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省人民医院不远,有一栋高层豪宅,是方舟地产三年前开发的项目,主要供给方舟地产内部员工。

    身为潘建国曾经最得力的手下。四爷在最顶层拥有一套两百多平的大房子,他出院后,一直在家休养。

    四爷躺在床上,看着坐在床边的潘建国,满脸感激,就像一条忠犬看着主人:“潘哥,您那么忙,不用来看我。我这是小伤,养几天就好了。当年争地盘的时候,伤的比现在重。”

    潘建国点点头,一脸热切:“没事就好。那天我话说急了,你不要记恨,在我眼里。你还是我潘建国的兄弟。”

    四爷心里一热,连忙说:“潘哥,您别这样说,我老四能有今天,全靠您一手栽培。那天是我办事办差了,不该带小汪去。不过,他我打我,我可以忍,但他不给潘哥您面子,我忍不了!”

    潘建国眼里闪过一抹厉色,咬咬牙:“关于杨伟的事先放一放。等迈过这个坎,新账旧账一起算!”

    四爷小心翼翼地说:“我已经找了人,让警察抓他。”

    潘建国毫不在意,淡淡一笑:“他太狂妄,吃点苦头也好,省的以后目中无人,以为我潘建国真的怕了他。”

    四爷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

    就在这时。潘建国的助理拿着手机走过来,低声说:“潘总,是柳老夫人的电话。”

    潘建国接过电话,面带微笑:“您好,柳夫人。”

    “小伟是个孩子,不过说了你几句,你就这么栽赃陷害他,过了吧。”柳老夫人的口气很不好。

    潘建国惊讶地说道:“柳夫人,您又冤枉我了。我最近忙的脚不沾地,哪有心思为难他啊。我潘建国再怎么样。也不会为难一个孩子,更何况他还认识您。”

    柳老夫人怒喝道:“哼!你是说我老眼昏花,连谁抓了小伟都不知道?”女布史血。

    潘建国苦笑着说:“柳夫人,我真没心思动他。不过您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他打伤我的手下,或许是我的手下私下找他麻烦。柳夫人,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参与这件事。我一天的时间,让我查清是谁,行不行?”

    柳老夫人冷喝道:“一天?最多三个小时!”

    潘建国陪笑道:“好,我尽量。您放心。我要是查到,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哼!”柳老夫人冷哼一声,挂了电话。

    潘建国脸上挂着一抹冷笑,把手机递给助理。四爷紧张地问:“潘哥,现在交人?”

    潘建国笑着说:“既然我说过让他吃苦,自然就不会交这么早。明天再说吧。”

    四爷担心地问道:“可柳夫人那里,怎么交代?”

    潘建国一脸镇定自若:“柳夫人就是因为拿不准,才会给我打电话。她如果不计一切力保杨伟,会直接给那位打电话,到时候我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这就好。”四爷松了口气。

    潘建国站起来,说:“老四,你先休息,等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潘哥您太客气了,您不用麻烦,我很快就能下床。”

    潘建国点点头,走出门,乘坐电梯下楼。

    走了没几步,他的手机再度响起,助理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显示,连忙把手机递给潘建国:“老板,是魏家的魏天宇。”

    潘建国有些疑惑,接过手机:“天宇,找我有什么事?魏老还好?”

    魏天宇压抑着愤怒:“爷爷很好。我找你也没什么,只是一个朋友被你的人诬陷,然后抓走了,想问问潘大老板什么意思。”

    潘建国的眼皮猛地一跳,杨伟那天不是走了么,怎么又跟魏天宇搭上关系,魏天宇虽然只有二十七岁,但终究是魏家的人,而且很得魏老喜欢,哪怕年轻气盛,说话很不客气,潘建国也不敢发作。

    潘建国只好暂时装糊涂,笑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明白。”

    魏天宇怒道:“你不明白?如果没有你发话,谁敢让市局一号下令抓人?谁敢直接调动武警去抓一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潘建国连忙说道:“你不会也是为了我来的吧?柳夫人也打给我了,我现在正在查,等有了消息,先给你回话。”

    魏天宇怒喝道:“姓潘的!是不是我爷爷病重,你就以为可以不把我们魏家放在眼里?”

