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晏母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女儿的表情.试图从她的脸上能看出些什么.可是除了防备还是防备.晏滋似乎很不喜欢谈论起感情之时.脸上带着些凝重.举止间透露着各种防备.

    哎.晏母有些忧心也不知为何女儿就这么怕一个人闯入自己的世界.她只知道那年女儿独自从敌军大营出來大病一场之后就开始变了.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无人知晓.只是听说随性被俘虏的叔叔伯伯都死了.想來是亲眼见到了死人的场面所以产生了阴影吧.可这些跟她的感情问題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如此害怕的防备着一个人.

    晏母很想问又怕触及女儿的伤心处犯了病怎么办.当年的病就病了好久好久.整个人神志不清的所以这一次是万万不敢再提起來的.

    不过对于感情之事.身为母亲的晏母还是忍不住要提醒一句“滋儿.为娘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广收美男充盈后宫.是想报复全世界的男人还是怎样.但是有一点你必须清楚.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古往今來后宫佳丽三千.哪个皇帝不是独宠一人.也许世人会说皇帝被妖妃迷惑但那又如何.只要喜欢.两人是真心相爱的独宠又何妨.娘很想说一句.你这后宫里的每一位男子都比不上白大人和子鶱.他们都是真心帮着你的.默默的为你付出.这些为娘是看的清楚的.且不说子鶱.就说白大人吧.人家好端端的为何要费尽心思的劝我们母女和好.为的还不就是你.所以我想说不论如何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都不要伤害了他们.他们是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晏母说的语重心长.在她看來朝廷上下能够真正值得相信的也就只有白骥考和盛临圣.而且也只有他们有才华能够辅佐晏滋.但当听到文臣武将不合的时候晏母也是无比心疼的.若可以多么希望二人能够共同辅佐晏滋.

    但晏母也猜到两个无冤无仇的男人之间产生这么大的裂痕.其原因便是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就是晏滋.所以要想处理好文臣武将的关系还得靠晏滋.必须要游刃有余左右逢源才好.也许这些词都不是什么好词但却是实实在在的.

    沉默……沉默的空气中透露着淡淡香.明媚的阳光横亘在两人之间似乎有意要将心里的阴霾驱散.暖暖的夏风伴随着芳香有意无意的撩拨耳际发丝.将瘦削的下巴衬托的更加坚挺美好.放大的瞳孔偷偷的转动着似乎在想什么.直到晏母抬起头对上那双眸子.还是沒有察觉.

    又是一阵沉默……

    沉默是两人之间沟通的桥梁.你们一定很奇怪这是为什么.但是晏母知道.因为晏滋不说话沉默的时候才是真真正正听了你的劝告.是重视了这件事并且在想法子处理.所以晏滋对此很满意.既然女儿已经听了自己的劝告.多余的话也就不多说了.

    “好了.我得去浇花了.有空就过來看看为娘吧.”

    晏滋点点头.走出了将军府.听着母亲讲起小时候的事情不由得心口一软.很想去看望盛临圣然后重温当年的点点滴滴.

    而当她满心装着盛临圣并且大步流向的朝着军营的方向奔去的时候在某处的树荫下.另一双望眼欲穿的眼睛正目不斜视的盯着.直到看着人影逐渐远去变成小黑点再变得看不见之后才依依不舍得移开眼.不知何时里头竟然住了些奇怪的液体.很难受想挤出來却越挤越多最后模糊了整个视线.

    但是去了的毕竟还是去了.就好像晏滋依旧去了军营找盛临圣.自己依旧义无反顾的伤心流泪到无可自拔.

    军营内盛临圣独自坐在小土坡上发呆.冷谁叫了都不应.直到守门小将來报晏滋过來了.才勉强有了些回应站起身想去迎接.沒想到她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

    盛临圣抬头看了一眼.恰好触及到那双灵动的耀眼的眸子.充满着洋溢和喜悦.就好像是十三四岁的清纯少女一样.这表情许久不见了.尤其是在晏滋登基为帝之后更是从未见过.今日见來着实吃惊还有些无法抵抗.傻愣愣的瞧了好几眼才依依不舍得移开眼低下头继续沉思.

    晏滋看的哭笑不得.明明是看见自己的怎的还跟小孩子一样发这种无聊的脾气“怎的.见到我來还不高兴了.”

