“朋友,你混哪儿的?口气不小啊。”

    我压着最后的耐心,冷静地说道:“我没那么多时间耗着,既然不让我进,那就把你们老板或大哥叫出来,我想问问他们是怎么想的。来这种地方的客人,谁不图个隐秘安静,你们把大音箱这么一放,周围所有人都盯着这里,谁还愿意进这个门?再说我们都是潜在的客人,把我们都得罪了,你们怎么赚钱?”

    “我说你小子你挺狂啊!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金毛不高兴了,伸手用拳头砸向我的胸口。

    我抓住金毛的拳头,耐心终于耗尽:“我是来解决麻烦的,不想制造麻烦。你再敢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金毛说着挥刀吓唬我,还想继续骂:“草泥马,那里……”。

    我扬手一大耳光抽过去,打得金毛闷哼一声,接着对准金毛的肚子就是一脚,把金毛踢得向后倒在众打手身上。

    “给脸不要脸!这个歌厅,不用开了!”我终于恼了,往前两步,对准大音箱就是一脚,只听砰地一声,音箱被巨大的力道震得四分五裂。

    其他几个打手冲过来,我抬腿就踢,闪电般连踢六脚,六个人全被踢得倒飞出去,面朝地摔在地上,疼得爬不起来。

    杨国强惊讶地问:“小伟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身手了?”

    严会长偷偷摸摸地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真没想到这灾星这么狠,不仅为了一百万请省纪-委的人,连打架都这么干净利落。

    金毛仰面朝天,指着我骂道:“有本事你等着,等疤哥来了,看我怎么弄死你。”

    我快走两步,对着金毛的嘴就是一脚。

    金毛的嘴里发出令人发冷的骨骼碎裂声,整个下巴都歪了,呜呜惨叫着捂着嘴,不断从里面往外扣碎牙。

    我冷笑道:“有个人给你一次冒犯的机会,不是他软弱,是大度;你再次冒犯,不是有勇气,是弱智。”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白衬衫黑西裤的中年人从乱爱ktv里出来,目光阴沉,愣了一下,立刻满面堆笑:“这位朋友,到底怎么回事?我是乱爱的经理,您有什么事跟我说。”

    他的笑容是热的,目光是冷的。

    我一摊手,无奈地说:“不好意思,刚才我想跟你说,你不出来;现在你出来,晚了。当然,现在你我可以商量另外一件事。”

    歌厅经理依然满脸笑容:“什么事?”

    我沉声问道:“你今天关门,还是明天关门?”

    歌厅经理无奈地苦笑:“这位先生,您这也太霸道了!”

    我不客气地说:“我哪敢在你们面前霸道啊,弄个大音箱,在几百上干户人家旁边放都不在乎,还要撞死我们,这才叫霸道。”

    歌厅经理赔笑道:“这事我们有错,不如您先进来坐坐,什么都免费,小姐随便挑,消消气,怎么样?”

    我眼睛一眯,冷笑道:“缓兵之计,拖延时间?”

    歌厅经理面不改色,笑容依旧:“看您说的,您身手这么好,我们哪敢跟您斗。”

    我冷笑道:“你是不敢跟我斗,不过你刚才就在门后面给一个叫疤哥的打了个电话,又给你们老板打了电话,就敢了吧?”

    歌厅经理微笑说:“我就是站在前面打工的,谁也不得罪。可我后面的人要是露牙,您可不要怪我。”

    我踢了一脚金毛:“他也露完牙,碎了!别在这里装腔作势,有头有脸的人,谁开这种涉黄歌厅?说出去都不够丢人的。”

    歌厅经理突然冲西边喊:“疤哥,您总算来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谁在这里闹事?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