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愈发紧地抱住怀中人,环视众人,最后落在杨晨脸上:“杨晨,你说。”

    “这……”杨晨为难,戚临君暴怒出现。想必是把场景看了七八,说实话曾瑶瑶得惨,说假话他日子也不好过,“戚总,你知道拍戏难免……不过瑶瑶提议导演坚持,钟意她也同意了。为了效果……”

    “哦,曾瑶瑶。”他目光划过坐在一旁好不凉快的曾瑶瑶,又转回杨晨,“效果?我不允许你们的效果有何用?”

    的确,戚临君一句整体利益,轻松让一部戏白拍。杨晨晒得慌,可他感觉擦拭掉的额头上的汗是虚汗:“的确没用,下次知道了。”见戚临君还是盯着他。他赶紧扯了扯愣在原地的赵导演,“赵导演,我们知道了对不对?”

    赵导演赶紧应和:“是是是,知道了。”没想到钟意还有戚临君撑腰,那刚刚又是何必?

    “你们继续,我带她走。”他说完,往外走,根本没看一眼曾瑶瑶。

    天旋地转那劲过去,钟意迷迷糊糊醒了,感觉自己颠上颠下的,像漂浮在空中。而什么东西一直牢牢禁锢住她,让她没有跌下深渊。睫毛抖了抖,她微微睁眼,迷蒙中渐渐清晰的是戚临君的脸。

    “你怎么来了?”她一直避而不见,感觉他也动怒。不想……

    “带你回家休息。”他见她还能转醒,唇色不像刚刚那么苍白得恐怖。断定不是中暑,应该是晒多了。

    “不行,”她听到反倒挣扎起来,“我在拍戏呢,我还没收工,一受点累就这样……传出去我的名声不好。”

    太了解戚临君的脾气,谁的面子都不给,发起脾气来肯定不会遮掩。这下,估计又是全剧组的都知道他们“关系匪浅”。

    “谁敢。”他说两个字,就近打开休息室,把她横放在沙发上。“别乱动,躺着。”

    熟练地从柜子里翻找到新毛巾,他要求的,休息室必备数量充足的崭新毛巾。可不,现在有用了?快速温水冲洗浸泡,他转而换成冷水,故意没拧干,任其滴滴答答淌下水来。走到她面前。他大致给她擦了个脸,湿漉漉的,挺耐看。

    她脑子晕晕乎乎,这当口算是清醒了。如果前两天是冷战,现在绝对是和好。冷水淌在脸上,凉爽宜人,驱逐体内的不适。说句夸张话,她觉得自己可以站起来继续奋斗了。不过和休息室空调开着有很大关系。她还是不耐热。

    等他再次出来,她胳膊后撑半坐起:“我好了。”

    “嗯,我信。”他淡淡回,眼神、动作都是赤裸裸的不信。

    再次被他打横抱起,她心里在叫嚣:我们在“分居”。

    她脸色稍微恢复点润色,他抱着她走,见她一直反抗:“你要是嫌力气太多,我不介意就地解决。”

    她乖乖停止反抗,名声臭就名声臭,做都做了!他说的就地解决,她太明白了!好歹是剧组工作,走过路过的人不要太多,走到外面,那人更是壮观。她没有当片子女主角的兴趣,好在他车停得近。

    周镯在,他把她横放在座椅上,他坐在一边,把她头按在腿上。除开动作生硬,抛开面色不佳,不说言语讽刺,她居然觉得他温柔,破天荒的温柔。

    “其实……我好多了,不必把我当病人。”这特殊待遇,一下子她转换不了。而且他的性子,她实在不能坦坦荡荡接受他的好,指不定下一秒又是什么奇葩事等着她呢。

    “我说你有病就是有病。”他俯视她,随意扒拉她耳际的发。

    “你,我……”她一时失语,她这是当作好话呢还是坏话?怎么听都像骂人的,她索性闭嘴。

    周镯得了命令开车,自从钟意出现后,他早就习惯与往日大相径庭的戚临君。

    “嗯,我在。”他沿着轮廓摹画她的脸,“你这么拼命演戏是为了什么?”

    不假思索,她脱口而出:“成名,赚钱。”媚里媚气的眼里,都是直接的欲望。

    他阅人不说无数,也决然不少。甚至是和她的交涉,他就觉得不单单是为了成名。为什么隐瞒他?既然她那晚不知情,又为什么被封胤绑在床上送给他?

    “嗯。”他随口应,不追问。

    “嗯。”她重复,“既然要回家了,我眯会眼。”

    不知道为什么心虚,他的眼睛一直给她压迫感,仿佛她是无所遁形的。可他总不至于有读心术吧?她最大的心愿,是站在最耀眼的舞台,唱出那首歌,为姑姑,为自己,争一口气。

    闭眼,她忽然头疼起曾瑶瑶来。戚临君不会对她怎么样吧?她感觉,她晕倒他就把她抱走了吧,应该没时间对曾瑶瑶怎么样吧?

    她当然不是圣母,目前不至于讨厌曾瑶瑶。大家都有目的,都在努力。只是戚临君做了什么事,名义上怎么说都是因为她。曾瑶瑶报复起来,还不是在她身上,跟杨晨一个理。不过杨晨至少有些老好人端倪,但戚临君整一个蛮不讲理。

    停车时,她已经睡着了:应该是累了。

    他让周镯先走,静静望着她的睡脸。脸色一直发红,现在愈发明显了,晒得太厉害。不过看她二十多年过来,一直白白净净,大概是属于晒不黑的皮肤。

    细细滑过她的脸,抚过她的长发,她紧紧扣着的衣襟。可惜了韵致自成的美人,一点不怨。倒是成全了柳意倾国倾城的名声。

    无论如何,胆敢害她晒晕,他必然不会就此放手。

    他的东西,可以任他搓圆揉扁,别人就是半分动弹不得。

    夕阳西下,余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十分静好的画面。木讽丽才。

    看着她轻浅呼吸入梦,他因为所谓曾瑶瑶的火气也散了些许。

    静坐了一个小时左右,她不见醒,估计是一睡到天明了。他适才开车门,下车,把人抱回卧室。走路间不禁失笑,认识她后,他的臂力倒是长了不少。

    他才给她盖上薄被调好空调温度,手机就想了,快速接起,他走出卧室,对着何衍照态度十分不好:“你打错电话了。”他的意思是,何衍照不合时宜的一个电话,差点吵醒了钟意。

    显然何衍照误解了:“你是戚四啊,难不成哪个会口技的人模仿你的声音?”

    “什么事。”走下楼梯,他懒得和何衍照废话,直接问话。

    “老三现在好多了,下床走路可以了。我们喝酒庆祝一下吧。”何衍照是心里空虚,想去酒色迷离的地方找点慰藉。

    “想喝酒还是找女人?”戚临君走到饮水机边,单手拿了倒置的杯子,倒了杯冷水,喝口润润嗓子。

    何衍照笑言:“瞒不过你,不过我可没你这么好运就找到暴露在兄弟间的钟意了。”

    “得,喝酒,”他“啪”地放下杯子,“不过,以后,你不要再说钟意如何了。她不是你玩的女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