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滋没再多言转身回了寝宫,但随即第二日圣旨已经落下,封赐上官锦重为皇贵夫,入住晋华殿。

    一道圣旨之后随即更有圣旨颁布,一同入宫的其他男人也相继封为公子分居各殿。应着自古以来不曾有过女人称帝自然而然男嫔妃的称呼也是不曾有的。皇贵夫的称呼自然再好解释不过,其他那些美人级别的男人该如何称呼,晏滋想了一整晚将其一一对应,改美人为公子。以后男人入宫为妃册封其为公子,与美人同级别,只是换了称呼罢了。

    册封之后便是各种赏赐,不同级别的妃嫔所拥有的东西自然是有所不同的。由于晏滋临时册封,不曾通知过各司所以各司都在忙碌缝制袍子以及男妃所用之物。师焰裳做为各司之首自然是首当其冲忙碌在前。

    晏滋有些担心,毕竟她曾喜欢过上官锦重,如今自己又册封了他,会不会让她心生不舒服然后产生隔阂。毕竟是心腹姐妹,总是有些关心的,何况之前去看望又说身子不舒服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各司又有这么多事要忙碌也不知道会不会累垮了身子。

    晏滋越想越担心决定亲自去看个究竟,“女皇驾到!”随行宦官护驾,各司宫人听闻,立刻停下手中活跪地行礼“参见女皇陛下!”

    “平身吧。”晏滋转身走向里头,一直往里走寻找师焰裳的下落,好在看到的是活脱脱的她,只是这丫头好像比平日还拼命,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发钗,十指灵活飞快的在发钗中来回穿梭,远远看去手指都快飞起来了。

    看来这丫头很是拼命,只是这么拼命是否另有含义,是想用忙碌来克制自己吗,她是不是很生气自己的行为。

    晏滋竟然有些心虚起来,屏退了随行宫人,单独拉着师焰裳去御花园闲聊,并亲自掏出手绢为其擦拭汗水。

    “焰裳,近日身子可是好些了?之前朕去找过你,说是身子不舒服,如今算来已到了第二天相比之下应该不痛了吧。女子在这个时候最不应该操劳了,偏偏各司有这么多事务。你是否因为上官锦重被册封之事心有隔阂?朕知道你向来倾心于他……”

    晏滋说的很轻很心虚,因为一直以来她都高高在上我行我素,从来不曾如此说过话,明明与上官锦重没什么,偏偏在看见师焰裳的时候说的很心虚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其实师焰裳也心乱如麻,好希望这个时候能有一个真正懂感情的人教教自己该如何是好,师焰裳摇头“陛下多虑了。奴婢没有怪罪的意思,也没有感情用事。只是心乱如麻,当初陛下多次明示要奴婢小心上官锦重可还是深陷其中,出了这么多事,还差点杀了陛下,奴婢真的很愧疚。只是这个男人这么可怕,陛下为什么还要封他为皇贵夫,不应该把他赶出去吗?”

    晏滋解释“你有所不知,之前那个威胁你的上官锦重并非本人,是他的孪生弟弟。真正的上官锦重被他弟弟藏匿起来,不过朕已经发现了,如今册封的就是真正的上官锦重。之所以留他在宫中是因为此事关系着朝恒国,朕必须顺藤摸瓜看看朝恒国在耍什么花样!”

    说到此处,晏滋就怒不可遏,想想所受的耻辱更是恨得牙痒痒,同样的师焰裳也是心有余悸,这个朝恒国简直就是魔鬼之地,都是活阎王,太恐怖了。

    师焰裳禁不住愣了一下,双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噩梦又要开始了。晏滋看的出她很怕那个地方,所以更想尽快解决掉朝恒国蒙傲虬。

    想到此处又忽然想见上官锦重,晏滋急匆匆前往晋华殿。不过才册封了皇贵夫就有这么多公子前来请安,看他们一副趋炎附势的表情就知道是来巴结了。哼哼,这种场景没少见过,只是皇宫里更加的淋漓尽致罢了,晏滋扫了一眼在座的公子,抿嘴一笑,饶有意思的从他们中间走过端居上位。

    “各位公子都来了,朕还以为来的尚早,没曾想尔等更是先一步。不过如此也好,宫里本就冷清,你们又是一同进宫,时常走动联络感情也是不错的。不过今日朕还有要事与皇贵夫商议,你们先行退下吧。”

    “是!”各公子不敢反驳,乖乖行礼退下,只是心里还在盘算皇帝跟贵夫在谈什么。但无论如何同进宫的只有上官锦重晋升为皇贵夫,帝位仅此于皇夫所以难免叫人嫉妒。

    屏退了所有人,上官锦重才问晏滋何事“陛下是否有要事商量?”

