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并不知道,来自阿道夫家族的威胁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他一点都没有放松对自己宅邸防御措施的加强。

    除了常见的魔法陷阱以外,宅邸的各个角落都布置了不少托尼制作出来的小玩意,这些设计巧妙的小东西威力不大,但足以给某些不怀好意的访客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它们将和杰西卡的魔兽血奴一起组成这座宅邸的第一道防线。

    和坎德尼炼金术师分会会长的见面打乱了托尼所有的计划,虽然他目前的生活还算平静,但托尼有种预感,这种平静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他就像是一艘被漩涡所吸引的小船,明知道前面就是万丈深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托尼第一次感到后悔。

    虽然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了,表面上也融入了这个世界当中,但他一直没有学会以一个位面原住民的角度去看问题。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迟钝得等炼金术师公会的人找上门来才意识到爆雷的真正价值。

    如果他能早一些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会换一种方式去帮助塞德里克。

    但是没有后悔药可吃,托尼从来就很清楚这一点。既然无力抗拒,托尼只能更加珍惜眼前看似平静的生活。

    在杰西卡看来,托尼变了很多,虽然他还是坚持每天冥想,但是他待在实验室里的时间缩短到了每天三个标准时。更多的时间,托尼留在了炼金术之外。给杰西卡最直观的印象就是,托尼每天陪她的时间增加了。

    杰西卡欣喜之余,却隐隐感到几分不安。

    托尼没有把他的担忧告诉杰西卡,杰西卡也并不知道炼金术师公和托尼之间生了什么,一切只能解释为女人神奇的第六感。

    这一天天气不错,艳阳高照,托尼和杰西卡并排躺在三楼的露台的躺椅上,享受午后的闲暇时光。

    在两人旁边有一张小号躺椅,上面躺着的是托尼从奴隶市场买来的怪力萝莉,杰西卡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做雪莉。

    她每天吃掉的魔晶石碎片越来越多,不知道是不是托尼的错觉,他总觉得女孩比刚买来的时候胖了一些。虽然看上去还是瘦巴巴的,但至少不再显得骨瘦嶙峋。

    而昨天托尼看着雪莉吞下一颗完整的低级魔晶石之后,更加确认了这一点——魔晶石对女孩的作用和食物对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完整的魔晶石的效果比碎片更有效,虽然变化非常细微,但杰西卡敏锐的目力还是现雪莉吃掉魔晶石后确实胖了一点点。

    雪莉对魔晶石的需求似乎没有上限,托尼也想试试喂给她更多的魔晶石会有什么变化,但魔晶石可一点都不便宜,托尼不能不考虑到这批魔晶石都打水漂的后果。如果只是让雪莉长胖一些的话,那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实验室完成之后,托尼给雪莉做过一次全方位的扫描分析,但得出的结果却让他怎么也无法接受,一切迹象都显示雪莉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女孩。托尼只能归咎于他的实验仪器设备等级太低,而雪莉通过某种特殊的能力欺骗了这些仪器和炼金阵。

    就连埃博拉也对雪莉身上表现出来的种种神奇现象啧啧称奇,但在现有的条件下,他也同样无法给予托尼任何建设性的意见。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虽然雪莉依然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但托尼又现了她几个和正常人不同的地方。

    雪莉非常喜欢晒太阳,所以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三楼露台上。但是长时间的日晒并没有把她的皮肤变黑一丁点,大概是每天都有稳定地魔晶石碎片供应的关系,女孩的皮肤甚至比以前显得更加有光泽。

    而就像现在,雪莉正呆呆地望着天上的太阳。普通人对着太阳直视十几秒就受不了了,但她到现在为止已经盯着太阳看了半个标准时。

    这种种一切都显示出女孩的不同寻常。

    “托尼,我想起来了!”埃博拉突然在托尼脑海里一声惊呼。

    “想起什么来了?”托尼不解地问道。

    “这个女孩,你们叫她雪莉的女孩,我见过她!”

    埃博拉的话让托尼大吃一惊,差点从躺椅上坐起来。

    “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还活着的时候见过她?”托尼试图确认事情的具体情况。

    “没错,五百多年前我见过她,她是克里斯多夫的宝贝女儿,我在克里斯多夫的炼金实验室里见过她。”埃博拉语气极为兴奋。

    “克里斯多夫是谁?”托尼问道。

    “一个低调的家伙,虽然他也是一个圣阶炼金术师,但是知道他名字的人没有几个。”埃博拉的语气中隐藏着几分淡淡的萧索,似乎又回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一个圣阶炼金术师的女儿?”托尼觉得自己越来越迷糊了,“我有点不是很明白。”

    “呵呵,是我没说清楚,如果是我的话也一样听不明白。”埃博拉用一种怀旧的口吻说道,“克里斯多夫没有子女,对她就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宝贝,所以我称她是克里斯多夫的女儿。而事实上,我们一直无法无法确定这个女孩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说呢,我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描述它。”

    托尼注意到,埃博拉在这里称雪莉为“它”而不是“她”。

    埃博拉继续说道:“她是克里斯多夫在兰蒂斯遗迹中现的,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还以为是一具尸体,她躺在水晶棺材里一动不动,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克里斯多夫告诉我,他怀疑这个女孩是一具圣阶魔偶。”

    “圣阶魔偶?”托尼终于没忍住从躺椅上弹了起来,给杰西卡一个安慰的笑脸示意她放心,又在杰西卡错愕地目光中躺了回去。

    埃博拉仿佛似乎陷入回忆之中:“她不会腐烂,最坚硬的合金也只能堪堪刺破她的皮肤,不怕火烧也不怕冰冻,即使受到伤害也能马上复原,甚至于她恢复的度比外界伤害的度还快。克里斯多夫认为她是一具完美的圣阶魔偶,是兰迪斯文明创造的奇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理由能解释这一切。”

    托尼第一次知道雪莉竟有如此夸张的防御力——他从来没有试过用刀子、火焰和寒冰去试验她身体的强度。有这样的父爱吗?托尼可以理解克里斯多夫的研究精神,但至少目前他还做不到这种程度。

    埃博拉的声音在继续:“但我不这么认为,我见过圣阶魔偶,而且还见过不止一个,它们虽然也有看上去和普通人类相似的,但是稍加注意就能分辨出它们的不同之处。但这个女孩太逼真了,完全就是一个人类。还有一点就是,克里斯多夫用尽一切办法也没有让女孩醒过来。我认为要么她是一个失败的作品,,要不然她就是一具真正的尸体,只是兰蒂斯人用特殊的方式对她进行了处理,她永远也不可能醒过来,加上我也只见过她两次而已,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把记忆中的她和雪莉联系到一起。”

    “那么现在呢,您对她怎么看?”托尼问道。

    “我不得不承认我错了,她有很大几率是一具魔偶。”埃博拉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但我见过的圣阶魔偶也不需要吃魔晶石呀。”