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的人不方便拦段副院长,却呼啦啦围上来问魏天宇怎么回事。

    魏天宇眉头一皱,厉声说:“让开!”

    众人不分年纪大小,全都老老实实让开。目送魏天宇把我扶到家属陪伴房。

    魏天宇不客气地对魏援朝说:“二叔,让个地方!”

    魏援朝虽然不算有出息,但毕竟见过风浪,隐约猜到我成功救下了魏老,立刻站起来。

    等我坐到沙发上闭目养神,魏援朝才紧张地问魏天宇:“怎么样,老爷子怎么样?”

    魏天宇则看向大哥魏天理,深吸一口气,慢慢说:“幸不辱命!”

    “好!”魏天理激动地一拍大腿,而魏家其余人忍不住兴奋地喊叫,这些五六十岁的人兴奋的难以自制。

    魏老是魏家的顶梁柱,魏老一旦去世,魏家等于塌了一半,他们都没好日子过,只要能保住魏老。一切都好说。

    魏援朝高兴之余,疑惑地问:“真是这个年轻人救的?”

    魏天宇懒得跟二叔说话,对魏天理说:“大哥,下封口令吧。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魏天理点点头,站起来,说:“我出去一趟。”

    不多时,魏天理走回来,说:“至少短期内,不会有问题。”

    众人也清楚,这种事瞒不了太久,毕竟在场的人太多。

    魏天理看我面色略差,身上都是汗,问:“天宇,他很累?”

    魏天宇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但以前给爷爷治疗很轻松。这次看上去很严重。”

    魏天理说:“既然老爷子抢救过来,这里有我和天宇就可以。”

    众人站起来,看向我,是想记住我的样子,然后陆续离开。

    等家属陪伴房内只剩下三个人,我感应到周围气运有问题,睁开眼,看向魏天理,然后消耗刚形成的元气,使用气运系统看了短短半秒。

    随后我面沉似水。我本以为抢救完魏老,会有时间休息,然后上网搜一下哪有芭蕾舞演出,不管柳筱雅同意不同意。都去看柳筱雅的芭蕾舞演出,但今天恐怕去不成了。

    我看着魏天理,魏天理年近五十,头发浓密,鼻子极大,面相方正,双目有神,有一种常人不具备的魅力,看上去非常有决断,让人信服。

    就在刚才,我看到魏天理头上浮现半透明的灾气,足有小拇指粗,这么粗的灾气,说明死亡人数不会低于十人,而且灾气和魏天理的官气相连。

    正常的气运气柱,就算不向上流动,最多会静止不动,但魏天理的官气,却被灾气压得向下流动!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缓缓地说:“天宇,魏巡抚(有龟腚,不准出现现代高级官称,所以用古代官称),这里方便说话吧?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没问题,什么事?”魏天宇和魏天理隐约感到不妙,杨大师的语气太凝重了。

    我说:“我刚才推算了一下魏巡抚的命理,发现魏巡抚将要被一场大灾难牵连,轻则难以升官,重则丢官。”

    “什么!”魏天宇大惊失色,如果说魏老是魏家的顶梁柱,那魏天理就是魏家的希望,魏天理出事,魏家同样等于倒塌一半。

    魏天理的眼神变化,呼吸加重,但很快镇定下来,沉声说:“既然天宇叫你小伟,那我也这么叫你。小伟,能详细说一下吗?”

    魏天理没有像平常人那样浪费时间说凭什么相信你之类的废话,他很清楚现在该说什么。

    我说:“你三天前,去过什么地方?而这个地方一旦发生重大灾难,会严重影响你的仕途。”

    魏天理迅速说:“三天前,我去中岳化工集团调研,那里是我在中岳市任知府的时候,重点关照的国企,如果中岳化工出事,我必然会受牵连!”

    我说:“我建议,马上让化工厂停产!”

    魏天理立刻说:“你对化工生产流程不了解。那是一个几十亿的集团,有三个分厂,停产之前需要很长时间的准备,如果突然全面停产,至少会造成数亿元的损失。如果我要求他们停产并承担这个损失,那后果和你说的灾难相差无几。”

    我立刻站起来,说:“那我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那里,只有到了那里,我才能准确知道到底哪个厂房哪个车间出问题。这里离中岳化工多远?用什么工具?直升机?”

