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几天已过。

    毛盾开始想认真打探有关二娘之事。想起两娘他又想起那猪鼻子坏蛋武子威现在不知变成如何了。

    他想要打探此事张通是最好的对象。故而他已往大门行去。

    张通仍是担当卫兵领班一职。其实能派来守大门总有被看重的感觉他倒未抱怨或责怪毛盾高升而忘了提拔之情甚至他以自己推荐之人受赏识而觉得光荣。

    他还是以长者身份和毛盾闲聊两人谈得倒是融洽。

    毛盾觉得时机差不多正想准备问及二少堂主之际门外街道已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身穿白底金边花袍的男子急急忙忙飞奔回来他后头追着几名官兵。

    张通忽见此状况心头一紧斥道:“这坏胚又惹事了。”

    毛盾乍见那人猪头鼻子已认出那是武子威。没想到三年不见他也是长得人高马大只是面相更形丑陋尤其那股阴险狡劲让人瞧得很不舒服。

    他逃得并不快似有意捉弄那群官兵待到门口他才凛凛生威喝道:“把他们挡下!”

    话未说完整个人已大摇大摆晃进里头。

    才十三、四岁已是一副小大人作威作福的模样实让人看不惯。

    张通讨厌他但职责所在还是拦下十几名官兵。

    那中年短髭捕快似知道金武堂威风并未硬闯但语气相当凶恶:“快把那小鬼交出来否则事情无法收拾金武堂从此休想在太原城混。”

    如此恶劣张通还是第一次碰上但他早知武子威素行不良总得问清事情再说。

    “官爷本门少堂主不知出何事?”

    “大事他犯下淫行死罪一条。”

    张通瘪问:“他……他犯了谁?”

    捕快好言:“西城柳员外女儿才十六岁就把人家玷污了人家差点自杀身亡柳员外一状告到告督府任谁也保不了。

    “这畜牲!”张通气得面红耳涨:“金武堂竟然出淫徒这是耻辱太可恶了。一定要拿他正法。”

    他顾不得武子威身份立即以紧急状况处理马上击向门前那口战鼓咚咚声响起金武堂整个沸腾起来。

    张通很快向那捕快领拱手:“金武堂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那捕快脸容稍缓也以拱手回礼:“多谢帮忙!”然后他若有所思:“大家都是混饭吃你家二少太过分了弄得让人无法收拾为今之计只有找人说情把柳家女儿娶过门否则我们很难办事。”

    金武堂威风终非浪得虚名捕快们若非万不得已又怎么会去招惹他们。

    张通道:“我们自会处理。”

    他急急望向内堂但见副堂主已领人匆匆赶来他很快迎上前去并将事情做了详细说明。

    6不绝闻言亦是满脸凝重他很快奔出大门朝那捕快拱手道:“请官爷宽限一天金武堂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还请多多帮忙。”

    捕头拱手后方自领人离去。

    张立通立即迎来说道:“属下击战鼓是怕二少堂主趁机又溜走了。”

    “你做得很好。6不绝面露坚决:”金武堂不可能包庇淫徒任谁犯此淫行都该受处罚。“

    张通觉得有理:“副堂主教训得是。”

    6不绝决定:“到金凤阁抓人!”

    6不绝一声令下几位高手已掠往金凤阁方向。6不绝又向守卫下令:“看到二少堂主一律留住他。”

    守卫个个气愤填膺齐齐应是。

    6不绝长啸一声亦亲自掠往金凤阁。

    毛盾是自由之身当然不肯错过这机会他很快跟去。

    那金凤阁情势已相当紧张二娘已亲自领着几名手下挡在门口她怒笑不已:“反了连我的住处你们也敢闯?”

    护法黑不亮怒斥:“若非看在你是二夫人分上老夫早就拆了金凤阁还容得那畜牲作威作福。”

    黑不亮年约七十比堂主还老资格江湖人称黑旋风一把太极斧不知砍过多少人头却难逢敌手。

    有人甚至把他排名跟武向王同等级可见其武功之要得。生就一副火爆脾气本早已不管事但最近不知怎么又被堂主邀请出来。

    他瞧及二娘种种行为早看不惯此时有了异火线他说什么也不肯让步。

    那二娘花弄情又岂肯买他的账闻声更是震怒:“怎么儿子是堂主生的你想拿他砍了不成?就是想砍也得先问问老娘手中这把剑。”

    黑不亮哇哇大叫一把斧头飞砍过去那二娘举剑封来固然敌不过被撞退两步虎口为之生疼。她更怒:“你敢我跟你拚了!”

    一式奇异怪招猛挑出去[更新最快]直取黑不亮双眼黑不亮根本不闪不避。左手斧面架向眼面右手利斧照样打出只见利斧旋飞砍向二娘腰际。

    眼看双方就要见血二娘后边护卫亦出手想杀人。6不绝很快赶来长喝一声:“住手!”

    随即飞身欺前双掌凝力将双方给推开。

    黑不亮接回飞斧恨怒难消:“逮不着那淫贼老夫这条命天天就耗在这里。”

    二娘冷笑:“凭你这几招你准备受死还差不多!”

    6不绝礼貌地拱个手说道:“现在不是谈打斗是谈二少堂主他非礼良家妇女总该给人家一个公道。”

    二娘冷斥:“笑话你怎知不是那妖女忍受不了勾引我儿子?”

    6不绝忍耐:“人家都已闹得要自杀。”

    二娘瞄瞄眼:“死了没有?”

    “话不可如此说……”

    “哼!明明是作戏。”二娘斥道:“女人我懂得多还是你们懂得多?一个女人要是痒起来比男人还要骚得多。我儿子才十四岁不到他会做这种事?”

    6不绝还想讲理:“已经做了。”

    二娘根本不听:“胡说片面之词谁也不能说我儿子如何。”

    “你叫出来对质一切自可明白。”

    “办不到。”

    看二娘那吃定人的模样6不绝不禁也有了怒容:“属下以礼相求夫人要是再护短属下不得不请出帮规。”

    “那又如何?”二娘冷哼:“你敢伤我?”

    “我们只想要二少堂主得罪了。”

    6不绝忽然抽出绝情扇一个罩面就冲打过去。

    二娘谑笑她武功并非方才的弱势而险些着了黑不亮的道儿此时认真防备竟也能抵挡6不绝高的武功。

    甚至黑不亮加入战圈她照样能从容应会。

    毛盾偷偷瞧她武功路数大都来自《多情宝录》之中。她本该可以相当容易制住6、黑二人但二人似也知二娘武功路子许多地方都能巧妙避开。二娘方战十余招已是惊心不已道:“你们是如何学得这武功?”

    6、黑二人不答只是攻击。

    6不绝说的诚恳:“还是请二娘交出二少堂主吧!”

    “凭什么?交给你们杀了?”二娘冷笑:“没那么容易看招!”