    潘建国顿时满头大汗,就算是他的靠山,都不敢动魏家的人,更别说他。

    潘建国急忙辩解:“天宇,我真没这个意思,就是给我潘建国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我是不喜欢我,可我真没想动他,一定是我手下人做的,我现在就去查,三个小时内一定给你答复。”

    “三个小时?”魏天宇的声音更冷。

    潘建国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说:“天宇,你我认识也算很久了,我潘建国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维护?难道在你眼里,我潘建国还比不上他?”

    “十分钟!十分钟解决不了,我让武警总队去找人!到时候,咱们再查查是谁故意杀人!”魏天宇结束通话。

    潘建国愣了好一会儿,重新回到电梯,向四爷的住处走去,一路上,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魏老的病连京城专家都无可奈何,杨伟就算再神奇,也不可能治好。魏天宇的态度太反常,难道魏家想趁魏老还在、那位陷入危机的时候,吞掉方舟地产?甚至,准备从我开刀,直指那位?该死的老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潘建国再次来到四爷的家里。

    四爷连忙坐起来,笑着说:“潘哥,您怎么回来了?快坐。”

    潘建国面沉似水,盯着四爷问:“你刚才跟我说,你只是找人去抓我?”

    “是啊。”四爷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让谁去抓的!以什么罪名!派了什么人!说!”潘建国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四爷一看,什么也不顾了,直接从床上滚下来,闷哼一声,趴在地上,仰着头,痛苦地说:“潘哥,我没做错啊!他那么不给你面子,又把我打伤,要是让人传出去,我老四最多是丢脸,可您的名声就全毁了啊。”

    潘建国不为所动,冷厉地喝道:“告诉我事情经过!一个字也不准漏,说!”

    四爷忍着剧烈的疼痛,说:“我身边的小汪被杨伟打伤,没治好,死了。我就想这是报仇的好时候,就联系了武局长,又给几个朋友打了电话,准备把事情办成铁案。”

    潘建国怒喝道:“就算办成铁案,也值得你动武警?说!那个小汪是怎么死的,你让武警去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潘建国很好骗?这些年,你做过什么,有哪一件事我不知道?说!”

    四爷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

    潘建国气的猛踢四爷的头,大骂道:“混蛋!废物!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你现在是我的手下,不是流氓!有些人你可以随便玩,可有些人,能玩死我,你去惹他们,不是找死是什么?你脑子是不是被打散了?我潘建国请不动的人,你竟然想杀他?你在嘲笑我是蠢货吗?”

    四爷委屈地说:“我就是想逼他袭警,然后让武警打死他,一了百了。就算他认识人,死了就死了,没人会为了一个死人得罪您啊!”

    潘建国怒喝道:“那他死了吗?我可以容忍你愚蠢,但无法容忍你无能!”

    “我是为了您啊。”四爷异常恐慌,他知道潘建国一旦下了决心,没什么能改变他。

    潘建国看着四爷,轻叹一声:“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甚至怀疑,柳家和魏家也参与对付那位。哪怕他们不是针对那位,今天的事传出去,你知道对我、对那位会形成多大的压力吗?你知不知道,你想杀他,可这一刀,结结实实捅在我潘建国的身上!”潘建国指着自己的心口说。

    “怎么会这样?”四爷茫然不知所措:“那两家为什么要力保他?我干脆打电话放了他就算了,怎么会让您受损?”

    潘建国怜悯的看着四爷:“或许我当初用你,就是一个错误。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好好修养吧!”说完,转身离去。

    四爷只觉心里空荡荡的,拼命向前爬,要去抱潘建国的腿:“潘哥!潘哥!潘哥你听我说啊!我这都是为了您啊!我真的没有私心啊!您给我一个机会,最后一个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他!一定不让您丢脸!潘哥!”四爷怒急攻心,大声咳嗽,鲜血顺着嘴角流出。

    潘建国头也不回,离开这里。

    下了楼,在空旷的小区花园边,潘建国从助理手里拿过手机,说:“那个汪海滨怎么死的,你查一下,谁动的手,让人去认罪,安家费照旧。另外,让老四休息吧。”

    “是。”助理心中不胜唏嘘,一条乱咬人的狗,是连主人都会嫌弃的,四爷有那样的下场,纯属活该啊。

    潘建国走远几步,拿出手机打给市警察局武局长。

    “潘总,你怎么有空打电话,老四说的那事,我已经在办了。”

    “老武啊,我对不起你,老四借用我的名义联系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我向你请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