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这一学科的展使一种曾在漫长岁月中被人谑称为歪门邪道的技术逐渐走到了阳光下。那就是催眠术。传统的催眠术方法论往往给人一个误区让人觉得催眠术是一种借助钟摆、手指、音乐等外部条件的神秘莫测的“魔法”。而实际上真正高深的催眠术比这简单得多也复杂得多。

    【第十九话催眠】

    在琉球大学的演讲结束后李鸣于次日踏上了返回京都的旅程。即使在飞机上他也不愿虚度时间他从冲绳带回了许多文献及资料此刻正一边喝咖啡一边查阅着。则早早的戴上眼罩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一直负责宣传和运营的工作也许他比我还累吧。”李鸣心里想道。然这个想法却是极其片面的单单“宣传”二字绝对无法涵盖万里泊文在这趟冲绳之旅中的定位。

    泊文所做的一切都忠实的重现了尸田一西的吩咐。到达冲绳的第一天他送李鸣到下榻的酒店后以联系校方为由匆匆离去。而实则他早已将次日讲座的相关事宜安排妥当了那天他并没有去琉球大学而是悄悄躲在了酒店附近。通过对李鸣性格的分析他断定李鸣不可能老老实实待在客房里一整天而一定会外出取材。他所等待的就是李鸣出门的那一刻。当李鸣摇着轮椅慢吞吞的从酒店里出来后泊文就以专业的跟踪技术跟了上去。李鸣到达某个城中村正观察建于其附近的美军基地时。泊文以悄无声息的脚步靠近了不远处几个正在拍手球的小孩他将一个孩子的手球抢过来朝美军基地外围铁丝网的破洞扔了过去便飞快的躲进了旁边一间渔夫的民房里。这整个过程还不到两秒钟甚至那个丢了球的小孩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到外面响起争执声和枪声几分钟后泊文让他花钱雇下的一个渔夫也就是他所藏身的这间民房的主人走了出去。“麻木不仁者”的角色去和李鸣对话。

    可以想见在那之后李鸣于回酒店的途中所看到的警察局里的一幕当然也是泊文预先安排的。他从贫民窟里找了一个流浪汉去扮演信访者的角色。这位信访者按照他的要求当着警察的面说出了类似“我是琉球人”的话故意激怒警察讨得了一顿打。这一切都是在一种灵活机动的运作中诞生的。泊文无法预测当天正好有几个小孩在那儿拍手球更无法预知有三个美国兵会在那时去操场打牌但即使这些都没有生也无碍泊文的计划。的数十条路线与之相对的也制定了数十个方案每一条路线都分配有泊文的人。无论李鸣选择哪一条路线无论李鸣看到了什么泊文都能随机应变的将其导向同一个结果。

    当李鸣回到酒店房中后泊文亲自出马扮演了开导者和倾听者的角色。他和李鸣聊了几个小时耐心的聆听了李鸣当日的经历也谈了一些自己的看法。而在他要回房睡觉之前给李鸣留下了几本有关琉球历史的书。李鸣当晚彻夜未眠所看的正是这些书。在琉球大学讲堂下的学生中泊文也安插了几个自己人:主动举手提问把话题引向冲绳问题的那个男学生是一个;演讲结束后在签名时间里向李鸣寻求承诺的女学生也是一个。这一切的连锁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催眠术。

    也许有人会说这种做法过于卑鄙。但尸田一西和万里泊文并不这么认为——他们并没有人为的去制造任何问题。如果不是美军基地的美国兵确实有问题仅仅一个皮球绝无法引起一场血案;如果不是某些冲绳居民确实麻木不仁他们也不会收了几个钱就乐于做任何事;如果不是冲绳县政府对琉球族过于敏感仅仅一句“我是琉球人”也不至于让几个警察围殴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尸田和泊文都没有制造问题所有的问题都是根深蒂固原本就摆在那里的。他们只是充当了引导者而已。他们将本来就存在于冲绳的疮疤浓缩的放进两天的时间展现在了李鸣眼前。

    传统的催眠术需要由催眠师告诉被催眠者“我要开始催眠你了。”然后在被催眠者的配合下催眠师拿出钟摆一类的道具以某种特殊的频率在被催眠者眼前摇晃使其进入催眠状态……在尸田一西的字典里只有能让被催眠者在根本未意识到自己已被催眠了的情况下忠实的把别人灌输进他脑中的思想当做自己真正的思想来指导**的行动并无意识中再用这种思想催眠更多的人这样的技术才可称作是合格的催眠术。而事实也证明尸田这次的催眠获得了预期的成效。

    与此平行的他计划的另一个关键步骤也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英国·伦敦·某银行——

    “在银行里谈蘑菇交易倒是件新鲜事啊!”坐在一张金属制大方桌前的永井千成环顾着四周的铜墙铁壁说。“呵我的老板有这么个恶趣味他觉得谈生意只有在银行里才最安全。这不这家银行的行长是他的老熟人正好可以行个方便。”坐在永井对面的诺伊诺斯微笑着回道。现在时刻是永井帮助诺伊诺斯逃离死刑抵达伦敦后的第三天。这期间诺伊诺斯已就核弹交易之事进行了充分的联络今天是交易双方“签署合同”的日子。

    “说实话我倒真没想到你们会把蘑菇藏在英国呢!英国不是亲美国家么?”“呵以色列也是亲美国家啊可我们的总基地还不一样建在耶路撒冷的地下!”“恩……说的也是。你刚才说的‘老板’指的是谁?爱神如今的领吗?”“正是。”“呵这可就有点奇怪了。我以为本·哈克不在了之后领的位置就理所应当的落到他的两大副手之一——你或者艾桑囊中了呢。”“看来律师先生确实对爱神做过相当的‘功课’但很显然你的了解还不够呢。我是永远没有资格当上领的至于艾桑就更别提了。他在被提拔成爱神的内务官之前只不过是待会儿你要见到的那位先生的私人管家。”“哦?听你这么一说我对今天要见的人就更感兴趣了。”永井看了看手表问“怎么那位大人物还没到么?”“稍安勿躁。律师先生有一点我想先让你弄清楚:我们的领不爱抛头露面本来你今天是见不到他的他完全可以找一个替身和你谈。他今天之所以会亲自到场完全是得益于我的出力呢!”“那可真得感谢您了。”“呵我说这话只是想理清一点。”诺伊诺斯摆摆手说“我们之间是否两清了呢?我的救命恩人!”诺伊诺斯的口中虽然说着救命恩人但其语气却并不那么亲切仿佛是在试探着什么。

    正在这时房间的大铁门被银行行长打开了一个戴单片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的穿着是一副英伦绅士的风格全身也散出一种尊贵的气质令人不敢仰视。一见这人进来诺伊诺斯连忙站起身将手放到小腹前微微鞠躬。“这位就是‘国士’的永井千成先生吧?”男人就坐后开门见山地问道。“是。就是在下。”永井也略微低下头行礼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眼前这人。虽然他的打扮、神韵、口音都已与伦敦浑然一体但仍可看出他是一个纯正的中东人;由于他的脸刮得非常干净不好判断其年龄但至少也在五十岁左右。“是你救了我们的诺伊诺斯吧?我可得好好感谢你呢!”中年男人礼貌地朝永井伸出了手。二人握过手之后永井开口道:“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噢竟忘了自我介绍实在是失礼了。我的名字是詹姆斯——詹姆斯·哈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