    她突然换招只见得剑光暴闪似如孔雀开屏封住两人攻势猝又一道强光由下而上冲至直捣两人下档。

    不知何时二娘手中又多了一把长剑扫得两人诧异万分纷纷走避那6不绝避得较慢左裤管已被划出一道三寸长的裂缝。

    “如何?以为老娘我好欺负!”

    二娘一招得逞那剑又自捣来似如江河溃堤剑气一波未竭一波又起成形于五丈方圆使得周遭冷风冽冽引面割寒似进入万年旋冰黑洞之中。

    6不绝和黑不亮见状不得不吼出劲声引出全身力道以抗敌否则两人真要被切了。

    毛盾心知他俩不再存礼让之心联手攻出任由二娘招式怪异但在两大高手联攻之下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甚至捉襟见肘节节败退先前耀武扬威之态尽失被逼的直靠墙角甚是狼狈!

    “你们敢对我无礼我跟你们拚了!”

    二娘一脸怒容伸手往怀中似想拿出什么暗器只见得寒光一闪她更形冷笑就要打出那东西。

    6不绝和黑不亮心知那必是致命玩意除了更加小心之外并未有丝毫退怯。

    二娘再次冷笑手已提起那寒光更亮不是一颗而是二大把。

    情势更加紧张众人心弦绷得更紧。

    忽而一声冷喝:“住手!”二道灰影已掠至。

    二娘根本不听更似怕那灰影拦截出手更形快寒光一闪满天星影当天罩了过来。

    那灰影暴喝人如大鹏展翅旋飞一件灰袍似天罗地网般地裹向天空密不透风地全把暗器裹在灰袍里。

    另有几颗因力道过猛仍穿出灰袍软弱地掉在地面一副长了尖针的小骷髅甚是刺眼。

    全场目光已移向那灰袍老人毛盾一眼即认出他即是身材高大的门主武向王。他冷目凝向二娘:“这种毒东西你也用在本门兄弟身上?”

    二娘斥道:“谁跟他们是兄弟?谁惹我我就杀谁!”

    武向王冷道:“你太过分了!”

    “又如何?你想吃了我不成!”

    二娘的跋扈让在场诸人侧目。

    武向王瞄了她几眼不理她冷道:“把子威叫出来。”

    二娘根本不惧:“你管不着。”

    “叫出来。”武向王口气颇硬。

    二娘但觉丈夫语气变了先是一愣随即冷笑:“你敢把我儿子交给他们杀了我就跟你拚命!”

    武向王怒斥:“事情已经闹成这局面你还护短金武堂以后要如何见人!”

    二娘笑的嘲弄:“我管不着。”

    “叫出来!”武向王转向6不绝:“进去把那兔崽子抓出来。”

    6不绝应声很快想闪过二娘去抓人。

    二娘怒斥:“你敢!”拦了过去。

    武向王也不慢立即截住她。二娘眼看无法拦人急得尖叫:“武儿快走你爹反了;他要杀你啊!”

    “出来!再不出来我真的会杀掉你!”武向王吼道。

    这一吼武子威已藏不了身他一脸不甘心地走出去:“要逃到哪里?全被围住了!”

    二娘见状立即护向他身前急怒道:“谁敢动他我跟他拚了!”

    没人动武子威除了稍带惧意毫无悔错态度。

    武向王冷目逼向他:“你这畜牲敢做伤天害理之事。”

    武子威翘嘴角:“谁说我强*奸她是她勾引我。”

    武向王冷斥:“还狡辩!”

    “明明就是如此。”武子威一点也不认错:“她要不是多看我几眼我才不会被她吸引这事就不会生了。”

    武向王冷眼:“人家看你几眼你就说她勾引你你就明目张胆去非礼人家?”

    “她还不是一样叫得爽!”武子威蛮横不已:“她有意赖着我爹您别上当。”

    “住口!”武向王气得脸红脖子粗:“简直畜牲简直畜牲还不跪下受缚!”

    他逼前行去武子威吓着了急往母亲背后缩去二娘立刻挡在前头:“你敢动他我跟你没完。”

    “这件事谁也挡不了。”

    武向王猝然出手也未见着是何招式只见得他手掌突然暴长数尺奇快无比地把二娘推向一边再一个探手已将武子威肩头扣在手中。

    如此移形换位的功夫[更新最快]已慑住在场诸人目光就连毛盾也不得不佩服天下第一高手武功果然名不虚传。

    二娘惊诧:“你的武功?”

    似乎不相信自己一照面即被逼退。

    她还不及追问武子威已哀叫道:“娘快救我我不想死。”

    二娘怒冲过去:“武向王你敢我会毁了整个金武堂!”

    她猛拉儿子武向王扣得更紧武子威猛哭。二娘和丈夫四目交接像针般想刺穿对方心思。

    现场情况又见紧张除了哭声个个沉静不语一颗心都撞向胸口。

    像过了半世纪之久武向王终还是软化了。他长叹一声后放掉武子威:“把人娶过门吧!”

    这是最好的结局谁知武子威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根本不喜欢她为何要娶她?”

    “你敢……”武向王一把怒火:“不喜欢她还搞出这种事?要死还是要娶她你自己选择!”

    从未行人见过武向王如此动怒全场诸人全被吓着了。武子威哪还敢再放屁百般不情愿地点头:“娶就娶娶就娶……”

    口中念个没完心里却恨死了那丫头。

    二娘此时突然转变另一种风情万种的骚样含笑道:“对啊娶过门不就没事了。害得各位长辈心情不好实在罪过;现在变成了喜事你们也该放松心情赶明儿过来喝杯喜酒吧!”

    6不绝和黑不亮等人实在想不出二娘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竟然说得出这番话。若非碍于堂主情面他们早就甩头离去何须在此听那毫无羞耻的言语。

    武向王也觉得二娘实在过分了冷斥道:“这种事没什么好光彩的。要请自家门请还容得你那么宣扬。”

    二娘闻言甚是不高兴:“这是你娶媳妇你还说这种话摆明了就是要拆我的台阶!”

    “很多事你自己心里明白不要再来烦我!”武向王怒道:“婚事三天内解决否则一切后果你自行负责。”

    武向王懒得再理她甩头即走。

    他一走6不绝和黑不亮亦带着兄弟纷纷离去。

    刹那间走个精光。

    武子威这才松口气:“好险从没看爹如此火。”

    “都是你给我惹麻烦!”二娘狠狠给他一个响头:“做了事也不清理干净留了大尾巴要人替你收拾!”

    武子威甚觉委屈:“我以为她喜欢我啊!叫那么大声还告我?”

