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奥迪车停了下来,张远卓恭敬地走在前面,带着我,来到工地。

    工地已经建起了围墙,围墙里有个巨大的大坑,许多工人在里面忙忙碌碌。

    张远卓那个外甥也跟上前,时而东张西望,时而轻蔑地打量着我,眼神里极为不友好。

    看到张远卓进来,有个工头模样的人连忙上前打招呼:“张总,您亲自来视察啊!”

    张远卓没有跟那工头说实情,直接吩咐道:“我带个朋友过来看看,你给我们找几个安全帽!”

    那个工头赶紧找来三个安全帽,递给张远卓、他外甥和我,我们三个戴上安全帽,走进工地。

    张远卓指了指那个大坑,紧张地说道:“杨大师,您看看。”

    我启用气运系统,定睛一望,看到前方有一片极淡的墨绿色薄雾,松散稀疏。通过这些天跟气运系统的沟通了解,我这次不用再问气运系统,就能判断得出,这是由于环境改变而形成的天然灾气,这片灾气又少又稀,不会危及生命。

    我还注意到,这片天然灾气中有水汽,显然将要发生跟水有关的事故,看看那个大坑,我心有所悟。

    这片天然灾气正在缓缓变化,有的地方稀疏,有的地方密集。

    我再仔细观察工地,冲张远卓点点头:“张总,你的担心没错,这里的确有问题。”

    张远卓面色微变,然后压低声音,紧张地问道:“损失大吗?”

    我用气运系统看看张远卓的财气,发现他的财气下面多出墨绿色的灾气圆环,这灾气圆环跟工地的天然灾气同源,那天吃饭的时候没看到,应该是基坑开挖后才有的。墨绿色灾气圆环正在慢慢消散,照这个速度,最多七个月就会消失,这个灾气圆环没有让张远卓的财气减少,只是让增加的速度减慢。

    我笑着说道:“会有损失,但总体来说,这楼还是赚钱,只是赚的少一点而已。”

    张远卓松了口气,但商人的天性让他追问:“那杨大师您能知道问题原因吗?”

    我缓缓地说道:“根据我的占卜,事情是由地下水引起的小事故,工期会因此延长七八个月。至于其他方面,我还需要多看看才有结论。”

    张远卓皱起眉头,工期每拖一天,就损失一大笔钱,他急不可耐地问道:“杨大师,您说工期会拖延,但最终能解决,就意味着有解决方法,您能提前找到解决的方法吗?”

    我轻轻摇摇头:“我只懂测算占卜,不懂建筑,建筑方面你得找专业人士。”

    张远卓又问道:“按照您的推断,这个施工队没有能力缩短工期?”

    我扫视了一眼在场那些施工民工,轻轻摇摇头:“目前来看是的。”

    张远卓不放心,又说道:“那我把施工队长叫来,您再确认一下。”

    很快,张远卓找来施工队长,我用气运系统看了一眼,这个队长所有气运都被工地的天然灾气影响,而且他身上的天然灾气凝聚不散,这说明他根本解决不了这里的麻烦,只有离开才能摆脱,而且工头的霉气正在快速增长,最多三天后,就会增长到小拇指粗。

    不过我没有马上断言,又仔细看了几个正在施工的工人,结果发现,他们的气运都被天然灾气拖累。

    我心想,事故既然不大,那施工队长的霉气增长到小拇指粗的时候,就是出事的时候。

    我便径直问施工队长:“如果这里冒水,是很严重的那种,你有办法解决吗?”

    施工队长看了张远卓,略一迟疑,随后坚定地说道:“我们的降水做的很好,这里不会出大问题。”

    这个降水不是气象中的降水,全称是降水工程,是指降低地下水的水位和排水。

    张远卓不放心,继续追问道:“如果有大问题呢?你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有成功案例吗?”

    施工队长沉默了。

    等施工队长离开,我轻轻摇摇头:“张总,根据我的推算,这个施工队根本解决不了,到时候还得换其他施工队才能解决,晚换不如早换。”

    张远卓思考许久,最后决然地说道:“这是关系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损失,不能拖下去!我这就去召集股东,把这件事告诉他们,换施工队!”

    张远卓那个外甥忽然冒出一句:“他们会相信吗?”

