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上来的是个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刚想说话他伸出手拦住我。

    “孩子我知道让你现在相信我们才是你亲生的阿玛和额娘你怎么也不会同意。只是你额娘自从丢了你成天流泪身子一直很虚弱。这些年为了照顾她我也没有再纳妾。毕竟当初是我这个做阿玛的没有保护好你们俩。”

    “我……”

    “那日我救了你。当时没有想过你会是我的孩儿只是因为我看到你晕倒在那里蹙着眉头满脸的泪水手里紧紧攥着经书和破蒲团。虽然眉眼间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我对于你真正的身份是想也不敢想的。本来看你似是和我那丢失的孩儿年龄相仿又猜你似是遇到磨难我就打算着等你醒来认你为干女儿。毕竟你额娘痛苦了十多年自责了十多年。”他沉痛地说。

    “不知道是老天爷怜我们夫妻二人膝下无儿无女还是你额娘的祈祷感动了上苍让我们意外的失去你又意外的找回你。”

    我摇摇头:“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去绑了那么小的女孩!”

    “因为我去江南是为了调换当初审结文字狱一案的府台。”

    “文字狱吗?”我苦笑着衰神你真是个调皮鬼我想抽你筋拔你皮喝你的血!

    “那些想要反清复明的汉人……”

    “这些年来养育我的就是汉人!”

    “我知道所以我把你当作一个大人一样和你交谈。如果你的苦想告诉阿玛阿玛绝对会认认真真的听如果你还不想说那就藏在心里。只是你的养父母他们还在吗?”

    “他们都已经过世了。”

    他叹了口气:“孩子我们生你却未养育你这是我们的错。回家给你的养父母奉上牌位咱们一家子每天三炷香供奉他们吧。”

    “可以吗?”

    “当然可以阿玛不是那种不分黑白不通情理的粗人。”

    “恩。”我躺下去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再说了只有眼泪悄悄地流出来爹娘素筠好想你们如果咱们一家还在绍兴该有多好!

    “你躺着休息吧马上就到家了。”

    在他跳下马车的那一刹那我低低地问:“我叫什么名字?”

    “墨佳氏萦雪。”

    虽然满腹怀疑我仍旧跟着从天上掉下来的便宜阿玛、便宜额娘回了那个便宜的家。

    瑞珠一直服侍着我我却有几分讨厌看见她。因为我总会想起安安想起那个馋嘴的调皮丫头。

    阿玛和家里的人说我生病伤了脑子认不全人。所以我还没有叫过阿玛和额娘。我总觉得如果叫出口爹娘也许就再也不会认我。

    想去街上看看习家的铺子哪怕有一丝可能的机会我都想去确认。可是额娘总是看着我不让我出门。我不想理她虽然她是个可怜的母亲。

    每天坐在院子里仰望天空。碧蓝的广袤的无垠的自由的。

    每天吃饭睡觉呆。

    每天沉默着孤独着绝望着。

    不想有人看到我不想有人管我我想让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消失。

    一个月后我第一次对着额娘说话:“我想去潭柘寺。”

    “好好好小雪花乖咱们明天套上马车就去。”

    其实我想去五台山不过有些远。其实在哪里出家都一样做个行脚的比丘尼就可以了。

    第二天额娘带着燕红兴高采烈地操持了一车的吃得带着我、瑞珠还有几名年轻力壮的戈什哈直奔潭柘寺。人多得让我以为似是回到现代多嘴的瑞珠叽叽喳喳地告诉我今天是“金粟如来诞”的大日子。

    烦很烦。车外的嘈杂让我心烦;偶尔从车帘看出去黑压压的一片人让我心烦;燥热的天气让我心烦。

    “小雪花你不舒服吗?让额娘看看。”

    我忍住没有排开她的手仅仅是把头偏开。看着她眼圈又红了唉我何必把气撒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更何况也许她是我的亲生母亲。“我没事。”

    “恩恩马上就到了。”

    如果是娘现在一定哭得我头皮炸;爹也会拎着我的耳朵好一顿臭骂。

    下车进山门。

    戈什哈们站在外围拥着我们四个女的可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把我们几个挤得东倒西歪。“小雪花不怕这次额娘说什么也不会放手了。”她紧紧地拉着我手我可以感觉到她手心里的汗渍。想甩开又舍不得;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救命啊!”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山腰处传来。刹那间上面的人群仿佛多米诺骨牌一样就往后倒耳边是无数声凄厉的尖叫哀嚎我心里有些好笑:死在这里算是功德一件吗?放松身体向后倒去。

    “不要小雪花抓住我不要松手!”她紧紧地拉着我另外一只手抓着树干把树都抓出血来了。

    不那不是树的血是她漂亮的指甲硬生生折断……为什么要救我?我不过是个妖怪是个废物是个灾星……

    “小雪花额娘再也不要放手失去你!”她哭喊着头因为挣扎都有些凌乱。

    好吧既然你不肯放手那就让我为了你活下去。我猛力一跳直扑到她的怀中左右是一片挤到受伤的人群。

    “小雪花不怕不怕啊!”她拍着我的脸笑呵呵地说身子却软了下来。

    “额娘!”我抱着她跪坐在地上。

    “小雪花你叫我额娘了。”她摸着我的脸“好孩子都是额娘不好别责怪自己了。”

    “不不是额娘的错我没有怪额娘。”我拼命摇着头我该怪谁呢?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我能去恨谁?能去诅咒谁?

    这个世界真是奇怪别人在那边哭天抹泪地指日骂地我却在这边悲喜交加的又有了一个家。

    感觉心上那道伤破了不流脓了我可以冷静认真地去想到底习家为什么会惨遭灭门之祸。

    拉着额娘上街我不再做汉女打扮勉为其难的穿着旗装谁还能认出原来那个飞扬洒脱的我?

    习家的铺子照常开着只是远远望去没有一个脸熟的人。但我不敢上前我怕看到叛徒哪怕是一眼我也会冲上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家里的佛堂摆着爹、娘、韵铎以及习家所有人的牌位还有那本经书那个破蒲团。每天阿玛带着额娘还有我恭恭敬敬地奉上三炷香而我负责每天更换清水和供品。阿玛和额娘体贴的什么都没有问我也不想连累他们。不知道爹娘地下有知会不会怪我。虽然不知道爹娘为什么会收养我把我视若几出但是他们教会了我怎么去做人怎么去爱人。其他的我通通不想知道。

    ~~~~~~~~~~~~~~~~~~~~~~~~~~~~~~~~~~~~~~~~~~~~~

    呼唤pk票票呼唤推荐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