    “少臭美!自以为你是谁?”二娘怒斥:“天下女人多的是偏偏找最近的!活该你要倒霉现在弄得满城皆知我再护短准会引起公愤。给我乖乖待在家里三天后准备娶人。”

    “真的要娶……”武子威一脸不甘心。

    “当时没一刀杀了人你现在就给我老老实实娶过门。”

    二娘又骂了一大堆畜生之类的话才将儿子关回房间。

    第二天。

    提亲终于展开。但却没人敢去。

    不与其说没人敢去倒不如说没人想丢这个脸。

    堂主身份何等祟高他岂可出面?而他又没指名谁去下面当然一团乱。

    6不绝和黑不亮本就看不惯二娘他们才懒得管这档子事。

    二娘则更不必说了。以她那乖戾的脾气怎会把柳家放在眼里?她本想随便派人去解决即可却被堂主谕令训了一顿干脆拖吧抱久了自然会有结果。

    他们各自盘算当属下的又岂能帮上忙?

    “你跟我去提亲2”

    说话的是武向天他要求毛盾同行毛盾眼睛陡地睁得大大的:“你有没有没搞错这是很没面子的事也!”

    “没搞错。我说得很清楚。”武向天口气坚定。

    毛盾直抽笑:“是不是你爹暗中要你去?”

    武向天谈笑:“不我自己想去。”

    “奇了。你一向不是和二少堂主不打交道?”毛盾奇怪道:“你甚至有点恨他昨天你恨不得把他捉来五马分尸现在又替他出面?”

    武向天无奈:“我不是为了他。”

    毛盾不解:“喔?”

    “这小畜牲实在该杀!”武向天恨恨道:“我是为了柳家姑娘她无辜受害我不能不管。”

    “这倒是了……”毛盾若有所思:“一个女孩遭此事情一定伤心欲绝。现在除了嫁过门就只剩死路一条了。”

    武向天耸耸肩:“所以我非出面不可。”

    “你的心情小的了解。”毛盾皱着眉头:“可是您为何要找属下一同前去?我不是媒婆啊!”

    “因为没人想去只好找你。”武向天回说此话自己也觉得想笑。

    毛盾更苦了:“我去做啥?当肉垫让他们打着出气?”

    武向天笑道:“别胡扯了看你一副鬼灵精模祥跟我去总也可以提供我一些意见免得没了主意。”

    毛盾苦笑再苦笑:“少堂主的命令小的岂能不遵。只是除了小的还有谁一同前去?”

    “出糗的事要那么多人干嘛?”

    “意思是……只有我们两个?”

    “不错!”武向天轻笑:“这是重用你。”

    毛盾笑得更苦:“别的倒可以把我当媒婆重用小的好像突然变成女的了。”

    “我还不是一样。”武向天道:“你计划一下该如何开口我叫人准备礼品随时出。”

    说着武向天已步出东光楼打点一些东西。

    毛盾自嘲直笑实在搞不清为何会听他的话甚至还有点兴奋。

    “大概媒婆和媒公婆差不多吧!”

    他倒真的认真计划如何进行说媒较为顺利。

    柳家在太原亦是名门柳员外父亲还是朝廷命官告老还乡者。虽然前年过世但柳家之声望仍高就连总督大人都得礼遇三分。如此名门又岂能失礼?

    还好武家也非弱族黄金万两绢布千匹外带珠宝饰足可让柳家再买一栋大宅院。

    如此的重礼任谁都挑剔不得。

    然而让毛盾担心的还是柳家小姐要是不爱那猪鼻子奸人怎么办?

    “先去探听再说吧!”

    武向天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难得他穿上正式的长袍马褂[更新最快]连胡子都剃掉江湖味去了不少看起来斯文多了。

    毛盾也穿上黄丝袍他倒感到好笑这跟作法的道袍相差未几。

    两人领前走出大门还引来一阵窃笑。

    但是已经打鸭子上架了想回头都难。毛盾只好正经八百地演完这出媒婆出寨记。

    一行五辆马车果真只有五名卫士剩下两个有头有脸的只有毛盾与武向天了。

    还好武子威之事被封锁得紧知道的并不多。对于武向天和毛盾的隆重出现皆投以好奇眼光。

    有的还猜是武向天准备亲自相亲这将是太原城的一件大事故而凑热闹者越来越多了。

    然而人群一多武向天和毛盾以为他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张脸早就红通通恨不得马上走到柳家把事情一勾眼全办完。

    好不容易走到西街。

    柳家宅院一片古朴古树林林别有一番幽雅情景比起金武堂那霸气又是另一种文人书生之格调。

    木门已旧却擦得干干净净。两名家丁早巳闻声等在外头见着该是仇家却又可能变成亲家的人他们仍不愿失礼但目光却怀有恨意。毕竟自家小姐受辱任谁都会一把火在心头。

    尤其是毛盾更让人瞪眼踱足。

    “我好像特别受照料……”毛盾自嘲地说。

    他想或许是武子威这小鬼做了坏事故而那些人对小鬼有了偏见。

    耸耸肩他勉强原谅了这些人。

    “可以去见你家老爷吧?”毛盾替武向天开道。

    家丁也不说话伸手做个请的动作已先行入内。

    毛盾瞄向武向天干抽嘴角:“准备好了没有?他们似乎已经有准备。”

    武向天看得甚开:“来都来了有何好怕?”

    “话是不错但求人又求亲……”毛盾看着武向天及自己的膝盖忍不住又笑起来:“必要时你会……”

    下面下跪二字毛盾以笑声解决。

    武向天道:“没那么严重吧?若有该是你脆才对。”

    “要我替小淫贼下跪门都没有!”

    武向天笑而不答毕竟错在弟弟让毛盾受过也没意思。

    两人很快走向前厅尚未进门已看见一对年迈夫妇面目冷森地坐在最里角。瞧他俩冷目看人的横样准是不好应会的。

    毛盾与武向天已集中精神一副赔罪模样拱着身子进入内堂。

    “在下武向天是金武堂大弟子特来为内弟赎罪。”武向天毕恭敬为礼。

    柳员外夫妇难忍激动又得强忍但还是禁不住泪水满眶。

    “你们还敢来这小畜牲竟敢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柳夫人激动万分全身颤抖她两眼直盯着毛盾像要喷出怒火来。

    毛盾被看得不好意思头已低下。

    “畜牲竟敢做出这种事……”

    柳夫人还是激动难忍边抖边掉泪。柳员外连忙拍拍背要她自制好不容易才将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我们是来赔罪的。”武向天淡声说。

    “赔罪就能了事?”柳员外激动道:“如何还我女儿清白!”

    “生米已煮成熟饭”毛盾安慰道:“二位看开点……”

    “住口!”柳员外更加激动:“你说这种话还有没有良心!”

    他激动得想站起来揍人却抖了几次手还是坐了下来双眼更红。

    毛盾暗自叫苦说得太坦白了对两老刺激是过重了些但是不说清楚仇恨又要怎么解决。

    “为了弥补令媛的伤害我们娶她过门……”毛盾道:“除了赔罪还带说媒……”

    “愿意娶她就能了事?就能解决问题?这话是你说的?”柳员外大怒:“还不给我跪下你这小畜牲。”

    毛盾愣住了:“我为何要下脆?”

