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美男排成三排涌入皇宫,接下来便是可笑的一幕。由师焰裳带领一帮宫女婆子去挑选秀男,这一步步的与前朝挑选秀女的规则一样,只是换了性别。这些很可笑的东西由真人行动的时候也没那么可笑,起码他们的每一步都是循规蹈矩的,不过是女帝选夫这件事有些滑稽罢了。

    但即便是被世人诟病的还是有不断的人涌进来,圣旨还有官家之弟也在不断的进来。好多官家三妻四妾所生子嗣不在少数,就随便选了几个不受宠的儿子或者妾室之子送入皇宫,以求攀凤附龙。当中也不乏有曾经的玩伴。

    晏滋跟师焰裳都是官家千金,所以对于一些一起长大的官家子弟还是有些认识的,曾经的他们多么的趾高气扬如今换了身份便的这般廉价。比菜市的白菜还贱哩

    师焰裳在挑选秀男时眼神鄙夷的扫了一眼这几个富家子弟,冷笑道“风度翩翩的楚公子不是不喜与女皇陛下有任何牵连嘛,怎的就忽然来了此处?可是来错了地?”

    楚公子被师焰裳说的一阵白一阵红的,小时候他们两家也没少来往。因为晏滋长的黑,大人们想与他们撮合之时常常遭到楚公子的反对,如今人家贵为女帝又忽然来了,真是不要脸。

    师焰裳索性就给了一个鄙视的眼神毫无掩饰,羞煞旁人。

    其实楚公子自己也觉着此时来定遭晏滋和师焰裳冷嘲热讽,不过古语有云大丈夫能屈能伸,现在他们可以嘲笑他。等他坐拥天下之时看谁还敢嘲笑,哼哼!楚公子信心满满,他相信连一个女人都能坐拥江山,他有什么不可以的。

    师焰裳见其笑而不语,也懒得理会,反正这种人陛下会收拾的不用自己收拾。她更加相信陛下的收拾手段绝对厉害,所以等着看好戏。

    随后目光一瞥忽然瞥见不远处唇红齿白的翩翩君子。对,只有这个词能形容了吧,这位男子穿着打扮恰到好处,说话温文尔雅倒是十足的书生气息而且看穿衣不像是穷苦人家的。这么俊美的五官精致的轮廓以及优雅的谈吐为什么会到这里,他不觉得身为一个男人沦为男宠很丢人吗?

    师焰裳觉得很好奇,忍不住上前问了几句“这位公子贵姓,为何也要进宫为宠,难不成外头的生活过腻了?”

    见管事的姑姑询问,男子也是十分客气,上前行礼然后才吐露本意“在下上官锦重见过这位姑姑。”

    “上官锦重?”师焰裳端详着男人的模样,又仔细品味了这四个字,很好听的名字,给人一种放荡不羁的世外公子的感觉,为何会做这种俗事。

    “你倒是说说看为何也要入宫为宠?莫非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师焰裳实在不相信这么俊雅的男子会有这么俗的念头,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一定这样,她极力的为这个男子寻找华丽的借口。

    但事实就是如此,男子笑而不言,既不承认也不反驳。很明显,她失望了,哎也许人心真的深不可测吧,是她想的太好了。师焰裳低垂着眼眸,偷偷叹气,动作十分轻小,没人发觉,然后飞快的转身去看下一位男子。

    之后就是一切繁杂的挑选标准,都是与前朝一模一样的。这些晏滋全权交给师焰裳管理,反正她是不想理会的,这些臭男人都是一个模样,看多了只觉得反胃,倒不如在这里品茶赏花来的悠闲。

    清晨的百花沾染着晶莹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五彩光芒好似瑶池边吸收天地精华而成的尤物。深吸一口沁人心脾同时也给人氧气凝神之感,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切消失全无。

    晏滋微眯着眼睛,一手捏着花一手掐着鱼饵,懒散的斜躺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喂鱼赏花。这姿态这表情仿佛落尘仙女飘飘然秀色可餐。

    但很快这种悠闲之景被不和谐的事情打破,一种沉重的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没等晏滋睁眼就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你来了?”

    “嗯。”盛临圣回应,顺便在晏滋身边找了空地坐下,反看向她“今日不是你的大好日子吗,为何穿的如此普通,还以为会大红大zi闪耀一番。”说的轻描淡写,但心里还是隐隐的一阵苦涩,却要强装不在乎,咧着嘴笑看向她。

    晏滋依旧闭着眼有一搭没没一搭的给身后池塘里的鱼儿喂食,也顺便回答了这个问题“哼,不过是一些没出息的臭男人罢了,见与不见有什么区别。朕看上他们也不过是觉着这些臭皮囊还可以当做花一样供人把玩。当一朵花失去了欣赏价值,朕绝对会毫不客气的丢弃!除非它有非留不可的理由。”

    晏滋说的掷地有声毫无人情,言语间又轻而易举的将手里的花璀璨捏碎丢入身后的池塘里。盛临圣亲眼看着一片片的花瓣从半空中落下一点点顺水而走。

    冥冥之中又有些自我嘲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许是自作多情了吧,她就不是这种惜花之人即便是为此化作春泥也不见得能多看几眼,是自己想太多了吗?

