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筱雨哭着说:“你跟别的女人跑了,扔下我和妈,你知道我们那几年怎么过的吗?妈以为你出事了,拼命挣钱。花了那么多钱找你,身体越来越差,最后……你走就走了,我就当没你这个爸,可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回来就回来了,我可以养你,你毕竟是我爸,可你为什么要赌钱!为什么!现在竟然把房子弄成自己的,还抵押贷款,现在,妈唯一留下的遗产都没了,你让我以后怎么跟妈交代!”夏筱雨说完,捂着脸,呜呜大哭。

    我心疼不已。走过去,轻轻抱着她,夏筱雨扑在我怀里,哭得更厉害。

    我轻轻拍着夏筱雨的后背,不知道该说什么,有这样的亲生父亲,夏筱雨真够不幸的!

    黄毛嗤地一笑:“这是玩苦肉计?可惜我们不吃这一套。夏国强,你说句话,怎么还我们的六十万,你要是还不起,我现在就打电话。四德县地广人稀,埋几个人,谁也找不出来。”

    夏国强吓得心惊肉跳,说:“您再宽限几天,我找亲戚凑一凑。肯定能凑出来。”

    黄毛冷笑道:“亲戚?我们早就查了,你离家近十年,什么亲戚朋友早就淡了,你女儿跟亲戚的关系都比你好,你绝对一分钱都借不到!”

    我立刻觉察到不对,赌场就算催钱,也不可能查这么细,除非是提前设局,夏国强极有可能是被坑了。

    四德县是江州市七区九县之一,全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四大害,传-销、赌场、鸡窝和地下教,服务业极为发达。

    别说我,就算江州市的领导班子,都拿四德县束手无策,因为传-销和地下教。向来是最难啃的骨头,那些官员最怕这类马蜂窝,根本不敢下狠手,结果,四德县就在两害的基础上发展成四害,成了难以铲除的毒瘤,全国有好几个地方以传-销闻名,但像四德县这种集四大毒的毒瘤,少之又少。

    如果是普通的团伙设局骗夏国强,我一定出手解决,但一听是四德县,我沉默了,那是连魏家都不愿意碰的大马蜂窝。

    我忽然想道:“他们设局骗一个没多少钱的夏国强,图什么?”

    夏国强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问:“我已经没钱了,那你们要我怎么样?”

    黄毛目光落在夏筱雨身上,然后对夏国强说:“你女儿这么漂亮,放在家里太可惜了,她要是真有一点良心,就应该为你还债。我们老板不只经营赌场,也经营酒吧、ktv和洗浴中心。你女儿要是愿意,肯定会成为头牌。要是被我们老板看中了,六十万,最多三年就能还清。”

    夏国强不仅没有反驳,甚至还看了一眼自己女儿,虽然脸上有羞愧之色。

    我看向黄毛,目光冰冷:“你要是再敢说这种话。信不信我让你躺着回四德县?我知道你们四德县的黑-道厉害,但江州比四德县大,来多少我埋多少!”我抱着夏筱雨的手臂更加用力。

    黄毛死死盯着我,想从我的眼中看出胆怯或装腔作势,但是,他丰富的经验告诉他,这个年轻人无所畏惧。

    黄毛立刻说:“我信,我信还不成吗?但是,你不怕我们,可这对父女呢?父债女偿,天经地义,他女儿既然有能力还,如果不还,就是不孝!”

    我却冷笑:“一个跟别的女人跑了那么多年、回来就偷改房屋产权、而且女儿眼看要被卖都没有半点愤怒的父亲,只要不杀了他,就算是至善至孝!”

    夏国强恼羞成怒,瞪着我,但自知理亏,不敢反驳。

    黄毛又说:“这位兄弟,这事轮不到你说话,这是夏家的家事。夏小姐,你父亲欠我们这么多钱,只能拿命来还,而你只要在我们公司工作三年就能偿还六十万,你做不做?你难道以后都生活在噩梦中,你难道以后愿意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吗?”

    夏筱雨停下哭泣,身体轻轻颤抖,陷人无尽的恐慌之中。

    我无法想像一个纯真的少女遇到这种情况,会给她带来多么可怕的打击,会给她的人生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我一咬牙,说:“夏家的家事?那我说话就对了!夏伯伯,我以夏筱雨男朋友的身份,参与这个家事帮你还钱,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说话?”

    夏国强和黄毛同时愣住了,六十万可不是一笔小钱。

    夏筱雨急忙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她没想到,我的眼神竟然那么坚定,那么心甘情愿,她心中充满无穷的感动,眼圈一红,再一次哭出来。

    但是,夏筱雨的心底有一个声音说,不能连累小伟哥,小伟哥也不富裕!