    “不下跪老夫立即叫官差把你抓走。”柳员外怒不可遏:“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还理直气壮老夫不要你这种淫徒!”

    “淫徒?”毛盾愣愕:“你把我当什么?”

    “万恶不赦之徒!”

    柳夫人忍不住一个箭步冲来想见人即劈可惜气火攻心只冲了几步已摔倒地面晕了过去。

    武向天急忙托住她柳员外立即接她回椅子上。

    毛盾已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干笑道:“两老误会了在下乃大少堂主的跟班不是什么淫徒。”

    柳员外闻言一愣敢情是凶错人了。然而哭也哭了凶也凶了岂能说收就收?他反而恼成怒道:“蛇鼠一窝走吧柳家不需要你们。”

    “员外你应该为令媛着想。”毛盾道:“如果您真的要那混蛋亲自来领罪我们会把他抓来。”

    武向天道:“他本应该亲自前来但在下考虑此事不宜闹大所以才先来请罪并代为求婚。”

    沉默中似乎给了柳家员外夫妇缓冲及思考两人渐渐恢复了平静怒火已转变为感伤了。

    “真是罪孽柳家怎会遭此劫数?”柳员外长叹不已。

    柳夫人泪流满面:“若不是为了婉儿我早跟你们拼了。”

    毛盾和武向天怎敢再开口免得又引起两人怒火反正意思已经说明了一切等两者作出反应再说。

    几乎是半炷香的时间柳夫人才有了反应:“错已铸成老身岂能对那小畜牲存有希望婉儿要是嫁过去岂不被欺凌终身!”

    这倒是难题武向天和毛盾为之一愣。

    凭武子威那副德性任谁也没把握柳婉儿嫁过去受到欺凌的机会很大若是如此岂不害了她?

    武向天瞄向毛盾心头也没了主见。

    毛盾问:“令媛意思如何?”

    “她只想死!”柳夫人两眼含泪:“我怎舍得这宝贝女儿啊!”

    “为了救你女儿这门亲事是不能拖了……”毛盾转向武向天:“你可要拿出办法。”

    武向天是聪明人闻言立即点头道:“我保证令媛嫁到武家后一定不会受到期负否则在下愿负全责。”

    “你又能负责多少……”柳夫人还是感伤不禁掩面哭泣。

    柳员外叹息道:“事已至此又能如何?一切全靠太少爷做主了。”

    这话分明是已答应了这门婚事武向天欣喜万分立即大打包票连称呼都改成亲家事情终于顺利解决了。

    “喜事临门不宜拖。依小的看后天日子不错。”毛盾打铁趁热:“员外只要将令媛的生辰八字合着我们那小少爷的算一算才知何时辰最好。”

    他很快将手中一大包喜贴及吉祥物以及武子威生辰八字交给柳员外。那柳夫人在百般不甘心之下终于交出女儿八字。

    如果该算是下聘成功了。

    武向天和毛盾这才叫送礼者将礼品搬入柳家也没什么客套话可说双方在无可奈何之下告别准备来日婚礼上再行亲家礼了。

    行在街道上。

    武向天还是对毛盾投以信心的笑容。毛盾一时也不知如何回应他自己本是混入金武堂破坏没想到却帮起人家办正事实在有点走了岔路。

    不管如何一切等婚礼进行过后再说。

    婚礼终于展开。

    武子威在父亲、哥哥的逼迫下倒是没撒什么野一切顺利进行。

    唯一的意外是柳家员外夫妇看见女婿又小又丑先前以毛盾为标准的美丽幻想完全破灭也为女儿出叹息。

    不知这门亲事是做对了或做错了。

    柳婉儿倒是认命了。死过一次的她已对世间不存任何幻想嫁过门充其量也只是安慰父母罢了。

    自始至终她都默默不语甚至也不看武子威一眼。还好红巾遮面否则她实在无脸见人。

    婚礼在隐秘而不铺张中进行除了双方近亲之外并没多少喜帖。连金武堂上下都感觉不出那股喜气。

    唯一不同的是晚餐加了菜喝些不算喜酒的喜酒即算了事。

    至于洞房花烛夜就只有二娘和武子威知道其他人想窥其秘密都不可得。

    毛盾当然不放心总想找机会探探情况。

    第一天没探出什么。

    接连三天皆无消息。

    第四天清晨毛盾终于在金凤阁后那偏僻水池边现了柳婉儿。

    她虽然长得净美然而此时却如生病般一脸苍白还带淤紫让人瞧来甚觉憔悴可怜。

    “妈的!这小畜牲根本在虐待她。”躲在暗处的毛盾愤愤不平:“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大冷天还要一点武功都不会的柳婉儿出来洗衣服那心态实在可恶。

    毛盾已溜入庭园躲在池边假山细声叫着:“婉儿你过来。

    他准备拿些金创药让她治伤。

    叫了三四次婉儿才有反应。她看见毛盾先是一愣随即认出是曾在柳家见过的小胡子戒心方去了不少。

    毛盾这下才看清婉儿脸容左脸紫肿不说连嘴唇都裂了血痕肿了一个大包。他急急道:“他欺负你。”

    柳婉儿不敢回答猛摇头泪水却充满眼眶那模样比哭还让人难过。

    “别怕有我在任何人也欺负不了你。”毛盾已忍不住向她走来:“这些药你拿着用。”

    毛盾亲手把药交在她手中五根指甲已黑了三根简直令人触目惊心。

    “跟我娘说让我回去好吗?”

    柳婉儿终于忍不住低头抱膝哭了起来。

    毛盾慌了手脚想安慰又不知从何安慰急得直叫“别哭”他会找武子威算账的。

    话还未完内院已传来凶狠的声音:“哭什么?叫你洗衣服也哭谁叫你要嫁给我还不快洗讨打。”

    一闪身武子威已从窗口冲跳出来。

    毛盾但闻衣袂破空声心知不妙立即闪入左侧屋角独留惊愣当场的柳婉儿不知所措。

    武子威几个箭步冲了过来手扯住柳婉儿的头。将她扯得鼻嘴朝天柳婉儿的痛苦神情使他烈笑不已。

    “哭想嫁给我[更新最快]就给我认命哭有个屁用!”武子威扯得更紧笑得更虐:“好你越喜欢哭就给我哭个够哭啊!”

    柳婉儿硬是啼紧了牙武于威愈叫她愈是不哭。

    “叫你哭你不哭找死啊!”

    武子威想揍人突然现柳婉儿手中的药瓶道:“那是什么?”一手抢了过来:“谁给你的?你哪来这些药怎么痛啊知道要抹药了?”

    他像疯了般吼道:“说药从哪里来?不说打死你。”

    他不待柳婉儿说话便猛打了她几个耳光再将药瓶往她身上丢去。

    毛盾此时感到忍无可忍大喝一声:“畜生!”一颗大石头飞了过来。那武子威但觉有变惊惶想躲却已不及硬是被石头打中左额痛得他退的数丈。

    他本是害伯但突然认出是大哥身前的小跟班盛怒又道:“你敢动我?”

