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用气运系统看看算命先生的财气和魅气:“你现在所有财产加一起,大概有八十万,对不对?你想要娶一个女人,对方不同意。对不对?”

    “呃,对,对!”算命先生茫然点点头,额头浮现细密的汗水。

    我又看看他的寿气和贵气:“你八年前大病一场,差点死亡!你四年前得罪过一个大人物,逃到这里,隐姓埋名!”

    “不要说了!”算命先生惊恐地站起来,下意识想逃跑,可只迈了一步,就停下来,然后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认栽!没想到遇到一位同道中人!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来意,竟然探到我家,查清我的底细。”

    这下轮到我占上风,我微微一笑:“你告诉她。你是怎么算出她注定富贵,姻缘有缺。”

    算命先生老实回答:“她身穿香奈儿的裙子,手里拎着lv的包,保养得极好,当然命中富贵。”

    我没想到这算命先生竟然还懂服装名牌,这年头,连玩封建迷信的都与时俱进。

    刘妍萌哭笑不得,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我又问道:“那你怎么知道她姻缘有缺?”

    算命先生说:“她年龄大你这么多,而且她看你的眼神连瞎子都看出来,两位又不是光明正大的情侣,她自然是姻缘有缺。”

    刘妍萌脸一红,扭头不去看我,虽然她早就下了决心,可被人当面说破,还是觉得羞涩。

    我为了掩饰尴尬。立即追问:“你怎么知道她没有结婚?”

    算命先生有一说一:“姻缘有缺,可以说她是缺少伴侣;也可以是说在婚姻中缺少感情,更可以说缺少结婚的条件,甚至缺少子女。”

    我没想到这里面门道这么多,继续问:“那你怎么知道我命犯桃花?”

    算命先生嘿嘿一笑:“一个男人带着五个女人逛街,不是命犯桃花是什么?”

    “你早就看到我们了?”这个回答让我哭笑不得。

    “你们六个人那么显眼,我想看不到都不行。”算命先生竟然越说越镇定。

    我对刘妍萌说:“看到了吧?他就是骗你的。”

    刘妍萌强忍羞意,问算命先生:“你说的八字和什么金火相克,是真的吗?”

    算命先生立刻说:“你随便拿给任何一个懂八字的人,都会得出相同的结论,我钻研八字多年,绝不会有错!”

    “那、那真可以化解吗?”刘妍萌看了一眼我,想起“行-房”二字,又红了脸,更加娇媚。

    算命先生正要回答,我冷哼一声。说:“老道,你要想清楚,要是萌萌姐以后觉得我们八字相克离开我,我第一时间告发你!”

    算命先生摸了摸胡须,面无表情,重新看了一眼两个人的出生日期,淡然说:“两位的确金火相克,但刚才我急于‘打’,被钱蒙了心,漏算了年柱。两位年柱一为石榴木,一为大林木,恰好是双木成林,而夫妻本是同林鸟,两位可谓是天生一对。刚才我说了。两位是金克火,而木生火,这双木成林助火燃,与旺金相配,呈火炼真金之相,只要能度过初期的磨难,两位必然炼成十足真金,同林成对。”

    刘妍萌惊喜万分,说:“谢谢大师。”

    我一听就知道,八字年柱绝对不会错,但结论肯定半真半假,反正算命先生最善于玩弄文字,忽然想起他话里的一个字。连忙问道:“什么是‘打’?”

    算命先生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说:“这位先生既然不是同道中人,却又能查清我的根底,那就是警察了?”

    我笑着说:“你觉得,我带了五个女人逛街,就是为了对付你吗?你把话说清楚,我就放了你。”

    算命先生没想到坑蒙拐骗一辈子,却栽在一个小年轻的手里,苦笑道:“我们算命有六字真言,分别为审、敲、打、干、隆、卖。我坐在这里,关注每一个路过的人,一旦看到谁要批八字,我会立刻观察对方的衣着、外貌、气质、神态以及各种细节。判断出这个人的身份、地位等等。这个过程,就叫审。审之后,自然是敲。所谓敲,根据‘审’的结果开始试探。比如我说她命中富贵、姻缘有缺,就是敲。所谓打,就是恐吓,说你们两个命中相克,说你命犯桃花。一般来说先敲后打,只是我提前看出两位感情有问题,所以是敲打并用。不过,老道我还是有真才实学的,两位的确是金火相克,而先生你的确有这三朵桃花,你不信可以拿着你的八字,去对照桃花论命书。”

    我冷声道:“别废话!干、隆和卖呢?”