    夏筱雨正要拒绝,夏国强却一拍大腿,大声说:“你看我这破记性!筱雨说今天带男朋友回家,我以为是开玩笑就没在意,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你就是筱雨的男朋友啊?是我招待不周,伯伯向你道歉。”

    黄毛恼羞成怒,说:“放屁!你们俩根本不是男女朋友,我一看就看出来。你们用什么证明?”

    “那我就证明给你看!”我突然伸手捧着夏筱雨的脸蛋,然后对着夏筱雨粉红色的嘴唇,低头吻下。

    夏筱雨惊讶地瞪大眼睛,白皙的面潘在一瞬间烧的火红,她本能地用手去推我,却发现根本推不动,随后,她脑中闪现和我相识的一幕幕,慢慢闭上眼睛。

    我没有趁机进行舌吻,但为了让黄毛明白,持续吻着。

    之前我被薇薇多次偷袭亲嘴,而这一次,是最正式的一吻。

    夏筱雨的嘴唇薄薄的,温润如玉,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甜味和芬芳,让人忍不住含在嘴里吮吸。

    夏筱雨的呼吸乱了,心也乱了,她全身发热,只觉被一种让她无法抗拒的温暖拥抱,双唇传来前所未有的触感,让她深深沉迷。她没想到,刚才明明已经决定逃避、决定拒绝,不让我再亲近,可不过十几分钟,我竟然做出这种突破界限的亲密举动。

    夏筱雨心中刚筑起的心防之墙,出现了裂痕。

    夏筱雨睁开眼,看到我那清澈中隐藏着慌乱和激动的眼神,低下头,心中既害羞又恐慌,但也隐隐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

    夏筱雨慌忙擦干嘴角的水迹,小跑回自己的卧室,砰地一声关上门,扑倒在床上,蒙上眼。

    “不要乱想!不要乱想!夏筱雨,你不要乱想,你又丑又笨,没人会喜欢你,你不要乱想!小伟哥有喜欢的女人,连唐甜甜都喜欢,根本轮不到我!”夏筱雨反反复复对自己说。

    可是,她的脑子里全都是小伟哥的身影,那个搬家具的身影,那个请她吃饭的身影,那个往恶人脸上倒咖啡的身影,那个抱着她的身影,还有那只坏坏的按在她身体敏感部位的手指,还有这一次亲吻她的嘴唇。

    夏筱雨感觉自己要疯了,脑海完全被小伟哥占满。

    我没想到和夏筱雨亲吻那么美妙,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看向黄毛:“这个证明,怎么样!”

    黄毛底气不足地说:“这不能证明什么!”

    我冷笑道:“我不跟你废话,六十万是吧?明天我们一起去银行,把钱汇给你们。要是你们再敢找麻烦,来多少,我废你们多少!”

    黄毛大声说:“好!我们明天就来!你们要是拿不出六十万,看我们怎么弄死你们!”

    夏国强要跟我说话,但我冷哼一声,转身走进夏筱雨的卧室,随后关上门。

    夏筱雨又羞又害怕,低声问:“你干什么?”

    我笑着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说我能干什么?”

    夏筱雨害羞的低下头,不敢看我。

    我问:“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夏筱雨重新抬起头,像个孩子一样羞涩地看着我。

    我轻叹一声:“赌债我能替你还,可贷款呢?我还不知道贷了多少,你爸在外面还欠多少钱。再说,我手头的钱也不多,过一阵可能要买地弄一个龙鱼养殖场,手头的钱本来根本不够,现在又要拖一阵。”

    夏筱雨满心感动,一咬牙,昂起头,坚定地说:“小伟哥,你既然舍得帮我,那我夏筱雨不应该做对不起你的事。你的钱不能动,我已经决定了,答应他们的条件,大不了去做三年!”

    我凝眸,默默地注视着夏筱雨。

    一秒,两秒,三秒,刚才还坚定不移的夏筱雨,终于红着脸低下头,成为原本易羞胆小的夏筱雨。女帅以技。

    我轻声说:“你觉得,我会舍得让你去那种地方吗?”

    “小伟哥。”夏筱雨抬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晶莹的眼泪,美的让人心碎。

    我走过去,坐到她身边,轻轻擦干她的泪水,笑着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一个不愿意接受施舍的女孩。我的钱,不是给你的,和以前一样,是借你的。你每个月还我五百,怎么样?不准少还!”

    夏筱雨低头心算,一个月五百,一年就是六干,六十万需要一百年才能还清,没有任何人愿意这么借给别人钱。

    夏筱雨再次流下泪水,心中的防线几乎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