    盛临圣想的太深沉以至于哼出声在晏滋面前失态了。

    晏滋看的好奇,忍不住对这抹冷漠的孤傲的嘴角弧度产生了兴趣“怎么了,何以这种表情,难道你觉得朕说错了?”

    盛临圣不回答,在他看来这种问题不屑回答。

    晏滋忽然觉得无趣,失望的移开眼,随意的扫了一眼池塘里的鱼儿,又洒了些鱼饵过去“哎,这些鱼儿就是好,只要有吃的就可以一心一意对你,供你玩乐。可是人啊,总是那么难以捉摸,总是透露着不轨之心。就好像这些进来的男人,有多少是见过朕的又有多少是发自内心的。对了,娘知道这件事后可有什么表现?”

    晏滋话题一转转到晏母身上。

    盛临圣摇头“也没什么大变化。不过是偶尔到处走走做做饭菜什么的,与普通妇人无异。”

    “你确定?”晏滋不相信,她不相信自己的母亲听到这种愤怒滑稽的事情会无动于衷,难道母亲真的就对自己失去了信心,自己在她心中这般不堪?

    可事实上,她的确做了这些所谓的贻笑大方的事情,也难怪母亲不理解了。这些本是一句话能说清的事,只因为她的高傲不肯低头以及母亲的固执让事情越演越复杂,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罢了罢了,反正无法回头索性勇往直前吧,或许在不考虑母亲感情的时候自己才可以痛痛快快的自由一次。

    “呵呵”也是同样的弧度同样的笑声,透露着难以捉摸的味道。

    听的盛临圣发瘆,诧异的看向晏滋。但晏滋不再多言,而是睁开眼站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去哪?”盛临圣问。

    “去看看有没有好看的皮囊。”晏滋露出嗜血的笑容,玩味的说着。

    盛临圣只觉得一阵厌恶,不再跟随而是往宫门方向走,晏滋看了一眼没多言继续往秀女走。这里曾经是秀女现在应该是秀男了吧,但是偏偏晏滋就是不改名,保留女子以示嘲讽。

    “女帝驾到——”宦官尖而细的声音响彻整个秀女,众男人自觉退到两旁让道,然后跪地参拜。

    晏滋从人群中走到最里头,站在台阶上仰望众生,随后衣袖一甩霸气而冷傲的高喊平身。众人这才起身,低头保持安静。

    师焰裳迅速跑上去站在晏滋跟前,晏滋双目粗粗扫了一眼在场的男子,果真没有合眼的,都是歪瓜裂枣吧。

    也没兴趣看下去了,索性回寝宫歇下,这些事让师焰裳去处理吧。随后甩甩衣袖干净利落的走了,留下师焰裳呆呆的站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

    女帝不说明白想要怎样的,自己太有压力了,毕竟这些都是要伺候陛下的人,若是不合陛下的心将来少不了一堆麻烦。但现在好像也不轻松吧,哎,师焰裳偷偷叹气,只好按照前朝选秀女的规矩办事也不管别的了。

    忙了几天,终于将合适的男子留下还请画匠做了画,一卷卷的用红绳捆绑由师焰裳亲自交到晏滋面前。“陛下,这些都是奴婢精挑细选所出的美男,请您亲自过目。”师焰裳双手捧着恭恭敬敬放在晏滋面前。

    晏滋扫了扫那一卷卷同样红绳捆着的毫无想看an的画卷,无力的甩甩手示意“不过是些不起眼的玩意,没什么要紧的。你替朕看吧,若是看重了就交给朕,再一一给了封赏。”

    晏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决定了好多人的命运。

    师焰裳不敢反驳,哦了一声立刻端着画轴到一边去看,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简直比自己挑选夫婿还要严苛。

    弄了好一阵子,眼睛都看花了总算是挑选出来,摆放好。拿到最后一卷看到那位叫上官锦重的公子,又忍不住偷看了几眼,小心翼翼的趁着晏滋不注意时偷偷的将画轴贴近自己。想象着那位公子就在自己面前,不过担心被发现又很快的放回去。摆在最前面希望晏滋能第一眼见到这么美的美男子,但同时私心作祟又忍不住想要放到最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