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病房,在人民医院门口等了一会儿,看到一辆白色的长城哈佛6缓缓驶来,傅小奇在副驾驶上招手。

    “上车!”那神情神气活现的模样就好像这车是他的。

    王秋离坐在驾驶座上。笑着挥手,她相貌平平,但笑容真诚,短发,圆脸,有种独特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有亲近感。

    我打开后车门,看到许久不见的柳筱雅。

    一个清丽无双的女人坐在后座上,乌黑的长发梳成简单的马尾辫,光滑油亮,垂到腰间,一身洁白的连衣长裙直到脚腕,洁白的玉足被凉鞋包着。乍一看,她全身上下除了头发和眼珠。其它地方全都散发着白玉般的光泽。

    她的眉毛细长,比平常女人的更浓更黑,不仅没有影响她的美貌,搭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反而有一种出尘的气质。她的鼻子挺直,薄薄的嘴唇呈淡粉色,皮肤白的跟透明似的。

    在柳筱雅的左下巴处,有一道浅浅的伤痕。我知道,她的皮肤太薄,不能用化妆品,皮肤经常会被擦破。

    她坐在那里,明明和平常女人没什么区别,但仔细一看,却完美无瑕,仪态万干,再也没有谁的坐姿能有这么美。

    她的美丽,无法用文字形容,只有她走在人群中,不论男女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形成仿佛空间扭曲似的现象,才勉强能体现出她的美。

    “筱雅,你还是这么漂亮。”我笑着坐上车,柳筱雅向里靠了靠。

    柳筱雅看着我。眼神出现极为短暂的恍惚,然后露出极淡的微笑,轻轻点了一下头,收敛笑容,静静地坐在那里。这是所有同学都知道的筱雅招牌表情,神色有点冷漠,没有人能知道她现在是喜悦还是悲伤。平静还是激动。

    傅小奇立刻大呼小叫:“天啊!是我看错了吗?筱雅竟然笑了!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我认识筱雅这么多年来,第七次笑吧?”

    王秋离得意洋洋说:“这是我知道的第八次。”

    我轻哼一声,摆出一副不屑于跟两个人争论的样子,说:“第二十六次!”

    柳筱雅转头看了一眼我,表情仍然冷淡,但夜星般的美目里多了几分怀疑之色。

    “羡慕嫉妒恨!”傅小奇愤怒地说:“咱们六年同学,我怎么见的就比你少那么多!”

    我笑着说:“我和她可是九年的同学!”

    傅小奇冷笑道:“九年又怎么样?你敢说二十六次都能记得清楚?”

    我立刻掰着指头竖起来:“小学一年级,一个同学凳子被另一个同学抽走。一屁股坐在地上,筱雅第一次笑。啧啧,那时候筱雅就有女神潜质,眼那么一眯,牙那么一露,我就彻底沦陷了。”我半开玩笑说,在老同学面前,我就显得轻松多,话也更多。

    傅小奇和王秋离笑起来,柳筱雅仍然面色不变。只是眼神变得好奇,还有点怀疑,她一点都记不得。

    “一年级下学期,老师夸奖她拾金不昧,筱雅虽然努力掩饰,可仍然笑了。”

    “美术课上。老师连续夸了她一堂课有灵性有才气,她一直绷着脸不笑,可快下课的时候,她还是低着头笑起来。”

    “然后是我俩同桌的时候,有男生喜欢她,偏偏又欺负她。我当时特别傻,就去帮她,结果和那个同学一起摔倒,当时的姿势有点搞笑,她个小没良心的,竟然笑了!”

    柳筱雅好像想起什么来,突然忍不住露出笑意。只是一闪即逝。

    “二十七次!”我说。

    “八次!”傅小奇说。

    “九次!”王秋离说。巨肝围划。

    柳筱雅顿时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还有一丝淡淡的羞恼和无奈,同时有一种久违的怀念。

    从初二开始,她每次笑,附近的同学都会说次数,以至于有一次她不小心当众笑了一下,结果全班一起喊次数,甚至连班主任都人忍不住说“四次”,然后全班哄堂大笑,让柳筱雅满脸羞红。

    我笑着继续说:“第五次,是得三好学生,全班第一,那是骄傲的笑,啧啧,那骄傲的小模样,让不少女生记恨。”

    “第六次,跟我借完橡皮还回来,说谢谢同桌,那微笑才迷人。”

    “第七次,她摔倒了,腿擦破皮,疼得直哭,我把她背到医务室,她还哭,我就朝她做鬼脸,她破涕为笑。”

    “第八次……”

    我突然停下,从兴高采烈恢复平静。

    “怎么不说了?”傅小奇问。

    王秋离立刻瞪了傅小奇一眼。

    “没什么,后面都忘了。”我慢慢说,然后看着窗外。

    柳筱雅眼神闪过一丝慌乱,然后别过头看着窗外。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车里静悄悄的。

    傅小奇立刻说:“杨伟,你还没女朋友吧?”