    张远卓急忙看向我,很显然,他怕我生气。

    我气定神闲,淡淡一笑:“张总,你现在就和股东说这件事,他们肯定不会相信。但我可以保证,基坑再挖三天,必然出问题。到那时候,如果他们还不相信我,不换施工队,那我只能怀疑张总交朋友的眼光。”

    张远卓那个外甥小声嘀咕:“看到时候不出问题怎么办。”

    张远卓瞪了一眼外甥,然后问道:“杨大师,您真能确定三天后会出事故?”

    我微微一笑:“99的可能。”

    张远卓苦笑道:“99足够了!陈总就是最好的例子!我现在就找他们过来,然后一起商讨一个方案。”

    我看了一下时间,问道:“晚饭之前应该能出结果吧?”

    “应该可以。”

    “好,我在这里等。”

    三人先去工地指挥部,然后张远卓打电话叫人。

    在等人的过程中,张远卓和监理讨论这事,那个监理非常圆滑,绝不把话说满,说基坑挖土方的过程中,因为水的问题,出现流沙、管涌和边坡失稳等都是很常见的事,正常施工队都能解决,当然也有例外。

    项目经理很快赶来,他非常保守,不相信我所说,坚决不同意换施工队,除非股东表决通过。

    不到一个小时,另外四个股东全都到齐。

    一番寒暄下来,张远卓介绍了具体情况,其中有两个股东比较相信张远卓,虽然对我的身份持怀疑态度,但还比较客气,另外两个人则完全不相信。

    张远卓据理力争,还说了我算准了石磊和陈总的事,不过他没提潘建国。

    其中最年轻的路总突然问:“这位杨大师,是不是在龙泉酒店得罪了潘建国,然后让潘建国放话的那个人?”

    张远卓哑口无言,这位路总的父亲在江州工商部门,是五个人中投钱最多的,和张远卓的关系最浅,而且增加一层地下仓库也是他首先提出的。

    我处之泰然,淡淡地说道:“就是我。”

    另外三个股东紧张起来,连忙问怎么回事。

    路总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我前几天在酒桌上听来的,说有个特别年轻的骗子,装成算命大师,冲进龙泉酒店的包厢,妄图欺骗潘建国。可潘建国是什么人?当场揭穿那个骗子,然后逼得那个骗子无地自容,灰溜溜逃走。没想到,那个骗子竟然骗到咱们头上了,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他们几个人没笑,我倒先笑了,潘建国自然不屑造假,肯定是他手下的人为了维护他的名誉,歪曲事实。

    我看了一眼路总,冷冷一笑:“我问你们几个问题,以你们的智商,应该可以回答。第一个问题,潘建国向来只在一号厅宴客,门口有两个保镖和两个服务员守着,一个年轻骗子怎么能冲进去?”

    路总不服气地说:“我们又没资格接受潘建国的宴请,你当然可以随便乱说。”

    一个年纪稍大的股东连忙说:“杨大师没说错,当年我有幸跟着老板去一号厅敬酒,那里的确有保镖和服务员守着。”

    路总不服气地辩驳道:“那万一潘建国让保镖和服务员休息呢?”

    我没理他,继续说:“我还有第二个问题,潘建国的脾气你们都应该有所了解,我如果真是骗子,还敢继续在江州市招摇撞骗?潘建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

    路总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讥笑道:“或许是潘建国根本不在乎你,大象走路会在乎蚂蚁吗?”

    我都懒得看他:“我第三个问题就是,你们知道潘建国为什么换保镖吗?你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找人询问。”

    张远卓不想得罪路总,这时候却不得不说:“小鲁,你就别说了,当天和杨大师一起吃饭的,有建委的薛副主任,还有孔总。”

    “哪个孔总?”路总脸色有少许变化。

    张远卓犹豫了一下,最后决然地说道:“当然是抢走那个混血模特的孔总,我刚才一直不想说。”

    路总脸一红,强忍愤怒,盯着我:“您和孔总关系很好?”

    “他帮过我,我欠他一个人情。”我很感谢孔总帮我解决警察的麻烦。

    路总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不满,冷冷地说道:“刚才项目经理、监理、施工队长他们也说了,这里渗水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开挖前已经做好应急预案。就算出问题,也说明不了什么。”

    我摆摆手,指着工地的东面:“三天后,工地东面会出现较大的事故,不会伤人,但这个施工队处理不了,而且会拖延工期。如果这话都说明不了什么,我也懒得说,张总,送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