    晏滋反问.顺便打量了一下盛临圣的表情.

    盛临圣把头埋的很低.又有长长的秀发遮挡更是看不见任何的表情以及眼神.不过晏滋猜想也不过是些小孩子家家的小脾气不碍事的.也就沒怎么太注意.只是自顾自的讲些什么.

    “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还记得吗我们在这里打过架拌过嘴.好多次了.父亲在的时候经常是父亲从中调解才免去了不少的打架机会.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们都受了处罚.父亲不在了之后我们就经常动手.也不只一次了吧.只是从未分出胜负.”晏滋感慨万千.现在想來当日的行为有些愚蠢.感觉像是小孩子一样太不懂事了.如果换做现在一定不会这么做的吧.

    “所以你是想跟我打一架吗.”盛临圣反问.

    晏滋淡笑“不过是想找些话題与你聊聊.好些时间沒这么透彻的聊过天了.你也知道近些日子朝廷比较繁忙.总是沒时间照顾你的感受.如今空闲下來便过來瞧瞧.问你的好.顺便看看过得如何.”

    “你现在看到了.”盛临圣嘟着嘴.一脸孩子样.

    惹得晏滋发笑不已“恩恩.是看到了.好像气色不错.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故意如此言语.

    盛临圣眉头紧蹙.一脸不高兴“那你可以走了.”

    晏滋哈哈大笑.再也忍不住了“你呀你呀.有时候也像个孩子似的.表面上看來你是我的师兄比我年长一岁却也不过是个大孩子.我算是看懂了.问你个正经事.为什么不肯上朝.就因为白骥考在所以你不肯去吗.”

    晏滋直截了当询问.这么一问反显得盛临圣不通情达理了.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这个白骥考有问題.我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兴许现在竭尽全力的出谋划策就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然后到最后狠狠地打压你.别被他骗了.何况身为一国之君最忌讳的便是将所有的情绪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别人面前.君王就该是君心难测的.如此才能巩固江山.可你已经犯了大忌了.你让白骥考猜透了你的心还掌控了你的喜怒哀乐.”

    “所以.你就是因为白骥考上朝所以不上朝对吗.”晏滋再一次直截了当询问.逼得盛临圣找不到任何可以转移的话題不得不直视这个问題.

    “我确实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才休假几天.何况白骥考也不是什么好人.”盛临圣支支吾吾还在想尽法子为自己找一个好听点的借口.

    晏滋无奈摇头.就好像一个大人在宽恕孩子的罪过一样.

    “好吧.无论如何都希望你明天能够过來上朝.毕竟朝廷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记住你的身份.身为将军更应该以身作则.若是你也要如此草率的來去朝廷便是不给我面子.你说我是该站在师妹的角度原谅你还是站在一国之君的角度公事公办.上上下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换做你.你该如何是好.”晏滋的一番大实话终于引起了盛临圣的反思.

    想想自己的行为让她为难了顿然觉着愧疚.晏滋也看出了他的反思之心也就沒再继续说下去.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又回去了.

    一路上晏滋还在想这件事.文臣武将何以闹到如此地步.说出來也不怕人笑话了.不.应该是自己管教无方吧.即便是笑话也该是笑话自己这个女流之辈无能做主.哼.偏偏要所有人看看尤其是邻国的几位男人.更是要他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自己是如何做得了主的.

    想至此已经走到了将军府.对面便是白骥考的府邸.之前有意将两人的府邸建造在对面不过是想促进感情.沒想到现在闹成了这个样子.如今面对面的倒也是有些尴尬的.

    晏滋忍不住挪动步子往白府走去.倒是想看看胜利了的白骥考此时有多开心.沒想到家丁禀报大人不在府邸内.也不知道去了何处.真是奇怪.这家伙到底在忙什么.什么事这么匆忙连自己这个皇帝都不知道.

    看來明日早朝定要好好问问.晏滋无奈只好回了皇宫.

    与此同时白骥考却在戏园子里出不來.还是昔日的场景.一帮子看似书生气息的人袖子里总是隐隐约约的藏着明晃晃的匕首.还是坐在白骥考与端木先生不远处的角落里.双目死死的盯着他们就好像毒蛇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这种寒光丝毫不亚于他们藏着的匕首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