    抽出利剑猛砍了过来。

    毛盾冷笑:“我不但敢动你还要教训你这畜牲。”

    软鞭一抽不但抽偏武子威的手中剑还趁机赏了他几鞭搞得武子威背脊开花痛彻心肺。

    “你是谁?敢伤我!”武子威看见毛盾扶着柳婉儿一时厉笑道:“原来是我妻子相好的那种烂货你也要。”

    话未完毛盾一鞭又抽得他嘴角挂血毛盾怒骂道:“小淫贼伤了人家还讲出这番话你良心是不是给狗吃了。”

    “你敢伤我?”武子威怒不可遏:“我要你的命!”

    他顾不了那么多怒火攻心之际心存拼命猝而使出多情剑法招招套招耍得满天剑影。

    在那银光灿亮之际又若长江奔流宣泄怒龙般卷吞过来剑影未到剑气已杀得毛盾遍体生寒。

    看不出这小家伙的多情剑招也有五分火候。毛盾早了解此剑的来龙去脉在七虚三实之中本可长驱直入破他剑势。

    毛盾却有意以他练鞭当下冷喝一招“龙抬头”甩了过去那鞭当真变成了活龙任由武子威剑招如何冲刺总在最紧要关头被鞭尾卷住毛盾再一抖手武子威虎口立即生疼。

    他简直被耍得气愤难消。

    猝见他猛往口袋探去抓出一大把暗器满天花雨猛打出来连人带剑冲杀而至怒笑道:“看我毒骷髅的厉害。”

    毛盾曾见二娘用过一次这种带刺暗器眼看他连柳婉儿都算在内罩得水泄不通冷笑冷斥:“不伤你你以为天下人都好欺负!”

    眼看暗器来势又急又猛猝而抖起长鞭一招“万龙点晴”猛汀出去长鞭顿散九节各如灵蛇乱跳窜向四面八方。

    在那万点寒光罩逼之际终是逃不了带角灵蛇的冲撞顿时叮叮当当火花四起一大把寒光猝如烟火倒喷。

    来了数十颗飞喷数百颗碎针更反打武子威罩向他使他连滚带爬仓惶躲去。

    武子威惊惶地瞧着毛盾手中的怪异兵器那九条灵蛇像活了似的毛盾一招手全又井然有序地接回他手中仍然是软溜溜的长鞭。

    武子威诧呆了眼:“你你你……”

    毛盾冷斥道:“我还想砍了你呢!”

    “你是毛盾?”武子威惊心不已。

    毛盾闻言亦是一愣他没想到这小子会认出自己身形初现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武子威忽而谑笑道:“你是秘探!上次偷了金武堂武功秘籍这次想偷什么?”

    他像逮到了把柄立即高呼道:“来人啊有刺客金武堂的叛徒……”

    这还得了毛盾一时惊慌连人带鞭冲扑过去想立即制住武子威。他动作敏捷长鞭更是灵活。

    一抽已圈住对方脖子抽得武子威舌吐眼翻就快断了哪还吐得出只字半语。

    毛盾一招得手正想喘口气岂知几道人影已自四面闪来更有二娘这难缠人物。他心知要糟马上把武子威甩入池塘乘机一鞭回抽二娘。

    二娘本不将他放在眼里双目盯着毛盾怒道:“你敢伤吾儿!”手中长剑杀招即出。

    谁知毛盾长鞭确有门道临卷至二娘近处猝而断尾飞出。

    二娘一时惊慌不得不回剑自救。毛盾冷笑一声长鞭一抖飞出尾鞭猝而转了半圈后猛缩回来正巧套二娘左大腿。

    那尾又连上长鞭毛盾就这么一抽二娘竟然没躲掉大腿结实挨了一鞭甩得她凌空打滚当场挂彩。

    二娘厉喝一声凌空倒掠而下身剑合一取毛盾的项上人头。她怒极而其势何等霸道威猛。

    毛盾身在三丈开外。早被剑气逼得呼吸困难左右四处又有几名高手联攻而来他哪敢恋战猝而将长鞭抖成九道飞箭直冲二娘双方兵刃交锋叮叮脆响毛盾趁此机会登时打出烟雾弹平日不用的茅山隐身术也用上了。

    只见白烟炸开四处一片迷蒙毛盾早已不知去向了。

    那二娘岂肯让毛盾走脱她怒喝着跳出雾圈反拳猛击然而高手出掌能够分辨出是否打中人身。

    二娘怎么打怎么不像遂又冷喝一声拔飞屋顶忽见毛盾青影已在北面墙面消失她腾身疾追过去。

    还好事情生在金凤阁金武堂上下大都不太爱理二娘的事毛盾才得以从容逃出去。

    他很快躲往人多地方再混入民宅暂时藏身。

    金武堂很快传出消息全帮上下惊愕不已尤其是武向天他做梦也没想到跟自己混得不错的小毛头会是奸细。一颗心沉得慌只好借酒消愁。

    奇怪的是此事传人武向王耳中他却未再出搜捕令他甚至怀疑这消失的真假与否。

    倒是二娘疯了般到处派出手下搜人似乎想把毛盾逮着以碎尸万段才会甘心。

    毛盾当然不怕搜捕。

    凭他茅山忍术的躲藏功夫岂是轻易搜查得到。他早藏在一栋民宅屋顶的小阁楼里。这本是堆放一些过时锦被衣物之处平时无人会来。

    他躲得相当安全。

    然而他仍是不甘心被武子威摆了一道。尤其他想到婉儿的处境整个人感到浑身不安。自己本想救她没想到害了她。

    “不能走要走也要把她带走。”

    毛盾下了决心。

    可是他又想到自己另万一大堆事情要办带着她岂非碍事何况自己根本没有照顾别人的本事。

    他想了又想正苦思无计之时忽然瞥见一件灰白长袍背上写着数字。那正是他最敏感的职业数字。

    他忽然灵光一闪坐了起来捉笑不已:“有啦武子威看你还张狂到几时?”

    他开始找些布料想缝出一个布偶。谁知棉花一塞顿时四肢朝下再加上一个脑袋倒像是一个小猪偶。

    “反正武子威跟猪差不多用它当替身再恰当不过了。”

    想及自己的得意作品毛盾不禁呵呵直笑。

    “收你个二魂三魄让你变成呆子天天侍奉婉儿看你还造什么孽!”

    若非他到柳家求亲时收了武子威的生辰八字他还真想不出要如何收拾这可恶的小淫徒呢!

    至于记八字可是他的专长只要念上一次死也忘不了。

    虽然身上仍的朱砂但他却想以鲜血祭魂逐拿出鞭尾刺向自己的指尖以鲜血写字。

    “武子威丙庚年三月十七日丑时生阴男生平喜欢做坏事收他恶魂叫他改邪归正!”