    魏天宇立刻打开门说:“咱们一边走一边说!直升机的时速只有两百多公里,太慢!必须得用更快的喷气式公务机,时速能超过七百!我马上联系朋友!公务机起飞至少要提前三天报备,来不及了,大哥,你联系省军区的张司令。他帮忙。”

    “嗯!”魏天理立刻拿出手机,然后冲椅子上的秘书一招手,说了几句话。又对一个随行人员说让他自己回江东省。

    我留意了一下那个人,明显是军人,想起在酒桌上听到过的事,魏天理只是副巡抚,没有资格配警卫员,但有的地方则进行变通,一部分地位较高的官员外出时,会配备随行人员,实际和警卫员相差不大。

    我之前就发觉,魏老的病房前就有一个身穿西服的配枪警卫员。以前在跟魏天宇的交谈中得知,魏老的待遇原本更高,但魏老全都拒绝,近年连专职秘书都不用,照顾他的都是魏家自己请的人。

    魏天宇对一旁的林安华说:“小华,快跟我们一起走,用你的直升机带我们去机场!快!电梯里没有信号,咱们走楼梯!”说完,魏天宇急急忙忙拿出手机打电话。

    我、魏天宇、魏天理、林安华以及魏天理的秘书共五个人,沿着楼梯向上走。

    那位巡抚秘书也没闲着,打电话联系中岳化工的人。

    一路上气氛极为凝重,我发现自己成了闲人。

    我轻声问林安华:“什么是公务机?”

    林安华客气地说:“公务机是和客机区别开,也叫行政飞机或商务飞机。一般是9吨以下、有四到十个座位的小型飞机。华夏的私人飞机除了直升机,基本就是这种公务机。”

    我好奇地问道:“这种飞机起飞很麻烦?”

    林安华叹道:“其实直升飞机起飞也麻烦,不过基本没人管。像公务机起飞,一般需要提前一周去民航部门报备,就算紧急情况也需要提前三天。在华夏,空中理论上属于军方的,目前的民用航线,是军方让出来的。而且空中还有其他客机,私人飞机需要为客机让路,航线必须要提前决定,否则很可能出问题。总之,这件事非常麻烦,不过只要找对人,就变得很简单。”

    在去楼顶的过程中魏天宇连续打了三个电话,前两个人的私人飞机都在外地,第三个人的私人飞机则停在江州机场,魏天宇不容分说借来。魏天理也打完电话,江南军区的张司令会解决飞行问题。

    一行人上了直升机,向江州机场飞去。

    魏天宇埋怨道:“你平时总让我低调,不让我买私人飞机,说什么平时用的不多。现在知道后悔了吧?过几天我以公司的名义订两架,一架直升机,一架公务机。”

    魏天理没有理会弟弟的抱怨,皱眉说:“中岳机场和中岳化工中间隔着市区,就算到了机场坐直升机去中岳化工,也需要很长时间。小伟,你说的灾难,多久会发生?”

    我不舍得浪费元气,仔细回忆之前看到的气运,说:“两到三个小时,不能更精确。”

    魏天理无奈地叹息:“这样的话就晚了!”

    我发现,哪怕是这种时刻,魏天理也仅仅是叹息而已,目光依然有神,至今没有丝毫慌乱,反观魏天宇却急得要命,而那位秘书稍好,可仍然流露少许慌张。

    我想了想,说:“让那架公务机直接飞到中岳化工的上空!我可以精确指出范围。唯一的问题是,飞机上的人必须知道我指的地方的准确名字,然后告诉化工厂的负责人,针对那个地方采取行动!不然到时候我指出地方,但那里的厂房复杂,没人能描述出来,会耽误时间。”

    魏天理松了一口气,说:“这你放心!当年我就在那里调研多次,三天前刚去过,你只要指出那里,我一定能认出是哪个车间!这点记忆力,我还是有的!”

    我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副巡抚一眼,心生好感,不管别的方面怎样,能在复杂的厂区上空准确认出一个车间,证明魏天理是做实事的官员。巨庄木扛。

    我本身就是平民,听过太多平民议论官员,华夏平民可谓是最宽容的人,因为我听的最多的言论,就是不怕当官的贪,只怕贪了还不干人事!可惜,平民的标准已经这么低,官员仍然能轻松、批量突破这个下限。

    我说:“飞机上的手机有信号吗?我记得飞机的机身能影响手机信号。”

    那位皮肤白净的秘书推了推眼镜,说:“一般飞机上都有专用电话,可以联系到外界,我已经让中岳化工的老总随时待命,同时已经让他把不必要的人送出厂区,甚至已经通知消防大队等有关部门,无论有任何灾难发生,都会第一时间解决。只要没有人员死亡,这就是一场化工厂内部的救灾演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