    我一直没跟傅小奇说我身边那些女人的事,已经有了这么多女孩子环绕,我真不想情多累美人,不想再给柳筱雅增加什么烦恼,便道:“有了!”

    我心里明白,傅小奇是为了我好,他托着我来参加聚会,极有可能是为了撮合我和柳筱雅,可我……

    傅小奇还要说话,但最终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王秋离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杨伟,我发现几年没见,你变帅了,而且身体也壮了许多。我刚才看到你,特别后悔,我当年应该追你,死不松手!”

    傅小奇怨地说:“那我怎么办?”

    王秋离不客气地说:“你怎么办?你以前不敢追我,现在我已经结婚,你就敢了?”

    傅小奇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我忍不住笑起来。

    车里再次安静下来,外面喧嚣的声音不断传进众人耳中。

    我总觉得心静不下来,于是迫使自己考虑别的事情,想着想着,就考虑未来。观赏鱼行业再大也有限,只是初步,等将来气运系统修炼到更高的境界,一眼望去,方圆千里一切气运都尽在眼中。哪里元气多,哪里财气聚集地下埋藏大量矿产,一国国运如何,一个家族的族运怎么样、一个团体的合运情况等等,可以做的事太多。但现在还不行,起码要修炼到气运系统第二层,才能看到“合运”。至于“气宝”等更强大的力量,至少要把气运系统修炼到第三层才行。

    我心中一动,看向柳筱雅。我没想到柳筱雅的气运这么奇特。

    桃红色的魅气远超大腿粗,达到标准的人腰粗,比幂幂的魅气都多,是我见过的人中,魅气最多的,真正倾城倾国的级别。怪不得从小到大有数不清的男生追求她,这个程度的魅气,绝对不下于华夏名气最大的几个女明星,不过那些女明星的魅气大都是名气附加的。过半魅气只是透明,一旦名气受损,魅气会迅速减少,而筱雅是真的国家级美女,不会因外物而变化。她的魅气周围看不到任何男人的魅气,但我能感应到有魅气气息,那是因为太多人想追她。哪怕她拒绝,汇集起来也能让我感应到。

    她深红色的旺气不少,足有手腕粗,和现在的幂幂、夏筱雨一样多,典型的旺夫相。

    在柳筱雅的身上,我看到一种稀有气运,才气,呈现美丽的橙色。才气是一个人在专业技能方面的气运,柳筱雅身上的才气有两指粗,这已经非常了不得,她是芭蕾舞者,有这些才气,足以位列全国顶级芭蕾舞者之列,哪怕在瓦尔纳、莫斯科、杰克逊和赫尔辛基四大芭蕾舞最高赛事中夺冠,都不是没有可能。

    柳筱雅的财气很少,福气贵气一点也没有。

    在她的身上,有许多细小的病气,积累起来有筷子粗,这应该是常年累月练芭蕾舞造成的损伤。

    至于针尖细的霉气并不算什么,我没有放在心上。

    让我惋惜的是,柳筱雅身上竟然有小拇指粗的丧气,这些丧气经过长年累月的积蓄,已经十分浓厚,很快就会达到大拇指粗,极为难以根除。丧气对人的心理有非常严重的负面影响,我现在明白柳筱雅为什么不愿意笑。

    最后,我看到柳筱雅身上的那牙签粗的寿气,心脏仿佛被揪住,露出难以掩饰的悲伤之色。

    如果不出意外,柳筱雅活不过三年!

    红颜命薄,我不断在心里默默念着,我真的有能力救她吗?不行,我一定要救她!十二年的同学,两年多的同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三年内死去!我暗暗下定决心。

    “嗯?”傅小奇看到我一直在看柳筱雅,突然惊疑一声,我立刻转头不去看柳筱雅。傅小奇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

    王秋离不满地说:“你哼什么哼?”

    傅小奇眼睛眨了眨:“我想说,杨伟之所以变得这么强壮,是因为他拜了一个武林高手为师,修炼内家拳,霍元甲李小龙知道吧?就和他们差不多。现在,杨伟是我半个偶像!”

    王秋离惊讶地说:“真的啊?杨伟你太厉害了,有空一定教我两手。”

    我笑着说:“别听他胡扯,我最近的确学习拳法,锻炼身体,但没他说的那么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