    他很快将生辰八字写在细布条上连同棉花塞入小猪腹中随即把猪身缝妥整只才巴掌大携带甚是方便。

    然后他拿出阴阳镜将布偶置于镜中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又从身上拿出黄符点燃三张让它化灰于布偶上。

    剩下一张则在布偶下方直到阴阳镜浮出武子威的脸容为止。

    “三魄就藏在这阁楼让你翻遍天下也找不着。”

    毛盾得意地将符纸折妥塞向屋顶粱缝。

    “剩下两魄就交给柳婉儿处理让她有报仇的机会。”

    毛盾心想一切将顺利进行顿时心情大乐。反正得等到晚上才方便潜回金武堂现在就舒服地睡一觉。

    其实也没那么容易睡着。毛盾只好改为打坐没多久双掌心已出现日月光芒让他不禁想起二娘及武向王。

    照前几天二娘和武向王的对立看来二娘的确不买他的帐只是武向王露了那手功夫倒让二娘吓住了。

    很明显的武向王似已研究出某种厉害功夫得以和二娘的《多情宝录》秘功相抗衡。

    若真如此二娘很可能会搬救兵或是她仍有奇异武学未用?

    毛盾倒希望她去请救兵如此自己可暗中跟踪查出二娘是何许角色。

    至于对付武向王以逼他撤回侵占茅山派地盘一事他得练得有把握才行。否则就算挣回来却保不住岂非枉然。

    功行三周天下来天色已黑。

    毛盾很快收拾收拾溜向街头。此时华灯初上正热闹着。

    他并未见到金武堂弟子不过总是小心为妙于是他找了个角落里的小面摊先填饱肚子再说。

    然后他又四处溜着反正今后不能在金武堂混了自己也该恢复茅山掌门身份尤其是茅山忍术的绝学他可要好好挥。

    于是他开始购买所需物品。一套全黑色的夜行衣以及种种细钢丝、吹管、吹针等易于携带及暗算之物品。

    直到三更他才换上夜行衣暗自潜回金武堂到了地头毛盾现金武堂并未因他而加紧防卫倒是一切如常。

    毛盾在武家混了不少日子知道如何避开守卫。尤其练了绝学轻功自不在话下加上他的忍术功夫早已无声无息摸向金凤阁。

    这里倒加强了不少戒备但也难不倒毛盾。

    他很快探出柳婉儿住处那似乎是空屋偶尔传出轻泣声。毛盾心头不禁又起了一把火:“武子威这畜牲果然没放过她。

    翻个身他靠近那栋像是几年未曾打扫的老屋探头望去见柳婉儿被五花大绑缠坐在椅子上全身衣衫破碎皮开肉绽准是挨过一阵打。

    “太可恶了!”

    毛盾愤愤不平立即潜了进去轻轻拍醒昏迷的柳婉儿。

    “痛吗?”

    “带我走……”柳婉儿一张口泪水又滚了下来。

    毛盾猛点头:“我会帮你的。”

    他扯断柳婉儿身上的绳索柳婉儿一失了支撑想挣扎起身但无力气整个人软软地靠向毛盾。

    “你先坐好我给你上药……”

    毛盾将她扶坐椅上并很快替她上药。

    “带我走好吗?”柳婉儿又在恳求。

    “放心我会照顾你……”毛盾心知她若回家很可能寻短见就算留下来也可能会自杀。

    于是他道:“你想过你爹娘没有?”

    “若不是为了他们我不会嫁过门。可是……”柳婉儿更悲伤:“我实在受不了……”

    “我明白。”毛盾猛点头:“我回来就是要帮助你。”

    柳婉儿红着眼斥声:“没用。这小恶魔简直不是人……”

    毛盾笑的捉弄:“我准备把他的魔性去掉。”

    毛盾拿出那猪布偶他笑道:“如果除去他的魔性你会爱他?”

    “我跟他根本无情义……我恨他……”

    “你总会跟他吧?”

    柳婉儿又流出眼泪她何等愿意跟这恶魔为伍。

    毛盾改口道:“我是说他变好之后你会照顾他?”

    “不可能他简直不是人……”

    “我也知道他不是人。”毛盾道:“他是猪精转世因为孟婆汤喝得太少所以还保有兽性。只要将他兽性除去他就会恢复正常。”

    他不愿说出是摄魂术免得柳婉儿有心理负担故而临时编了这个借口他为自己的反应感到满意。

    柳婉儿似懂非懂地瞧着毛盾手中的猪娃娃。

    “这是他的元神。”毛盾解释道:“我已经作过法了只要去掉他的兽性他就不会再伤害你了。”

    柳婉儿还是茫然的神色。

    “你不信?”毛盾道:“对了你根本没碰过。来我现在教你用把手指给我我只要你几滴血。”

    柳婉儿并没反对毛盾也不客气地拿出细针刺向她的手指柳婉儿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是刺在别人手上。

    毛盾抓她的手指引带血迹在布偶胸口上划了一道符然后轻笑道:“成了你想验收正果吗?我立即把武子威引来。”

    他朝猪布偶念个不停:“灵魂游天地各路野鬼请走避太上老君三符令且把武子威三魂七魄引上山……急急如律令!”

    符咒念了二三遍毛盾得意直笑:“不出三分钟武子威自会而来。”

    “他要来?”柳婉儿想到就害怕。

    “别怕!他来也是睡着来。[更新最快]”毛盾道:“也就是梦游的意思。”

    话未完门外头巳传来缓沉的脚步声。

    毛盾走向木门将门打开身穿白袍的武子威眼睛半合半睁像僵尸般地站在门口。

    毛盾轻笑:“别怕他灵魂出窍现在跟死人差不多。”

    他伸手拍拍武子威的后脑像在拍小狗般武子威却不动。

    柳婉儿先是从指缝中偷看但觉没反应她才敢放下双手面对眼前的恶魔。

    “他……”

    毛盾自嘲:“很好啊你现在爱怎么修理就怎么修理。”

    柳婉儿仍自胆颤:“我不敢……”

    “我帮你好了。他用哪只手打你?左手还是右手?通通砍了。”毛盾得意道:“给我掌嘴!”

    武子威连眼睛也不眨双手已往脸颊打去。毛盾嫌不过瘾再喝:“用力点!”武子威果然拼命地打着。

    若非怕声音外传毛盾准备让他打肿自己的嘴巴。但那两巴掌也颇有成绩了左右双额各有五道血痕效果不错。

    毛盾将武子威提进屋内并将门带上笑道:“如果你愿意还可以用他捶背呢!”

    “他当真变好了……”柳婉儿有些不信却更迷悯。

    “当然我巳将他的兽性收在布娃娃里我试给你看。”

    毛盾走向柳婉儿拿出竹片削成的细针道:“只要把针往布偶一插他就会立刻醒来。”

    毛盾将针插向布偶的屁眼那武子威果然抖颤一愣两眼露凶光方才的呆模样完全消失不见。

    他见到毛盾与柳婉儿登时怒喝:“狗男女你们竟然在我面前偷奸我杀了你们……”

    眼看他手掌一扬就要劈人。

    柳婉儿吓得就要尖叫出来毛盾立即掩着她嘴巴道:“别急纸老虎中看不中用!”