    晏滋点头,眉头紧蹙“朝恒国派了你弟弟前来刺杀朕,如今事情败露,以蒙傲虬的性子根本不会罢休的,定是会再来闹事。所以朕想想法子把此事解决了,况且你们行刺失败,蒙傲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的弟弟可能已经遭遇了什么。”

    晏滋分析着可能发生的情况随后又看向上官锦重,问问他的意思。上官锦重忽然低垂着脑袋无言以对,晏滋觉着奇怪,死死的盯着好奇道“你为何低垂着头,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怎么平日里那个高傲自满的你忽然就不见了,你很怕你的弟弟吗?”

    “不,不是。”这件事相当复杂,并非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有些话有些事很难言语,所以上官锦重不能跟晏滋讲明,但现在要如何解释。

    “陛下打算如何呢?”

    “朕觉着与其被动着被人牵制不如主动出击,痛击朝恒国,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看以后还敢不敢装神弄鬼!”晏滋态度坚决眼神坚定,上官锦重看的出来她已然做了打算。

    “陛下如此行为是否草率了些,师出无名容易授人以柄,到时候反被牵制可就不好了。”

    这个晏滋当然知道,不过她也清楚蒙傲虬是个脾气暴躁之徒,只要善加利用定能演绎一出好戏。谈及此事,寒光炸现杀气四射,叫人毛骨悚然。

    上官锦重不决定再问下去,想来她已经有了看法,而且绝对是阴毒的手段,所以还是别问了。

    晏滋本想找他商量,没想到聊着聊着忽然就有了主意所以没必要再商量下去,只是忽然想看看他手上的伤怎么样了“你手上的伤痕好些了吗?”

    说着抬起上官锦重的手,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果真好些了,涂抹了药膏之后已经好很多,只是还未痊愈还需要时间。

    晏滋看的入神,同时也眉头紧锁,想起当日疯狂的自己就好像恶魔附身一样。她自己都出乎意料没想到为了一件小事几近疯狂,看来自己的确需要克制一番。盛临圣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是有尊严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当真是过分了些。

    晏滋看了看桌上的药膏,顺手拿起轻轻涂抹了些,这个举动既轻微又温柔像极了贤惠小媳妇,上官锦重看的惊讶,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会给自己涂抹药膏。

    而这个举动也恰恰的落入门口盛临圣的眼中,今日听说册封一事所以过来看看,听闻路上的公子提起女皇陛下单独见上官锦重就忽然紧张不已,脑海浮想联翩,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紧张很害怕。

    然后步子就情不自禁的往晋华点走,但走到一半还是没勇气进去,只能委屈一下往偏缝里看。看见两人手拉着手还是晏滋主动拿起对方的手,顿然怒火中烧。

    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吧,明明眼前看到的就是很普通的擦药场景可是流入心中竟然变成了牵手,而且越是这么想越是怒不可遏。

    盛临圣看的眉头紧锁,但自尊心作祟始终没袒露心声,而是看到此处怒气冲冲的跑开了。屋内的人都没注意到,晏滋涂抹完伤口也没再多逗留直接从晋升殿出去了。路过大门口附近的窗口,忽然发现一个爪印十分熟悉,看爪印的模样便明白了。

    连忙前往盛将军府解释“你刚才来过?找我有事?”

    盛临圣被简单直白的问话问的有些窘迫,强忍着将怒火吞下去却又不知道作何解释“只是碰巧路过,听说陛下册封了皇贵夫便过来瞧瞧,怎的难道还不让我瞧了?”

    虽然极力忍着怒火,但言语间还是充满了醋意,听的晏滋一阵发笑“哦哦,原来如此啊。好吧好吧那就这样吧。不过朕今日来是有要事要说,你且贴耳过来。”晏滋勾手示意。

    盛临圣很疑惑,不过正经事面前还是收敛了小脾气乖乖低头听晏滋吩咐。

    之后便急匆匆的带着斩星剑出去了,晏滋邪笑着站起身出大堂,正巧琉珠端着好茶过来,没曾想看见将军急冲冲的出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茶端回厨房,一转身又碰到了晏滋,差点打翻茶水。

    “陛,陛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琉珠吓得脸色惨白,没曾想晏滋就在身后差点就以下犯上了。

    晏滋倒也没怎么在意,搀扶起本人“无妨,不过是些小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