    算命先生道:“干,就是骗。我说的所谓用百年桃树下的土放人被符水浸泡过的石榴木中,就是骗人的把戏,其实都是普通土和普通木头。其实具体怎么化解,我并不知道。隆,就是奉承,吹捧,夸赞。比如我说用了我的方法化解,几年后,两位锦瑟和鸣、全家安康之类的,就是隆,来体现骗的效果。卖,自然就是要钱了。可惜这位先生太厉害,我还没等卖桃下土和石榴木,就被你看破。可惜,如果你不在,我至少可以从这位女士身上赚到一万!”算命先生越说越得意。

    我脸色一沉:“你还来劲了?要不是看你这么老,就冲你这骗人还得意洋洋的模样,我肯定抽你俩大嘴巴。”

    算命先生老脸一黑,哀求道:“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我就是混口饭吃,一般只骗富贵不骗穷,没做大恶事,碰到可怜的人,也有不收钱的时候。其实,你可以问问这位女士,让她花一点小钱买个心安,愿不愿意?”

    “你越说越有理了?”我还真没办法对这种老人动手,主要是,这个算命先生身上虽有怨气,但稀疏不聚,说明害人不深,而且竟然有正气,说明他误打误撞害了恶人。女鸟冬血。

    不过,想想新闻上那些被骗惨的可怜人,我对这个老骗子毫无好感,哪怕他作恶不大。

    我正要走,刘妍萌却拿出五百元放在桌子上,说:“谢谢先生批字,我已心安。”说完,看了我一眼,不由自主低下头,满面染红霞。

    我心头一跳,可这时候又不方便说什么,而老骗子麻利地收起钱。

    “你还敢收钱?”我没想到老骗子胆子这么大。

    老骗子阅历太丰富了,一看刘妍萌不计较,就知道有戏,于是高深莫测一捋胡须,说:“先生你应该感谢我,我帮两位捅破那层窗户纸,这五百元,我收的心安理得。”

    刘妍萌脸一红,呸了一声,转身回长椅上坐下。

    她双腿并拢,紧紧贴在一起,和地面呈四十五度角倾斜,然后把包放在大腿上,遮住可能走光的部位。

    我盯着满脸皱纹的老骗子,说:“你胆子不小,就不怕我报警抓你?”

    “我已年近七十,没多少年可活,在哪里都一样。”老骗子淡定从容,一副超然于物外的神态。

    “不愧是老骗子!被揭穿还装模作样。”我不屑一笑,拿出手机给苏廉杰打电话:“苏警官,你忙不忙?”

    苏廉杰连忙热情地说:“不忙,您说!”

    我看了老骗子一眼,说:“我在步行街发现一个老骗子,竟然敢骗我姐的钱,你帮忙处理一下。”

    没等我说完,老骗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到我脚下,抱住我的腿:“先生饶命!我错了,我不该收钱,我不该不知悔改。求求你放过我,我这身子骨要是进了监狱,根本经不起折腾啊。”老骗子的眼泪鼻涕瞬间流出来,失声痛哭。

    这时候,许多路人向这里看来,很多人有甚至停下来。

    我突然闻到一股芥末油的味道,心想这老家伙果然经验丰富,什么都准备好了,冷笑一声:“果然是老江湖,该装的时候装,该软的时候软。我看你一大把年纪,随身带着芥末油也不容易,把钱交出来,我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老骗子继续哭,心里却暗骂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变这么精明了。

    我一边说,一边拎起老骗子:“苏警官,没事了,这事我能处理。”

    苏廉杰问道:“真的不用我过去?”

    “嗯,你忙吧。”

    老骗子苦着脸,递出五百,但突然又抽回去一百。

    我黑着脸问:“你什么意思!”

    “您行行好,我今天就算了这么一个,您不能让我白费这么多口舌吧?贼还不走空,我们干这行的起码的留下点什么,不然以后还怎么干?我看您的命相贵不可言,有一飞冲天之势,将来必然是闻名世界的大人物,甚至青史留名!您何必跟我一个小老头计较。”老骗子刚才还一副仙风道骨,现在却成了猥琐老滑头。

    我没想到老骗子这么不要脸,突然一笑:“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只要实话实说,我就放了你。”

    “您说!”老骗子麻利地把一百塞回兜里,两只眼睛贼的跟老鼠似的。

    我强忍着揍他的冲动,说:“你刚才说的头头是道,也认得八字,肯定是祖传或者得到前辈传授吧?”

    “当然!不是跟你吹,我师父教我的时候,说我要是生在旧社会,必然能接他的班,当上‘祖爷’!可惜我时运不济,生在万恶的新社会。”老骗子唉声叹气。

    我冷喝一声:“你废话真多!我问你,既然你们这一行都是靠骗,那包括看手相、风水之类的,有那种会法术、懂神通或具备神奇能力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