    “宰了你就知道大爷的厉害1”

    武子威更加愤怒欺身飞扑眼看就要劈中二人毛盾顿将细针一抽武子威突然像泄的气的皮球整个人软软地撞在墙上。

    毛盾出掌阻上他不少的冲力否则武子威非撞个头破血流不可。

    柳婉儿一切恢复平静之后才敢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平常可怕的小恶魔。

    她目光不禁又移向毛盾手中的布娃娃。

    毛盾含笑点头:“有了它你从今以后再也不必怕他了。”

    他将布偶交在柳婉儿手中柳婉儿的手着抖她还是有点怕。

    “多学几次就不怕了!”

    毛盾将武子威提向屋子中央要婉儿试试。

    婉儿犹豫了一阵终于拿起竹针往布偶的屁眼插去。武子威立即复醒两眼正在转动柳婉儿早急得把针抽去使武子威又软趴在地面。

    她终于相信这布偶有莫大魔力不禁激动又迷惑地看着毛盾她迷惑的是要如何控制这布偶呢?

    毛盾道:“只要你把针插在胸口他就会乖乖醒来乖乖听你的话。”

    柳婉儿放胆一试将竹针往布偶心脏插去。武子威醒来却呆愣愣地坐在地上满脸茫然犹如白痴并不停地流口水。

    毛盾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弄笑:“如何?猪哥流口水不觉得害怕了吧?”

    柳婉儿瞧了又瞧总是不放心害怕武子威会突然醒过来。不过她还是道谢道:“谢谢你的帮忙……”

    “不客气啦!这种人若不这么治他准会出大事。”

    毛盾看看自己的得意杰作笑声不断但只看了几分钟武子威的口水已流得胸前一湿甚至鼻涕也流个不停。

    若是如此柳婉儿岂非要照顾一个低能儿这样一来也未必好过多少。

    “收他两魂可能太多了放他一魂好了。”

    毛盾有了决定于是将布偶拿过来又念了一些咒语拿出灵符焚烧把布偶晃向火堆直到灵符化成灰灰始露出满脸笑容道:“用竹针容易掉我现在将红线沾上你的血缝在心口附近如此你只要保住布偶一切都没问题了。

    “如果情况反常例如说他突然做梦般狂你再将竹针刺布偶懂吗?”

    柳婉儿点点头。

    毛盾很快将线抓出沾上她的血再缝向布偶。

    只见得武子威此时已清醒过来现自己胸前湿了一片不由尴尬:“怎会这样?”

    他挽袖拭向嘴角并企图解决胸前的湿襟目光触及毛盾和柳婉儿他感到恐惧害羞:“你们是谁?”

    柳婉儿想躲武子威躲得更快他缩向墙角:“这是哪里你们又是谁?”

    他对开始充满了陌生与恐惧似乎进入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毛盾正经交待:“他现在脑袋完全是小鬼智商你教他什么或教他说什么他都照做以后再也没人会欺负你的。”

    “谢谢你……”柳婉儿又流出了眼泪。

    毛盾笑了笑又把武子威点晕然后将缝好的布偶交给柳婉儿道:“这猪娃娃的秘密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父母以及最亲近的人。因为你若说了他们未必会信。

    “或是会偷偷尝试一试就会出毛病。至于二娘你更要小心她若现你控制她儿子准会把你杀了。所以你一定要保密!”

    “我会小心!”柳婉儿不禁将布偶抓得紧紧的。

    “另外。”毛盾道:“你平常把布偶藏在身边或藏在某处都没关系不必时常抓在手中那样容易使人起疑。

    “其次则是初一、十五晚上必须拿竹针插他一下屁眼才行。”

    “这……他不就醒了吗?”柳婉儿甚为紧张。

    毛盾得意道:“没错要让他有机会复活否则人的三魂七魄若离开身体过久会出毛病。

    “轻则生病重则魂魄游离进不了身迟早会要他的命。你可以选择恰当时间避开他较远时才用让他暂时找不到你。

    “如此一来他就算疯也伤害不了你。我所说的初一、十五也未必一定要等到那日子这只是一个大概的范围。

    “也就是说每隔十五天放他一次魂什么问题也没有。隔十天或八天全在你自行安排懂吗?”

    柳婉儿点点头这下她真懂了。

    毛盾随后又道:“你现在要提防的二娘如果她欺负你你就找大少堂主他会替你做主。”

    “你呢?”

    “我得溜啦!”毛盾瘪笑道:“我跟金武堂有仇待不下去了。”

    “有仇还来救我?”

    柳婉儿悲伤不已如今她已是柳家的人了岂非和毛盾也有仇了?“

    毛盾轻笑:“大丈夫恩怨分明我找的是武向王跟你没关系。严格说来你跟武家也有仇我们是同路人哪!”

    柳婉儿叹气道:“你走了何时再来看我?”

    “不一定不过我尽量快。”毛盾道:“现在你好好看住武子威其它事顺其自然经后会好过些。”

    柳婉儿默然点头。

    毛盾再交待了一些注意事情心想时间也差不多了遂说道:“我该走了你好自为之。武子威不能出现在这里我把他带回房而你还是留在这里等明天再出去。”

    柳婉儿拼命点头却禁不住离愁两眼已流出泪来。毛盾赶忙替她试去拍拍她肩头转身走了。

    他扛起武子威向婉儿投以关怀的一瞥立即掩门而去直朝武子威住处行去。

    他住哪里?

    毛盾根本搞不清楚。

    但他又不愿扛着这败类太久当下心生一计他把武子威抛向屋顶随后猛然往下一丢砰然巨响梁断瓦碎武子威整个人已摔进屋里四处立即起了一阵骚动声大约现状况了。

    “就让她娘以为他摔坏脑袋好了!”

    毛盾对杰作又得意地笑了[更新最快]趁着人未追来他快溜向墙边顺路还丢出火拆子准备烧他个痛快。

    金武堂随即又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他们此次似乎有备而来从外头包抄回来除非毛盾能遁地否则准难逃被捕命运。

    只有一个地方任何入都不会搜索。

    那就是武灵玉的住处玉竹轩那座缠满青藤的鸟笼。

    毛盾早就想到用它当脱身处——只要金武堂的人到金凤阁救火他就可轻轻松松地利用鸟笼脱身。

    一切在计划之中他很快闪入鸟笼由于是晚上野鸟不习惯夜视故它们虽受到惊扰却没多大的骚动。

    就算偶叫声也容易被人想作是四处的喧叫声惊动了它们。

    谁又想得到两个巴掌大的鸟门口毛盾竟以茅山忍术的缩骨功给缩了进去。

    虽然一切都顺利但鸟粪的味道不好受毛盾希望封锁线很快移向金凤阁使他好脱身。

    此时四处已传来救火声另有追捕呼喝声。毛盾从鸟笼缝隙中看见远处一道火光冲天那种恶作剧的快感使他窃笑不已。

    “哪天把花弄情的屁股给烧个大开花她才知我的厉害。”

    毛盾看得不过瘾干脆伸出脑袋想探个清楚这一探他愣住了。

    鸟笼就架在屋顶侧此时屋顶却站着一位青衣女孩她冷静地注视着鸟笼这头的这个长胡子的小鬼。

    毛盾光看见她迷人的双下巴已认出她是谁了:“二小姐?”

