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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鸣去了日本黄芳也去了日本。这里只剩下我。没有任何亲人、朋友的我留在这里做什么呢?每当心中产生这个疑问我都会看看躺在病床上那个我唯一牵挂的人。可她依旧紧闭着双眼吝于给我一个答案。

    【第十二话苏珊娜的病房】

    这天来栖光再次来到医院守在苏珊娜床前。自从李鸣和黄芳离开美国后他就再没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熟人。他往返于医院的频率增高了因为除这里外他已无处可去。光感觉自己仿佛活在一个真空的城市里所有人对他而言都是陌生的他无法与任何人产生交集。即使苏珊娜也不例外——因为苏珊娜从未看过光一眼开口和光说过一句话她只是静静的躺着无视外界的一切。光自己并未察觉到他每日对苏珊娜的探视已不单纯是对一个心爱的女人的关怀了;那已变成他寻求自我救赎的一种方式.因为在这个国家、这个城市苏珊娜的病房是他唯一的容身之处。

    “我到底是否还活着?你又是否终将醒来?”有时光会跌入无尽的彷徨中。他经常会做这样一个梦:自己置身于无尽黑暗的大海中海上看不到岸、看不到岛也看不到云。海面上除了他和躺在撒满白花的皮筏上的苏珊娜外再没有第三个人。这里没有温度、没有时间、没有声音光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游向何方也不知道当有朝一日苏珊娜的皮筏突然沉入海底苏珊娜的心电图不再波动时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光曾有想过干脆带着苏珊娜去日本和李鸣一起生活。可日本的医疗始终不如美国这样做会否有害于苏珊娜那渐将熄灭的生命残火呢?光在矛盾中挣扎着.每当他低头看着铺满病房的那些由他所亲手折叠纸质已经不起时间流逝而开始黄的纸鹤这种挣扎就会愈加强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打败爱神了我明明已经拯救世界了。为什么我没有像电影中的主角一样得到应得的东西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呢?

    “落人”这个词再次闪现于光的脑中。

    看着苏珊娜恬静的睡颜光已无法从中获得安慰。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脸朝窗外望去。他希冀着从旧金山的暮景中寻找出一些能够排解忧怀。不经意间一道反射的光线透过玻璃窗射入光的眼内。“这是什么?”光定睛看去陡然现那光线射过来的地方似乎有一个人影.有人正用望远镜窥视着这个病房——光立刻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他转身冲出房间直奔医院外而去。对方似也察觉了光的异动马上收起望远镜和其他器材想离场而去。可是他的动作并没有光迅。他所处的公寓只和医院隔了一条不太宽的马路两边的脚程不到两分钟。他刚整理完毕准备开溜时就听到门口一声巨响。光用足球员动员惊人的脚力一脚将木门踢开冲了进来。两人迎头相遇。

    光看着眼前这个美国男人又看看散落在地板上的望远镜和窃听器材热血一下子冲上了脑门。“等等来栖先生你听我解释!”还没待对方说完话光愤怒的拳头就笔直地砸了过去。光阴沉的心情给他的拳头添加了力量对方被打得鼻血飞溅.“来……来栖先生请停手我是fbi!fbi啊!”光的第二拳正要蓄势待时对方掏出了证件双手呈上挡在脸前。“fbi?”光用冒着火星的语气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监视苏珊娜么?”“不是总统命令我们暗中保护小姐的!”“我们?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么?”“是……连我在内一共有五个人分别在医院附近的五栋建筑物里24小时监护小姐。”“你们把苏珊娜当成什么了?犯人吗?她已经取得豁免权了她已经不是恐怖分子了!”“不我们是真的在保护小姐!最近爱神残党开始在波斯活动我们担心有人会对小姐不利。”“不利……你这混蛋!”光再也听不进这个fbi的说辞抡起一拳揍在他脸上——“还有谁会对一个植物人不利啊?你不记得了吗把她害成现在这样的就是你们fbi啊!”