    他在尴尬中仍被她的美貌所深深吸引。

    武灵玉仍是静默地瞧着毛盾两眼并不时闪动似乎想确定什么。

    毛盾本来很紧张但想到武灵玉又聋又哑她倒未必知道自己的过去种种就算知道也没关系反正她喊不出来。

    何况她又没准备大喊的模样毛盾不禁大胆了起来他露出笑容表示友善:“二小姐一切可好?好久不见了倒是很想你。”毛盾笑道:“鸟笼可派上用场你用过吗?”

    武灵玉还是盯着毛盾。

    毛盾自恃她听不见心头话一句句送了过去:“好漂亮啊二小姐我看得都入迷了恨不得亲你一口。可惜我跟你家有仇否则一定追你娶你当老婆。”

    毛盾幻想追求她的美妙境界不禁呵呵等着一脸陶醉模样。

    武灵玉不知是懂意思还是被毛盾的神情给逗窘了竟脸红了起来幸好是晚上不易察觉。

    毛盾还想再说武灵玉突然靠了过来一只手紧张的将他推回笼中毛盾正感奇怪屋底下已响起声音:“有刺客小妹找到没有?”

    是武灵雪的声音。

    他似乎想起妹妹聋哑于是改用手语比划起来。武灵玉直摇头她方自轻笑道:“可惜你没碰上听说是替你钉鸟笼的小鬼头。他烧了二娘的房子我可高兴得很呢!”

    武灵玉只是浅浅笑着也不知听懂没有。

    “你别乱闯他们不敢搜来。就算来了我也不让他们搜。”

    武灵雪道:“我去瞧瞧状况说不完还可帮那小子忙呢!”

    说完比了个放心的手势转身掠向南边。

    武灵玉这才嘘了口气瞧向毛盾略带窘意还是以指写着:“你真是毛盾?”

    毛盾只好点头有点尴尬。

    “上次为何不靠而别?”

    “偷了你爹的东西啊!毛盾觉得她似乎不大懂遂写道:”你不知道?“

    武灵玉未点头也未摇头仍盯着毛盾。

    “看来你是真的不懂了。”毛盾只好写道:“去学武功啦!”

    武灵玉欣喜写道:“学会了?”

    “差不多。”

    “你还要走吗?”

    “不走行吗?”毛盾笑着写道:“我烧了二娘房子不走不行。”

    “你跟她有仇?”她稍显激动。

    毛盾本想说和武家全都有仇但随即感到不忍于是只好点点头。

    武灵玉为之沉默不久又道:“雪狐是你猎着的吧?”

    “可以这么说。”毛盾点头。

    “我会小心照顾它。”武灵玉感伤地轻笑又写道:“有人要抓你我送你出去?”

    “好啊!看在你我交情分上我特地准你帮助我。”

    武灵玉甚是高兴当下往四处探瞧但觉四周无人方要毛盾潜出鸟笼跟着她回房去。

    卧房整理得一尘不染更有淡谈的兰花香让人闻之心旷神怡。毛盾早已被左边墙上那幅丝绣美人图所吸引她看来有几分神似武灵玉该是她母亲吧。

    武灵玉只顾着在衣柜里翻找终于找一件黑色罗裙似笑非笑地交给毛盾。

    “这是……”

    毛盾忽然想通立即哭笑不得:“你要我男扮女装?”

    武灵玉似乎看懂了他的表情点点头自己也红了脸。

    毛盾自嘲地笑了几声:“好吧看你衷心想助的分上我就勉强扮一次女的……”

    他把沾了鸟粪的外衣脱掉换穿罗裙这一穿他更想笑了。

    “跟改良的道袍差不多嘛!就是软了些也舒服多了。”

    兴之所至他还扭起了莲花步逗的武灵玉掩口直笑。

    毛盾耍了几遍但觉一切妥当就是少一样东西。

    他瞄向武灵玉的胸脯没想到三年前还平平的地方现在耸挺起来了正是花样年华万分迷人。

    “我可没有给个蕃茄什么的吧!”

    毛盾自嘲地说着武灵玉从他的眼光中猜想出是怎么一回事了。整张脸刹时红透急忙转开身子想避开尴尬目光。

    毛盾有意捉弄道:“没有那两个我扮什么女的?他想武灵玉听不懂又道:”像你这么迷人我都快忍不住想抱住你一亲芳泽了。

    “可惜啊!这只能说说而已。也罢!也罢!连蕃茄也没有的话我只好做个育不良的小女人了。给条头巾什么的吧?”

    武灵玉等他嘴巴不动了才转身赶忙找到头巾要毛盾把头放下来再上头巾倒有三分像女人只差那两撇胡子。

    武灵玉摸摸胡子部位要他剃掉。

    “算了吧!只扮个女人就要我剃胡子?”

    武灵玉看他没反应也不好意思再勉强她打量毛盾现他有如长胡子的女观音实在点不不论不类。

    她抖抽地笑起来。

    “有什么办法?这都是你的杰作我是舍命陪佳人。”毛盾无奈的摊摊手:“现在可以带我出场了吧?”

    武灵玉点点头探向窗外看看转头向毛盾招手。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玉竹轩。

    似乎众人皆知二小姐又聋又哑不便靠近盘问更想不到一个不懂江湖的她竟会帮着毛盾逃亡。

    武灵玉又专找偏僻路径行走竟然顺利过关行到了松林尽头只要翻过墙头毛盾即可脱身了。

    此时武灵玉眼里泛起了浓浓的哀愁。

    毛盾的心情也随之沉重不自觉的抓着她的双手在她的掌心写了几个字:“多保重!

    我会记得你。“

    武灵玉但觉手掌心有了温暖不自觉地搓着掌心两眼含泪地注视着毛盾。四目交接那种心灵交会的深深情怀紧紧扣着两人的心弦。

    直到松尖滴落露珠打在毛盾的肩上他才笑了笑依依不舍地掠向高墙径自离去了。

    武灵玉默立良久双手指仍不停抚着掌心。

    毛盾传达的那股情意使她的心灵充满了温暖她将手掌心伸向鼻尖似想呼尽毛盾所有的关怀。

    她满足又沉醉往回走去。

    毛盾写的几个字将足足可使她回味三天三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