    数月前——

    “光你这么做又是何苦呢?”一栋单层公寓里苏珊娜看着手中有总统签字的特赦豁免令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当时的她并无现在这么消瘦脸上也没有疤痕依旧是那样的美丽、动人。“我在丘比菲城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会做到。”坐在苏珊娜身边的光深情地看着她。这张特赦令是光以消灭爱神功臣的身份软磨硬泡向托姆争取来的。其中经过了多少波折越常人所能想象。“你父亲肯签这特赦令就说明他已想通不再会追究你了。毕竟还是父女嘛。以后你可以放心过正常人的生活了。这栋房子是政府送给我的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好吗?”光温柔的说道.尽管他现在和苏珊娜隔得如此之近但在明确知道苏珊娜对他的态度之前他还是不敢拉苏珊娜的手。苏珊娜此时却并没有给光答复只是摇摇头一副无奈的表情。“怎么?是不想住在美国吗?那我们去日本也行。或者……去欧洲?”光害怕苏珊娜会拒绝他心跳径直加快也不管自己经济能力如何就一个劲说出了一长串地名。“光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真的很感谢你。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美国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即使他们不杀我也一定会抓我回去。现在本·哈克死了爱神的高层只剩下我和诺伊诺斯。美国想知道剩下那些核弹的下落不断拷问诺伊诺斯诺伊诺斯又死活不松口。美国从诺伊诺斯那里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信息就迟早会对我下手.到时候他们只需要以协助调查的名义就可以抓我走这张特赦令根本起不了作用。光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现在的我已不可能去过正常的生活了和我在一起会害了你的。”“你……你把那些核弹在什么地方告诉美国不就行了么?”光用一种惊呼天真的口吻说道。男人在遭受女人的拒绝时总会找一些理由把拒绝堵回去而这些理由往往是极其幼稚的。“可问题是我真的不知道那些核弹的下落啊!”苏珊娜苦笑道“本·哈克凡事都只和诺伊诺斯一个人商量爱神的许多秘密可以说只掌握在这两个人手中。像核弹被转移到了哪里这么机密的事本又怎会告诉我呢?”“那……你把这些和美国说清楚他们就不会为难你了吧?”“傻瓜我说我不知道核弹下落美国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到时候我就可能和诺伊诺斯一样每天被关在监狱里被严刑逼供了。”

    “啊……”光深吸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这确实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可光仍不愿放弃盼望已久的幸福他不可能就此和苏珊娜一刀两断任由其自生自灭。“我们偷偷跑掉吧!去一个美国找不到的地方。”“呵美国的力量膨胀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有哪里是他无法触及的呢?”每一个提议都被完美的否决了二人的对话陷入僵局。光只好舍其次而从之:“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吃饭吧我买了一些日本料理做给你吃怎么样?尝尝我的手艺!”苏珊娜没有回答只是给予了一个默许的笑容。“恩就这样先把关系稳定下来.慢慢来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光怀着这种自我安慰的想法走进了厨房。他用菜刀切鱼时听到客厅里响起电视的声音。恍如家庭生活一般的画面映入他脑中他由衷地笑了。然而正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闯入他的耳膜——那是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接下来是玻璃破碎的声音。“苏珊娜!”光赶忙向外冲去只见几个身穿西装的特工正站在他的客厅里用枪指着苏珊娜。“喂你们干什么?!”“来栖先生我们是fbi。请放心只要施洛斯小姐肯跟我们走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就不会伤害她。”一个为的特工说道。“苏珊娜是有特赦令的!你们不准胡来!”光大喊道。他没有意识到此时他的手里只有一把菜刀根本无法和拿枪的特工平等对话.“特赦令?”为的特工笑道“说起来还得感谢来栖先生呢!多亏你今天去拿特赦令我们才能跟踪你找到这里。要是你还像之前那样带着施洛斯小姐东躲我们可就束手无策了。”“什么?难道是我暴露了苏珊娜的行踪?是我害了她?”光的心中一阵哽咽。“你们……是施洛斯总统派你们来的吗?他欺骗了我吗?”“来栖先生有些事不是显而易见的么?”特工不再搭理光转而对苏珊娜说“小姐希望你能跟我们走。你父亲并不想让我们伤害你。”

    “死心吧我不会跟你们走的。我宁愿死也不甘受你们的拷问!”苏珊娜不知何时拿起了原本放在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横架在脖子上。“小姐请不要做傻事!我们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并不打算为难你!”一个特工“解释”道。可苏珊娜根本不理他只是朝来栖光一笑说:“光对不起。”然后便用刀向喉咙刎了下去。就在鲜血从苏珊娜脖子溢出的一刹那事态生了意想不到的突变。特工们虽然老早就拔出了枪但他们只想借此起一个威吓作用并不打算真的开枪。也不知是因为苏珊娜突然的自戮举动使特工一时慌手使枪走火;还是他们原本打算开枪把苏珊娜手中的刀击落因过于自信而射偏。总之难以言明的失误导致了一个在场任何人也不愿看到的结果——一粒子弹从某个特工的枪膛中射出正中苏珊娜面部。水果刀掉落在地上苏珊娜也躺倒在了血泊中。特工的慌乱声来栖光的大喊声她此时都已听不见了。尽管她的脸上血肉模糊但她的嘴却是笑着的。因为她求死的目的达到了。

    意外仅生在o.1秒谁也来不及挽回。来栖光幸福的虚像被粉碎了。他如一头破笼而出的猛兽般嘶吼着、咆哮着但特工却牢牢钳制住了他使他动弹不得。他眼睁睁看着苏珊娜被放在担架上抬入了一辆救护车。随后的事他就不记得了。因为特工打进他脖子里的镇静剂起效他瘫倒在地板上昏死了过去。曾拯救过美国的三个英雄之一此刻他的眼前却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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